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墨大致把暗殺的事情和顧卿煙描述了一下,然後交代這幾日讓她自己也多加小心。


    顧卿煙聽罷點點頭,像是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們看著吧,我和王妃先進屋了。”


    “嗯,去吧。”寒岩很自然的接話。


    顧卿煙朝他一笑,拉著裕王妃就進了屋。


    她二人進屋後,隻留了素心和裕王妃的貼身侍女悅桃、悅心在屋裏伺候。


    北溟在屋外交代冬鑫他們事情。


    “冬鑫,帶著冬淩去調查一下這些東西。”


    北溟拿出顧卿煙下山後就交給他的那幾枚暗器,讓冬鑫和冬淩帶著去暗樁那派人查暗器的事情。


    之後又叫來冬煒和冬宇:“你兩傷勢如何?”


    “已經全好了。”二人迴答。


    “嗯。”看他們狀態和氣色都不錯,北溟也就放心多了。


    從腰間取出一塊腰牌,北溟遞給他兩,壓低聲音說:“你兩去一趟王宮,主子要馮娘子和溫夫人的消息。”


    “是。”冬煒和冬宇低聲應答,拿了令牌隨即出了門。


    “公子。”


    接下來便是冬宣和冬染來到北溟跟前。


    “主子需要采購些東西,我方才都寫在單子上了,你兩務必辦妥了。”


    北溟將剛才抽空寫好的單子連帶錢袋一起交給了冬宣他們。


    要他們盡快去找齊單子上的所有物。


    顧卿煙最近消耗有些大,又一時半會兒迴不去穀裏補給,隻能直接在外頭做了帶在身上。


    所以那一張單子裏,北溟寫的,大多都是顧卿煙用來製毒的原料。


    有的東西尚且能買來,有的東西隻怕就需要冬宣和冬染廢些心思了。


    冬宣和冬染早已經習慣這種安排,拿了單子和銀子後,略看了看心下便已經知道要怎麽去采購了,於是別了北溟,迅速消失在別院範圍內。


    最後剩下冬生、冬石、冬允、冬一,北溟看了看四人,將信函給了冬生:“上麵這三人,你們各自盯一個,一會兒別院四周確認完,就過去,晚些時候主子會親自去一趟。”


    四人應下,轉身就要出門。


    北溟又補充了一句問冬生:“你怎麽樣?”


    “公子放心,屬下好著呢。”


    說著冬生朝北溟露出少年明朗的一笑,北溟也笑笑,叮囑他們注意安全,便放他們去了。


    迴頭看了看胥少霖他們那邊,見那邊自顧的研究著劍痕沒有什麽需要他的地方,他索性就站迴廊下門前,替顧卿煙看著門。


    屋內,顧卿煙和裕王妃聊天,先是謝過了裕王妃為她打點的這院裏的一切,然後又問起了院中劍痕的來曆。


    “所以那日,王妃也中了迷香?”


    景怡點點頭,那日她本住在不遠處的飛霞院,入了夜便歇下了,中間發生什麽她並不知道,還是被外麵來的婆子搖醒了,這才發現守在自己屋內的悅桃、悅心都是暈倒在地的。


    “窗下落了迷香的灰,還有一截沒完全燒完的。”景怡迴憶著當時的情景。


    隻是越想越覺得奇怪,她那日屋裏並未熏香,迷香的味道她也不曾聞見,就是這麽悄無聲息的就中了招。


    “那日別院除了子期,還有其他護衛嗎?”


    顧卿煙問,偌大的王宮別院,一般人要擅闖,不可能那麽容易。


    景怡點頭,畢竟是王妃身份,要在外麵留宿,自然是會有護衛的。


    “別院本身有一隊侍衛看護,那日我來,又帶了六人過來,加起來也有個不到二十人。”


    聽罷,顧卿煙暗自思考,二十人的護衛,攔不住一個翻牆而入的黑衣人,看樣子一會兒,他還是得找子期好好問問當天的事情。


    “嗯,隻要最後沒事就好。”顧卿煙看著景怡絞著手裏的衣袖,安慰她道。


    景怡微微笑笑,便也不再說這個話題了,家長裏短的聊了幾句,看見門口站立著幾個身影,餘光默默看向顧卿煙。


    顯然顧卿煙也注意到了門口的人,於是問道:“何事?”


    北溟聲音傳來:“主子,王爺問主子與王妃聊得怎麽樣了?”


    顧卿煙看了看景怡,方才兩人有的沒的聊了一堆廢話,要是再這麽聊下去她是沒多少心思,可景怡又明顯的一幅有話要跟顧卿煙說的樣子。


    而景怡呢,聽了北溟這話,覺得是裕王要迴宮了,自己不跟著迴去好像也不好,但又覺得自己話還沒說完,正左右為難著,身邊傳來了顧卿煙的說話聲。


    “正聊得好著呢,王爺可是想聽我們女兒家的體己話?”


    顧卿煙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收獲了一記感恩的目光。


    裕王在門外聽罷,一笑,他也沒真打算就要這樣帶著王妃走。


    “不了不了,本王還是和他們幾個喝喝茶,下下棋去吧。”


    和這些人在一起,多了好些生活樂趣,這日子,也不再是成天麵對著明爭暗鬥,舒心不少。


    於是他這麽說著,也真的就拉著胥少霖他們幾人迴正堂後麵的花園亭子裏喝茶下棋去了。


    顧卿煙瞧他們走了,這才玩笑了一句:“其實有時候他們也挺像小孩子的。”


    景怡依舊是溫柔的笑笑:“是啊,都說男人隻有做了父親後,才會更成熟一些。”


    她的話語裏不難聽出對於孩子的期待,這讓顧卿煙這個黃花大閨女也忍不住的看了眼景怡的肚子。


    景怡發現言語有失,趕忙要賠罪,卻被顧卿煙攔住:“這是每個已為妻子的女子都會有的心願,王妃不必拘謹。”


    景怡看著眼前的顧卿煙,總覺得她身上此時此刻有一種溫暖的光環籠罩著她們二人。


    “多謝帝姬,妾身也明白,如今局勢,還不宜有孕。”


    要不顧卿煙之前覺得這個王妃可以呢,終究是個目光長遠,會顧全大局的,隻是王妃如此,可下麵的妾室卻不一定如此。


    “除了王妃,王爺宮中幾位娘子也一直不見消息?”顧卿煙問。


    景怡搖搖頭:“曾有過。”


    她後麵無話,顧卿煙卻也能猜到些許了,宮裏出生的孩子,在那一聲啼哭到來之前,早已經曆過九九八十一難了。


    “後來王爺覺得不是時候,便多有注意著,所以....”


    景怡說著聲音小了下去,因為她發現對麵的顧卿煙神色從一開始的有些懵慢慢變得不太自然,等她話音落下的時候,顧卿煙耳朵和臉頰已經微微泛起了粉紅。


    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兩人各自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最終還是顧卿煙先提起了溫夫人這個人:“方才我聽說,溫夫人的兄長也在這次的宴會之中?”


    景怡點頭應聲:“王爺還準了他進宮探視的奏請。”


    “什麽時候?”顧卿煙眼一眯,方才的緋紅早已經褪去。


    “後日。”也就是葉瑾梁大婚之後的那一天。


    “那可得讓馮娘子小心著,畢竟這迴有了娘家人,那兩隻雀鳥可經不起折騰。”


    顧卿煙陰陽怪氣的說道,腦子裏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


    這一句正好也是戳中了景怡想要和顧卿煙說的。


    自從顧卿煙離開裕王宮後,馮娘子和溫夫人可算是正麵杠上了,兩人從原來的暗鬥,變成了明爭,吃穿行一應都要比過,馮娘子自然是一直屈居於下風的,畢竟位份在哪裏。


    原本已經讓馮娘子不爽的都想在宮裏耍一套刀槍棍棒了,但裕王妃也不知說了什麽,讓裕王某天夜裏留宿了馮娘子處。


    這樣一來,馮娘子怨氣全散,溫夫人得知後竟也沒有大鬧,反而消停了,隻是天天頂著個可憐無辜的兔子模樣,倒叫人覺得馮娘子囂張跋扈了。


    “是了,以馮娘子的性格,被人如此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顧卿煙笑著接話。


    景怡見顧卿煙如此說,試探問了一句:“帝姬覺得這樣是否有無不妥?”


    顧卿煙輕笑,這裏頭事情發展到現在,裕王妃應該也是出了不少力,現在如此賢明溫婉的在自己麵前說此事,懂的自然懂。


    “宮裏是非多,小打小鬧無傷大雅便罷了,若真有什麽,王妃想來也該有應對之策。”


    說起這種推脫的調調,顧卿煙可不像是一常年不在宮裏的人。


    “帝姬說的是。”


    顧卿煙看著景怡有些失望的神色,補充道:“裕王前朝事情隻會越來越多,這前朝後宮,速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妃知道的應該比我更清楚。”


    一語雙關的話聽在一個常年宮鬥的女人耳朵裏格外的敏感。


    景怡原本溫柔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馮娘子性格,妾身會多顧著些。”


    顧卿煙道:“嗯,也好,王妃可還記得上次離宮,我著人給王妃送去的東西。”


    景怡點點頭,上迴顧卿煙的人送來一封厚厚的信函時,她還有些納悶,直到看見裏麵所寫,愈發一頭霧水。


    “妾身一直有疑問,帝姬給的藥方是?”


    她說的沒錯,顧卿煙信函上所寫,確實是七八個藥方子,功效上麵也標注的明白,隻是她不知道放在哪用,也不知道顧卿煙給她的意圖何為。


    顧卿煙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的說:“王妃不是說馮娘子性格張烈嗎,有些事情,她做合適,王妃做不合適,但有些事情,王妃可以阻止,她卻不能阻止。”


    素心在一旁聽著不知何時他們這就彎彎繞繞的對話,一臉:什麽東西的表情,而悅桃和悅心則是很習以為常了。


    景怡還在琢磨顧卿煙的話,顧卿煙也不急,隻是覺得自己做的有一會兒了,想站起來走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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