麵對曹青槐的詢問,青駿打了個哈欠就起了身:“我有些困了,先迴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曹青槐若有所思,二房實在太過神秘,常年閉門不出,青駿明明身體健康卻傳出有癡傻之症,還有二嬸為何讓他們來洛陽,為何指定要去太醫署?眼前一團一團的迷霧,她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繡眼過來準備伺候曹青槐洗簌:“小姐今日要沐浴嗎?”


    “嗯。”


    “那我讓小二拎水上來。”


    靛頦端了一個茶釜過來:“快入秋了,這茗草更不能停了。”


    “嗯,那你慢慢煮著,等我沐浴之後出來喝。”


    “好。”靛頦小心地烹煮茗草,與曹青槐說著話:“少爺今日可真是急了呢。”


    曹青槐頷首:“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這時繡眼帶著兩個小二上來,每人拎了一桶水,曹青槐讓繡眼給了他們賞銀。


    得了賞銀,小二的話就多了:“如果小姐還要在洛陽多呆些日子,可以去看看洛陽八景,也不白來一趟。”


    “好。聽你的,一定去看看。”曹青槐麵上帶笑。


    兩個小二出去了,繡眼一邊收拾浴桶,一邊說:“眼見著就入秋了,這兩天太陽好,明日我就把夾衣拿出來曬一曬,聽說洛陽的雪落得很早。”


    “西域的雪更大。”曹青槐嘟囔道:“反正沒事的話,你們也去逛一逛,多備些禦寒的衣裳,到時候去西域用得著。”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西域嗎?”


    “當然是真的。”


    西域,對她們來說都太過陌生,不知為何有些擔心卻又有些興奮。


    繡眼孤身一人,小姐去哪裏,她就去哪裏,靛頦不一樣,她的老娘還在府裏:“小姐,那我娘去不去西域。”


    “去啊。”


    靛頦這才放心。


    “剛聽那小二說洛陽八景,你們也去打聽打聽,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帶青駿出去逛一逛,這秋日的大好時光,莫要辜負了好。”曹青槐興致勃勃。


    靛頦和繡眼也十分興奮,能夠出去看看美景自然是極好的。


    “小姐,水好了。”繡眼在屏風後麵說。


    曹青槐起身去沐浴。


    待出來的時候,靛頦的茗草也煮好了,喝了茗草,渾身暖烘烘地入睡了。


    而此時的東宮卻無人能睡得著,東宮偌大的院子裏跪滿了人,不少人的嗓子都哭啞了。


    顏伯卿在靈堂裏規勸顏徽:“讓他們都散了,太子已經不在了,如此,反而落一個苛待的名聲。”


    顏徽深陷悲痛無法自拔:“都是他們活該,不是記掛柯兒的名聲,我早就讓他們陪葬了。”


    喪子之痛,痛如刮骨。


    最該死的那個人是坐在龍椅上的楊洵,可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娘娘,大公子來了。”平卉披麻戴孝走了進來。


    顏徽這才收拾好情緒,一看到顏昌坤就問:“聞家如何?”


    聞尚書也是被顏家牽連的,顏徽自然是感激的:“能幫的我們就幫一把。”


    顏昌坤周全了禮數,行了大禮,然後又給太子上了香,這才與顏徽在一旁說話:“聞家大爺的意思是停靈七日就出殯,然後闔府迴清江老家。”


    “我記得聞家大爺是在工部任職吧?”


    “已經遞了辭呈,上官批了。”


    果真是人走茶涼,聞尚書剛剛亡故,那上官竟然沒有絲毫的挽留,就批了辭呈。


    “那就是白露那日出殯?”


    “嗯。”


    “聞家的人迴老家可有什麽打算?”


    “聞大爺準備迴家辦私塾,今日曹家的大小姐前去吊唁,說是要資助聞家大爺在清江辦一家書院。”靈堂旁邊安置了蒲團和矮幾,三人在蒲團上坐下。


    平彤上了熱茶。


    “曹家?哪個曹家?”


    “丹陽曹家。”


    顏徽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如此大手筆。聞家與曹家有交情?”


    “似乎沒有,這次曹小姐進京是為了給幼弟尋醫,準備走陸家的門路,尋個太醫生。”


    “太醫生?都是一群廢物。”顏徽心中耿耿於懷,楊柯試藥兩年,這些太醫生每日都會去請平安脈卻沒有發現,簡直是庸醫。


    一旁的顏伯卿卻說道:“外麵跪了這麽多太醫生,娘娘隨便指派一位就成。”


    “就知道大兄是替他們求情,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今晚且讓他們繼續跪著,明早待命婦們進了宮就讓他們離開。”顏徽鬆了口。


    顏伯卿也鬆了一口氣:“娘娘仁慈。”


    “仁慈有什麽用,柯兒也不在了。”


    見顏徽這個模樣,顏伯卿十分心疼,起身喊了顏昌坤一聲:“你也該出去跪著了,今日就好些守著。”


    父子兩往門外走,顏伯卿壓低聲音說:“明日一早你直接拿我的牌子把伍署令請過去,讓曹府的人看完病趕緊離開洛陽。”


    這件事,顏伯卿已經說了兩遍了,顏昌坤不禁有些疑惑:“父親似乎格外擔心曹府。”


    顏伯卿立刻直了直背脊,有些不自然:“沒有啊,你不是與曹玦相交嗎?到時候萬一被我們牽連,想走都走不了了。”


    明明是父親讓自己與曹玦相交的,顏昌坤沒有問出來,出了院子,與伍署令跪在了一起。


    “署令,我有一事相求。”


    “顏大人請講。”


    “明日還請伍署令去看一位病人。”


    伍署令一臉苦笑:“如今我們被拘在東宮,就算想去也是愛莫能助。”


    “娘娘已經鬆口了,明日讓各位出宮。”


    “真的?”


    “真的。”


    這幾日,太醫署眾位太醫生都是提心吊膽的,隻怕娘娘一個不舒心,就讓大家陪葬,娘娘有顏將軍撐腰,他們到時候真的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天漸漸地亮了,沒有鄒漣的打擾,曹青槐一覺睡到了天亮,等醒來的時候,發現青駿正在屋子裏下棋。


    左手和右手下。


    “我讓靛頦和繡眼去打聽洛陽八景,這秋色正濃,正好出去走一走。”


    青駿放下棋子:“好呀,我也聽元殷在耳邊嘮叨過。”


    兩人說著話,靛頦就滿臉笑意地走了進來:“已經打聽好了,如果今日想出去走一走,最近的就是金穀園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庭下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門之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門之墠並收藏庭下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