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柏嬌月背在背上,寒岩四下尋找著適合的出口,來時的路他也試探過,果不其然觸發了幾個機關,好在避了過去。


    隻是身上終究是有個使不上力幫不上忙的人,所以寒岩還得顧及她,這原本能使的十成力最後也隻能有六七成了。


    慶幸的是林中機關不算很複雜,至少不是組合疊加的,這讓寒岩稍微鬆了口氣,在=避開幾個機關後,終究是找到了一條像是出口的路。


    “嗯~”


    背上的人忽然悶哼了一聲,寒岩迴頭看了一眼,問:“怎麽了?”


    一直迷迷糊糊的柏嬌月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寒岩背上的時候,頓時嬌羞。


    寒岩見她醒來,也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放了下來,然後客氣的拉開一段距離。


    失去了支撐的身子一晃,搖搖欲墜,卻還是強撐著讓自己站穩了。


    “寒少莊主,給你添麻煩了。”


    細微的聲音傳來,寒岩也隻能無奈歎一口氣,問她:“能自己走嗎?”


    柏嬌月點點頭,然後在寒岩質疑的目光之下想要努力的往前移動,可第一步剛邁出去,便覺得腿一陣劇痛,然後使不上勁兒就要徑直跌倒。


    寒岩見狀,忙三兩步過去,他不是真心怕柏嬌月跌倒再受傷,而是擔心她的動作要是觸發了什麽隱藏的機關,到時候別說是救人了,自己都要先分心應對。


    手肘上傳來的力道讓柏嬌月站住了身子,她的視線正好能看見寒岩的下頜線和他略微抿緊的唇瓣。


    “對,對不起。”柏嬌月虛弱的聲音說道。


    寒岩搖了搖頭,他實在是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好。


    “我,我還可以再試試,你攙著我走就好,不用背,真的。”柏嬌月咬咬唇。


    這一瞬間她害怕因為自己給寒岩添了麻煩而導致寒岩不管她或者對她的印象不好。


    寒岩聽罷也沒阻止,隻是“嗯”了一聲,先扶她到了一邊的樹下,囑咐:“你先靠一下,我先去前麵看看路,沒問題了我再過來找你。”


    “好。”


    現在的柏嬌月百依百順。


    寒岩點點頭,也往前去探路了,這林中機關設置的精密,並非是肉眼再三思量就能找到了,所以寒岩花了些功夫,也不能完全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機關。


    轉念一想,柏嬌月好歹也是藏劍門的大小姐,柏舒應該考慮過會有柏嬌月誤入機關陣的情況,那麽不知道柏嬌月會不會知道些機關陣的解法。


    思及此,寒岩轉身迴來。


    柏嬌月看見那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向自己,嘴角帶上淺淺的笑意。


    寒岩自動忽略掉柏嬌月那一臉桃色,直接問她:“柏小姐可知林中機關的解法?”


    柏嬌月搖搖頭,這要換做好幾年前,她知道,可如今,她也真是無能為力,要不然也不會成如今這樣子。


    寒岩再度無奈,心想:你既不知道,為什麽又要亂闖?


    隻是這樣的話也不好對一個較弱女孩子說出,便隻能在心裏嘀咕了。


    柏嬌月見狀,忙想著找點別的什麽話來彌補這番歉意。


    “當年兄長帶人來修繕,說是根據什麽八卦陣的形來布置的,以迷惑人。”


    “怎麽說?”這與寒岩他們的猜測相符。


    柏嬌月想了想,繼續說:“不過當年好像因為什麽時間問題還是其他別的,兄長一些想法沒有實現,所以這陣裏的機關應該都不複雜。”


    這一點寒岩之前也印證過。


    寒岩點點頭,問了句柏嬌月現在能不能走,柏嬌月點頭,她也總不能一直站在樹下。


    寒岩給她從旁邊找了個樹枝讓她當棍子一樣杵著,自己也在一邊稍微扶著,這就往前走去。


    兩人的沉默讓周圍的空氣變得略顯尷尬,柏嬌月第一次單獨和一個男子呆在一起而且還是自己心儀的人,難免有些扭捏,這就讓兩人之間氛圍顯得更加的詭異。


    “那個...”


    柏嬌月打算開口打破這份詭異。


    “那位姑娘為什麽沒來?”


    想了一圈話題,好像隻有這個比較合適,她也是真心想知道。


    寒岩也沒刻意避而不談。


    “這兩天太累了,讓她休息休息。”


    柏嬌月低下頭苦笑,早知如此,她也不甘心的想要一問。


    或許大部分人就是這樣吧,喜歡從別人的口中來肯定自己心中的答案,越是會虐心的,越是容易這麽做。


    “她一定是個很不一般的姑娘。”


    她說的是實話,和顧卿煙打交道的這幾次,她其實並沒有感受到顧卿煙身上的敵意,無論是顧卿煙自視有恃無恐也好,還是根本不想與她計較也罷。


    似乎她根本入不了顧卿煙的眼,而且細細想來,顧卿煙其實比她好太多。


    至少顧卿煙是健康的。


    柏嬌月腦袋裏不指望寒岩下一句說出什麽寬慰人心的話,自顧自的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


    寒岩笑笑,反問柏嬌月:“柏小姐為什麽進了這林子?”


    柏嬌月愣了愣,總不能說她是因為寒岩而來的。


    隻得拉柏舒作為借口:“我本想來找兄長的。”


    說完,柏嬌月低下頭,因為說謊的心虛加上走了幾步後腳上傳來的劇痛,柏嬌月額頭冒出了細汗。


    就在下一步要落下的時候,寒岩忽然拉住她,喊了聲:“小心!”


    柏嬌月一時重心不穩,往寒岩懷裏跌去。


    他的胸懷很結實,亦帶著一份溫暖觸及柏嬌月的臉頰,一瞬間便泛上紅暈。


    而寒岩在柏嬌月還沒來得及迴味的時候便抽身撤離,然後俯下身子,仔細看著地上那根極細的絲線。


    “這林中機關都是一樣的嗎?”


    寒岩的聲音傳來,很清冷還帶著嚴肅的調調。


    柏嬌月也不能完全保證自己說的就是對的,於是隻給了大概其的答案:“好像不是。”


    說完柏嬌月也努力迴憶著,她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記憶,幫助寒岩一把。


    “我記得之前兄長叮囑過巧英,說這裏麵有暗器、毒還有陷阱.....嗯....”


    柏嬌月歪著頭,她努力的迴想著。


    “還有迷宮,其他的好像沒有了,最主要的就是這四樣。”


    柏嬌月這麽說著,然後便看見寒岩似乎在順著什麽走,然後走到不遠處蹲下,用劍一挑那附近的泥土。


    霎時間,柏嬌月隻覺得眼前出現一陣塵土飛揚,然後就被人猛地一拽,按到了一棵樹的樹幹上。


    “還真是有來無迴。”寒岩冷聲說道。


    他原以為走了一條生路,卻沒想到走進了另一處囫圇之中。


    方才他順著那根絲線找到了機關源頭,那一挑,便是要破壞機關。


    絲線斷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得到耳邊的擦過淩厲的風聲,以極快的速度把柏嬌月拉至一邊後,等了一陣,這才從樹後頭往外探頭。


    麵前離他們方才站著的地方的不遠處,散落著諸多線,這線比起方才的絲線略粗,幾股纏繞在一起擰成繩狀。


    寒岩走近,繞起衣袖隔著手,拿起其中一根完整的端詳,不禁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幾股擰成的繩並非常規那般的圓潤,而是每一個麵上都有著無比鋒利的邊,稍不留神讓它們在身上刮一下,便容易留下一道血口來。


    方才那一陣,不說有千千萬萬根絲線,也是不下百來根了。


    寒岩邊思索著邊要轉身迴去,腳步剛一動,心中暗道:不好。


    同時耳邊傳來柏嬌月的聲音:“寒少莊主,小心!”


    一瞬間,寒岩用了八九成力猛的躍起,足足飛了半棵樹那麽高,然後小心翼翼的落在樹梢,也不敢給樹梢施力,順著樹幹迴到了樹後。


    而就在他飛身而起的那一瞬間,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已經落下一張巨網,此刻正攏著一堆樹葉雜草在地上靜靜躺著。


    “這,好像是陷阱陣。”柏嬌月說道。


    她的記憶裏,柏舒曾和她提及過修繕後的樹林有諸多機關陣這事,其中除了告訴她都有什麽類型的陣法後,便是一再叮囑了她這當中的陷阱陣和毒氣陣最為厲害,讓她切記誤闖。


    “可有解法?”寒岩雖然對柏嬌月不抱太大的希望,但還是問了一句。


    柏嬌月想了想,說道:“解法很簡單,不過也很難辦到。”


    其實剛才寒岩已經做到了,不讓陷阱觸發的解法,柏嬌月知道的就隻有直接找到機關源頭,然後根除。


    可是隨之而來的也是陷阱的塌陷。


    寒岩搖了搖頭,背對著柏嬌月,隻得說:“上來吧。”


    “啊?”


    柏嬌月臉紅,寒岩這是又要背她,而且現在還是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狀態下。


    寒岩自己也不大樂意啊,可是沒辦法,他要是不背,兩人隻怕得困死在這。


    最終柏嬌月還是上了寒岩的背,寒岩依舊按照原先的辦法,一點點的避開機關,盡可能不花太大的力氣尋找一條出路。


    靠在寒岩的背上,柏嬌月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內心裏萌生出一種想法:縱使私闖林子帶來了麻煩,可也給她換來了這短暫的幸福,不是嗎?


    可轉念一想,自己眷戀的短暫是寒岩身邊女子的永恆,柏嬌月心中不免又升起了一股酸澀之感。


    不知走了多久,寒岩覺得這路和沒有盡頭一樣,柏嬌月當心累到他,便提出要下來。


    寒岩也不多說什麽,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柏嬌月放了下來。


    看了看天空,寒岩這才注意到這距離他們前後進林子,已經大約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這一個多時辰裏,他們竟然是不曾遇見過其他進來的人。


    “這片林子之間都是相互連通的嗎?”寒岩問。


    柏嬌月點點頭,這是自然。


    “林子很大?”


    柏嬌月搖頭:“不算,修繕之前我們也時常來這林中玩,現如今這片林子,還不及當年玄門所在之時的一半。”


    柏嬌月無意間提起玄門,倒是讓寒岩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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