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主意看來做的不錯,隻是等水勢較大,若是宋獻策不退,必然全軍覆沒。”


    宋獻策是何等樣人,雖然長的矮小瘦弱,但是學究天人,自比臥龍孔明。


    開封城外的護城河一滿,他就明白了,本來水攻這條策略他早就想到了,隻是李自成之所以攻打開封由兩方麵原因,一是因為開封的富庶,開封周邸圖書文物之盛甲他籓,士大夫堙富,蓄積充牣。


    畢竟李自成轉戰中原,以後還要繼續北上南下的,打算用洛陽和開封的富庶來解決給養問題的打算。


    其二最重要的就是,周王他們能看到的,李自成和宋獻策如何看不到!


    開封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是中原腹心,被稱作“五門六路,八省通衢”,它又是七朝古都。


    如果李自成能攻下開封,其聲望勢必大大提升。


    如此一來他們就會在中原建立一塊鞏固的根據地,就像一顆釘子一樣插在了敵人的心髒處,獲得與大明朝廷分庭抗禮的資格,從而將明朝真正的分為南北兩處,然後各個擊破。


    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看的明白,所以周王不惜消耗曆代周王府的錢財也要抵抗,周騰蛟等人泣血上書也要闡明開封戰略位置的意義,隻是可惜明朝雖然殺了一個高迎祥,還有千萬的高迎祥在,本來就被蜂如牛毛的起義所困擾,還有關外的清兵虎視眈眈,根本沒有機會管開封了。崇禎也明白如果丟了開封,不僅在政治上會遭到沉重打擊,而且戰爭的走向也將對其極為不利,可是他手上無兵可派隻好冒險調離孫傳庭援助周開封,隻是如此一來,山西就空虛了,李自成大軍就可縱橫而入,直抵京師了。


    因此,此一戰可以說,開封的得失,對雙方爭奪天下都是至關重要的,而孫傳庭此行的成敗也是決定大明天下和李自成究竟誰能入住中原的一戰。


    宋獻策當即派人在黃河的堤壩商門動了點小小的手腳,也就在上麵挖了個口子,隨後放棄士兵攻城,轉而退到至高處。


    結果過了不到的一天的時間,黃河就咆哮了。


    流不盡的黃河水依照著地形地勢,立刻衝段堤壩,沿著低窪平坦處湧去,洪水滔天,高至數丈,開封城當即處在風雨飄搖之中,但是還沒有被淹,畢竟城池還算高大堅固。


    但是隨著一天的醞釀,無盡的黃河水此刻已經變的洶湧澎拜,先是從官兵所掘之口決衝出,隨手水勢凝聚成無堅不摧的利刃,波濤洶湧、勢不可擋。


    最初,開封東部偏北的曹門,社長李光壂等人試圖借助城牆和城門,把洪水阻隔在城外,於是親自率領了三營的人馬運土塞門,但水流極為強勁,從門的縫隙中不斷湧入,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進來。


    還沒等他和手下的官兵反應過來的時候,黃河水聲已經如雷般咆哮,衝開曹門,水高丈餘,進門輒南下。


    李光壂急忙憑借強悍的體力登上木筏,躲過一劫。


    推官黃澎帶著小兒子躲到地勢稍高的衙署,家中婢女和物品全部沉入水中。


    經曆過一天的時間洪水在開封城內肆虐,城內已經王洋洋一片。


    後有詩句稱:城上黃河屋注來,千金堤帚一時開。梁園遺跡銷沉盡,誰與君王避吹台?


    而開封城被淹之後,洪水幾乎與城牆齊高,城內一片汪洋,水麵上隻看見鍾鼓兩樓及延慶觀,還有周王府、大相國寺的屋頂。


    經曆過大半天的時間,城內的狀況就變成了慘不忍睹。


    因為周王家裏的房子,畢竟是王府,是整個開封城內最高的房子。


    所以,大水一下還淹不死周王,周王憑借這矯健的身手和幾十個女眷抱著一根房梁泡在水裏麵。後麵是其中的女眷紛紛輪換著用頭把房頂給頂穿了,血肉模糊,隻為了周王這才浮出水麵。


    在確保自身的安全下,黃推官立刻派兩個活著的家丁抱著一根木頭渡水求援。


    而他自己則親自前往王府的方向去找周王。


    好不容易找到周王,急忙拿起隨身帶的饃饃給周王補充體力,然後依靠著木筏逃出升天。


    而那兩個家丁在漫漫大水中飄蕩,不久之後也終於見到監軍禦史王燮。


    王燮聽到水漫開封,大哭道:“吾輩奉援,圍既未解,若王有虞,罪滋大矣。”


    而剩下的不知情的,那就悲劇了,白白的葬送了城內數十萬居民。


    城內早是水深數丈,浮屍如魚。哀哉百萬生靈,盡付東流一道。舉目汪洋,抬頭觸浪。


    當然也有少數幸運的人爬上高地、高房等待救援。


    王燮親自帶著二十幾條船趕到開封,高巡撫、黃推官各乘舟到紫金城上,見周王,抱頭痛哭,遂請王北渡,官眷五、六百人同行。”


    離開的時候看見一片汪洋的開封城,推官黃澍意識到以宋獻策的淨明斷然不會放過自己。


    果然遠處傳來一聲聲大炮的響聲。


    周王心中一顫,頓時說道“若是船破賊來,婦女皆自盡,不可辱沒於賊手!”


    推官黃澎頓時攔下了周王,憤然的揚了揚手中的大刀,怒眼圓瞪的喊道:“汴梁豪傑,願從吾殺賊者立此旗下。”


    本就僥幸逃到船上的士兵和軍民早就心懷恨意,憤怒的不行。


    此刻一聽黃澎遺憾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追隨。


    當即拉起四五百人的隊伍,加上官兵就衝上去和堤壩上的大順軍一起開始對轟。


    而周王則不敢讓其冒險,換用小船,從另一處把周王渡到黃河北岸。


    雙方對轟了一會,離開距離之後,黃澎看著變成汪洋的開封城,心裏一黯,不過這樣也好,既然自己守不住開封城,也不讓李自成拿下開封城。


    否則李自成一旦得到開封的王府的財富,加上數百萬的人口,天下何人能敵,希望自己做這一切能有人明白,為了大明的江山,如此毒計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黃澎歎息道,在想之後麵君該如何解釋。


    畢竟這個計謀是自己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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