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被章縣令毀了清白,沉浸在自身的痛苦中,沒注意到周巫祝的異常。


    當時周巫祝來看原主時,說話語氣是酸楚,表情是嫉恨的。


    而且,當時跟在周巫祝身邊的汪巫女在給原主送衣服時,也曾和其他巫女說過:她勾引誰不好,勾引章縣令,光周巫祝這兒就有的她受的了。


    周巫祝能讓章縣令來看望甚至接觸要祭獻給河伯的女子,這事本身就不正常。


    要知道,周巫祝盡管未曾見過河伯,但她在巫祝的職位上幹了有十幾年,對鬼神還是有敬畏之心的。


    能讓她昧著自己良心,違背自己準則,讓章縣令去褻玩送給河伯女子的原因,隻有一個。


    她對章縣令動了感情。


    還是很深的那種。


    女人在戀愛時最容易昏了頭。


    像周巫祝這種守身守心守了三十多年的女人,遇到章縣令那種情場高手,就像老房子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章縣令剛來泗汀縣,按理說應該事務繁忙的很,前任縣令留下的很多公文還有沒處理完的公事應該都夠他處理一個多月的了。


    可是,這個章縣令卻輕鬆的很,他把那些事情交給帶來的師爺,自己則顧著結交泗汀縣的鄉紳富豪。


    這幾天周巫祝一直心神不定,她在等一個人。


    她早聽說章縣令前幾天拜訪了丁老太爺,黃老太爺和王老太爺家章縣令也去過了,接下來應該就是神巫院了。


    為了等待章縣令的到來,這幾天周巫祝也不去給病人看診了,成天待在神巫院等候。


    皇天不負有心人,周巫祝終於等到章縣令了。


    章縣令在神巫院待了一小會兒之後,就把周巫祝請了出來。


    他把周巫祝請到酒樓談話。


    周巫祝和章縣令出門的時候,鄧遲遲正在外麵給人看病。她迴到神巫院,才知道周巫祝出去了。


    快到傍晚時,周巫祝才麵帶紅暈的迴來。


    周巫祝的心情非常好,她正準備找鄧遲遲說一說過段時間春祭的事,就看到府衙的人送來一隻錦緞長盒。


    府衙的人說,這是章縣令送給周巫祝的禮物。


    周巫祝讓其他人都退下,自己悄悄打開了那隻長盒。


    隻見,長盒子裏放著一幅畫,周巫祝按捺住內心的急躁,慢慢取出那幅畫。


    展開一看,畫卷上出現了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


    周巫祝的眼淚忽然落了下來。


    這畫上的人不是她是誰?


    畫上的周巫祝未穿五彩的巫祝服,穿的是普通的羅裙布衣。


    撫『摸』著畫上笑容溫婉的美人,周巫祝癡癡的說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神巫院的人都覺得,最近周巫祝很忙。


    她經常往府衙跑,不過春祭即將到來,周巫祝忙一些也是正常的。


    除了周巫祝貼身的兩個巫女,沒有人往深處想周巫祝最近的舉止行為。


    那一天,周巫祝去了府衙和章縣令說事,一說就是一上午。


    到了晌午的時候,府衙裏的人出來請汪巫女和鄧遲遲去用午飯。


    三個菜配一道湯,兩個人吃正好。


    鄧遲遲津津有味的吃著麻婆豆腐,汪巫女卻沒有吃飯的心情了。


    “遲遲,你覺不覺得師父最近有些古怪。”汪巫女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她有些擔憂的說道:“我總覺得,師父也太殷勤了些。”


    “是嗎?”鄧遲遲挑了塊入味的糖醋辣椒癟,道:“師父對祭祀的事不是一向都很上心嗎?”


    “你跟了師父還沒有一年,不知道。”汪巫女歎了口氣,道:“之前那個查縣令,還有再前頭那個塗縣令,哪個能得師父這般另眼相待。每次祭祀都是他們跑到神巫院三請四請的,才能請動咱們師父。”


    “真的啊?”鄧遲遲故作驚訝的說道:“那師父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章縣令啊。”


    鄧遲遲話裏的喜歡,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喜歡,至少汪巫女認為鄧遲遲是這麽理解的。


    隻是,汪巫女又把這兩個字延伸了想。


    她們的師父,可能真的有些喜歡這個章縣令。


    每次出門之前,都要對著鏡子看上許久,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鄧遲遲慢悠悠的吃著菜,即使她不推波助瀾,章縣令和周巫祝也遲早會搭在一起。


    感情這種事哪裏是他們能控製得住的啊。


    周巫祝被章縣令『迷』暈了頭。


    章縣令和周巫祝說,往年泗汀縣挑選給河伯的女子都不出挑,要她在大戶人家裏選一些優秀的姑娘出來,周巫祝竟也答應了。


    周巫祝和章縣令兩個人做出了這個決定,春祭過後沒多久,章縣令又請了三老和周巫祝吃飯。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周巫祝直接和三老說,說她前些日子夢到河伯了。


    河伯這次很不高興,他說以前給他挑的媳『婦』他都不怎麽滿意,希望這一次能從大戶人家裏選出一個優秀的女子來做他的新娘。


    這話一出,三老都默默放下筷子了。


    丁老太爺和周巫祝道,每年在一般人家選姑娘,已經有一部分百姓提出了異議。


    還有一些百姓想要搬到別的縣城去,是他們百般勸說外加扣住他們的戶籍,才讓河伯每年都能娶到年輕的女子。


    要是今年在大戶人家裏挑選姑娘,隻怕會引起很大的爭議,會鬧出事端來。


    “泗汀縣的這些富戶,他們的積蓄多是從泗汀縣百姓身上得來的。”章縣令道:“到了緊要關頭,他們獻出族裏的一個女子,又有什麽要緊的?”


    “再說,一年也就一次,泗汀縣這麽多富貴人家,還有底下的鄉紳,沒什麽可擔心的。”章縣令『摸』著自己的長須道:“把族裏的女子祭獻給河伯,是一件積功德的事兒。我們縣的富戶,目光不會那麽短淺的。”


    周巫祝在旁邊給章縣令幫襯,說著要是今年送去的女子不好,河伯發怒漲大水淹死百姓或者房屋的話,她可不會再管這些事了。


    她隻是傳遞河伯想法的人,照不照做全看他們。


    周巫祝和章縣令都這麽說了,三老還有什麽辦法。


    隻能照做,哎!


    章縣令和周巫祝那段時間收了不少富貴人家孝敬上來的銀子,這些人都生怕自己女兒遭了難,抱著去財消災的想法,把銀錢一個勁的往周巫祝那兒送。


    周巫祝正準備和章縣令說到時候還得送些銀子給三老,讓他們消消氣和他們站在一邊,就看到鄧遲遲哭哭啼啼的來了。


    鄧遲遲抓著周巫祝哭的天昏地暗,她對周巫祝說:“師父啊,求你救救我妹妹啊。”


    “你妹妹?”周巫祝皺眉道:“她可是生病了?你帶符去調符水都治不好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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