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自從遷都到京師之後,這裏的人口就有百萬之多,在北方沿邊一線設立了9個軍事要塞,即九邊。


    這麽多的人和士兵吃什麽呢?


    光依靠河北、山東、山西這幾個地區的糧食是不夠供應的,必須要從南邊運糧食來。要運糧食,就要有一條運輸線。


    當時沒有公路、鐵路,隻能通過運河水運,把東南地區的糧食集中在南京,通過運河北上。


    運河在當時是一條經濟命脈,這種運輸方法,當時叫作漕運。


    為了保護這條運輸線的安全,明政府專門建立一個機構,派了十幾萬軍隊保護,通州就在其列。


    不僅如此,通州還是貿易中心,例如北京裏的達官貴人喜歡的珍奇物件,以及其他普通百姓所需的生活必需品,都在其中交易。


    崇禎為什麽擔心,這裏積糧數百萬石。


    皇太極之前攻打林丹汗的時候就是因為遼東顆粒無收,沒有糧食,焉知此次不是為了這批糧食而來。


    所以本來之前還有人提議燒了糧倉,無論如何崇禎也舍不得,隻好先取出一部分糧食,如今有孫承宗主動請纓,再合適不過。


    可對孫承宗來說,他並不想守通州,他是想守三河的,這樣可以阻止敵人西奔,遏製敵人南下。隻是袁崇煥現在不知所蹤,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關寧軍大將何可綱、祖大壽在接到孫承宗的調令之後,當即準備率領一萬步兵出發,準備取道南路,沿撫寧、永平、豐潤一線向西前進。


    因為步兵的速度稍慢,孫承宗的意思是他們還需沿途留兵,把守通往關外的各路要隘,防止皇太極東進。


    可如此一來,袁崇煥的不足萬餘鐵騎當真成了孤軍,甚至連攻城的紅夷大炮都帶不走。


    出發的前夕,祖大壽說道“督師,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去援助京師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原來消失數天的袁崇煥仍然按兵不動,靜靜的呆在山海關。


    袁崇煥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抗旨不迴首的意圖已現,迴不迴去結果都差不多了,此刻迴去無疑讓人覺得畫蛇添足。


    “唉,遼東王氣日盛,西安千古王都也易主,我們朝廷積弱,要向同時兩線開戰,無異於癡人說夢。本來想許下五年的時間,沒有想到,西北的反賊倒真成了氣候,時不我待,本想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擊潰遼東,可惜啊。


    複宇你知道嘛,在我看來京師是萬難失手的,皇太極並沒有攻城的武器,隻要下令沿途各府、縣銷毀大型攻城武器,轉移糧食,不和他們交戰,皇太極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而且勤王之師很快就會到來,到那個時候,他將進無可進,退無可退。如此一來,當真是上天給予我們大明王朝最大的一線生機。


    可惜君臣猜忌,又如何能成。”袁崇煥無限惋惜的說道。


    祖大壽一驚,沒想到袁崇煥看的如此深遠,“既然如此,督師為什麽不稟告皇上和孫尚書,相信以他們的眼光必然會看的清楚的”。


    “皇上雖然勵精圖治,但是畢竟還年輕,從他殺魏忠賢一事就可以看出,並且我畢竟是東林大官人保舉而來,他心中焉能不起疑心,眼下東林黨人失勢,閹黨勢力又蠢蠢欲動,必然會有奸佞汙我啊!”袁崇煥解釋道。


    祖大壽是真的服了袁崇煥,雖然不在京師,但似乎把一切又看的很清楚。


    “那督師,我們是否還聽調,前去馳援!”祖大壽疑惑的說道。


    “去,必須取,否則我們當真成了逆黨,再也洗刷不輕,隻是如此一來,你們都調走,遼東防線必然空虛,倘若皇太極襲來,錦寧恐怕有失啊!”袁崇煥歎息的說到。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超出他的反應,他已經不可能在去遼東了,他緊緊有不到一萬的鐵騎,若是在輕易觸動,錦寧像熟透了的蘋果,唾手可得。


    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不論皇太極最後的戰果如何,也不論他袁崇煥有如何理由,身為薊遼督師的他都死罪難逃,袁崇煥現在就相當於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堵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外,從自私一點的角度講,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哪怕袁崇煥是因為勤王才丟的錦寧,身為薊遼督師的他都死罪難逃。所以他必須徹底遏止這種可能。


    最終袁崇煥有了主意,他對祖大壽說道“複宇,你記住,每到一地,必然下令閉門自古,不許開城交戰。敵人善於騎射,平原作戰,我等不是其對手,切記切記,主意敵人的誘兵之計!”


    祖大壽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自己也是遼東的老將了,和韃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怎麽不知道這麽點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祖大壽離去的背影,袁崇煥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皇太極軍仗中,燈火搖曳,隻有範文程一人。


    “先生,多爾袞和鼇拜雖然勇猛,但遵化易守難攻,雖然他們損失慘重,但是依我看還尚需時日才可以攻破,可如今袁崇煥杳無音信,不知道會不會去襲我遼東?我的心頭老是不安啊?”皇太極在範文程一人麵前才露出如此擔憂的表情。


    “皇上放寬心思,臣料定袁崇煥絕對不會。”範文程神秘的說道。


    “為什麽?”皇太極好奇的問道。


    “我軍以閃電之勢攻下喜峰口,龍井關,直破馬蘭峪,劍指遵化。倘若遵化一丟,京師就朝不保夕,不管京師的防備有多厲害,至少在皇帝的眼裏是這樣的。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是一國之君。


    崇禎無論如何是不會把自己至於險地之下,所以他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袁崇煥,也隻有袁崇煥才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和我們交戰,來守衛京師”。


    皇太極聽了頻頻點頭,突然又問道“倘若袁崇煥相信京師的防線,不顧京師安危,一意孤行,直襲遼東呢!”


    範文程心中一驚,隨後臉上露出了熾熱的目光,“倘若真是這樣,那真是天賜良機,皇上在下有一計,可逼迫袁崇煥現身,或者讓他們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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