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嵐拿著被收走東西,作為憑證的“服務條”,被兩個接手的武警戰士帶到“筒道”裏再次檢查,看看有沒有夾帶違禁物品,連被抽掉鞋帶的運動鞋都不放過。


    監獄和看守所都把樓道叫筒道,這是行話。監獄內有很多外麵人聽不懂的行話,懂不懂這些行話,可以分辨一個人進沒進過監獄。


    檢查過後又被交給一道鐵門後麵的監警,在這裏就可以領取囚服了。


    筒道兩邊都是鐵柵欄隔成的監舍,3米寬,6米長的監舍內密密麻麻的躺著一、二十人在睡覺,人挨人,肉挨肉。屋內房頂有兩層樓高,後來知道這是為了防止上吊用的。


    最裏麵是一個茅坑,右邊是一個貫穿整個房間的大通鋪(行話叫板兒),左邊是一米寬的過道。整個板兒上和過道上都躺滿了人,徐嵐發現板前麵三個人睡覺的地方最寬敞,越往後越擠。一般排在第一個的是牢頭,獄警叫他們學習號,負責管理整個監舍。


    牢頭又糾集兩三個人,幫他管理,其實就是打手。被安排到後麵的靠近茅坑的就是底層犯人了,為了節省空間,人都側臥睡覺,這叫立板兒。


    徐嵐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搶個牢頭當當的時候,就被帶到走廊的盡頭。上麵有個小牌牌上麵寫著“4筒1室”。


    “咣當……”猶如電影中的情節一樣,鐵門鎖上的聲音總是那樣讓人驚心動魄。


    這是一間四平米左右的單間,一張一米左右的硬板床,是那種直接焊接在地板上的鐵架床。床架上的硬板像是鋼化玻璃般的材料做成,摸上去冰冰涼硬邦邦。這就是“板兒”。離床位不到一米的地方是一個半截牆的隔斷,那裏就是上廁所的衛生間。裏麵是個蹲坑,旁邊還有個有個水龍頭。這些就是囚室的全部布置了。


    作為一名“殺人犯”,徐嵐居然有“資格”住單人間的。這讓徐嵐有點失望也有點慶幸。原來是因為重刑犯和普通犯人在一起容易對其他犯人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在你被槍斃或者判刑之前,你就住這裏了。向其它監室的人學習一下這裏的規矩,別給我惹事!”監警警告了一下就走了。


    幾個不知道犯了什麽事的黃毛,見監警走遠,就爬起來打量徐嵐。他們住在徐嵐對麵監室裏,滿臉“羨慕”的看著徐嵐。


    “噓……我這次進來都快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住單間的哎!”一個黃毛吹了一聲口哨,聽他這口氣還真有點羨慕的意思在裏麵。


    “住單間的很少嗎?”徐嵐放下手中的衣服問。


    “嘿嘿,第一次進來吧?現在這治安,住單間的當然少了。另外幾個筒子裏聽說還住著幾個吧?前幾天聽說判了幾個……每個筒子1到5號室都是單間,專門給您這樣的牛人準備的。話說你這是犯了什麽事?”黃毛問。


    “殺人吧?”徐嵐聳聳肩給對方一個無奈的表情。


    “哎吆,我草……”黃毛瞪大了眼睛。


    “牛!到了這裏還這麽淡定,你是第一個。進了單間的,不是死緩就是無期啊……大哥,你這還笑得出來?”另一個黃毛給徐嵐豎了個大拇指。


    “嗨,哭就能出去?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哥幾個這是犯啥事了?對這挺熟啊?”徐嵐問。


    “嘿!我們這點事兒在你那都不叫事,我們在火車站討生活的……”黃毛做了一個扒手的動作。


    “哈哈!那還真不是事,唉……他呢?”徐嵐指了指坐在板上的一個光頭佬問。這家夥架著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倒像是來度假的。


    “這是我們監室的頭,這犯了什麽事……”黃毛猶豫的看了光頭一眼,沒敢說出來。


    “吸毒犯,老河底子了!兄弟這段時間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光頭見徐嵐問自己,也隻得起身拱了拱手,一副江湖人的樣子,聽口音是魔都本地人。對於殺人犯,在這裏那都擁有不一般的地位,就算他這種老河底子也不敢得罪。


    光頭佬進過好幾迴監獄,對監獄的方方麵麵非常熟悉。行話把這種人叫老河底子。一般牢頭都是這種人,因為見過世麵,鎮的住。那幾個黃毛小偷也是慣犯,很自然的就成了他的打手。


    徐嵐在硬板床上坐了下來,打聽一些看守所的事情,光頭先給徐嵐說了一下要背監規的事情,一共九條,幾百個字,徐嵐聽了一遍也就記住了。


    在光頭佬看來徐嵐這就是沒興趣背,也就不提了。一般人剛進來哪有心思背著玩藝兒啊?


    當然徐嵐是“住單間”的,他不敢興趣也沒人敢管他,其他犯人可沒這待遇,剛進來的往往都背的比較慢,當地人還好一點,要是外地人不會背,很有可能被打。


    所謂久病成醫,光頭對這裏的門門道道還真摸的門清,順便還給徐嵐普普法。


    原來認定當事人故意殺人罪名是否成立,是要經過刑拘,逮捕,預審,起訴,開庭審理和最終宣判等等一係列訴訟程序後,才能認定的,而在進行以上法律程序期間,當事人會被公安機關采取強製措施,限製其人身自由,就會被關在這裏,隻有法院對當事人做出判罰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是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的判決之後,當事人才會被轉押至監獄服刑改造。


    ……


    此起彼伏的唿嚕聲炒的徐嵐難以入眠也沒法修煉療傷。叫住對麵監室中剛剛起來撒完尿的光頭。


    “嗨,光頭,有沒有煙?”


    “直拉的沒了,小炮要麽?”光頭揉了揉鼻子,似乎也是煙癮來了。


    “啥玩意?”徐嵐不懂。


    “整根煙沒有,摳出來的煙絲用報紙卷的叫小炮,你要嗎?”光頭問。


    “呃……那算了!”徐嵐又躺了下去。


    “你要是想抽煙,明天可以找勞動號幫你買,煙50元一盒,打火機50元一個,二鍋頭酒100元一瓶還不一定有。要麽就隻有等放煙茅的時候過過隱了……”光頭見徐嵐感興趣隻能繼續給他講解。


    勞動號都是將要釋放的犯人,幫獄警做雜工,比如發飯,發水等等。看守所裏的樂趣莫過於抽煙了。包括監獄在內,犯人為了抽煙,什麽都敢幹,想盡了各種辦法。平常每個監號的管教定期給監號裏的人發煙,當時就讓你抽,行話這叫“放煙茅”。


    原來這裏也是可以花錢的,如果你有錢,或者家裏給你寄錢來了,可以找管教換成鬼子票(飯票)買特別貴的小炒吃,小炒其實就是普通的家常菜。賣小炒的人都跟看守所領導有著密切聯係,大家也明白是怎麽迴事,我就不說了,他們很賺錢,一個炒雞肉要賣50塊錢,一個雞蛋炒蒜苗要賣40塊錢。


    徐嵐還在想尼瑪看守所有免費的食物幹嘛買那死貴的東西?可第二天就看到了這種買賣的市場了,因為這裏發放的飯菜真的很難吃。


    每天兩頓飯,白饅頭加,沒有一點油花的白菜湯,就這饅頭還不管飽。基本上一人能分兩個就不錯了。因為長期沒有油水,所以每個犯人都非常能吃,於是饅頭也成了稀缺資源,大部分人也隻能處在半飽的狀態,當然牢頭是不可能挨餓的。


    很快徐嵐就成了他們最痛恨的存在,幾個小炒加上可以用盆裝的饅頭,不知道勾引出了多少個咽口水的聲音。


    (未完待續,新鮮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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