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樣?”徐文初將信將疑。


    “那還能哪樣?我不跟著你是想讓你自由點,你看鎮上那麽多嬸子阿姨的你也不能勾搭一個迴來。去了外地興許你膽子就肥了……哎吆,別打,別打……哈哈哈!”徐嵐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


    “你小子現在連老子的玩笑也敢開了?”


    “哎吆,你可是人民教室,什麽老子老子的?我是說正經的,咱學校那個何老師就不錯,跟我媽又是本家。我看她對你也有那麽點意思,人家離了婚,又沒孩子,長的也好看……”徐嵐倒是真的想給老爸找個伴,省的一天到晚盯著自己。


    徐嵐今天說出這些話,也算是大膽之舉了。這一點怎麽說呢?這是每一個男孩,在大一點之後都會做出的嚐試,他們會或多或少的去試著挑戰父親的權威。可以說是一種群居動物的本能。隻是人類,特別是華夏人,都被一些禮儀道德束縛了,所以表現的不是很明顯。這種挑戰到底是好是壞,這個不好說。


    兩人一路行來倒真是遇到許多蛇,不過這些蛇大部分集中在溪水旁邊,估計是來這邊飲水和捕食的。


    父子兩人腳程還算塊,十點多鍾的時候就到了九龍潭。現在時間還早,兩人就在潭邊的石頭上坐下來休息。


    水潭不大,直徑兩百米左右,估計全部是泉水的原因,潭水冰涼刺骨,潭口下遊形成一個小溪,正在嘩嘩的流著。


    坐在潭邊,似乎周圍的空氣也都涼爽了許多,那溫度降的非常明顯。


    徐嵐休息了一會,就開始打量著這個水潭,也不是他瞧出什麽端倪。隻是覺得這深潭有種攝人的氣魄。


    站在潭邊,就如同站在一幢大廈上向下觀看時的那種眩暈的感覺。如果恐高的人估計就會腿軟。不過徐嵐可不是恐高,大晚上的,他完全看不到水麵以下有多深。他完全是被那種莫名的氣勢所震懾。


    “我為什麽會有心悸的感覺?好奇怪啊……”徐嵐傳音道。


    “沒什麽好奇怪的,這裏曾經待過一頭蛟蛇,那是它留下的餘威。”華馥甄道。


    “蛟?”


    “你有沒有發現,到了這裏一條小蛇也沒見到過?還有你問問附近有沒有出現過較大的山體滑坡?”華馥甄道。


    “咦,還真沒有看到蛇了,這難道就是蛟的餘威?”


    “不錯,這寒潭之水,可以滋養萬物,那些小蛇也喜歡這水。不過這源頭之水卻很是霸道,如果級別不夠,這水對它們來說也是有害無益的。所以這個寒潭之中要麽沒蛇,有的話就是大蛇。”華馥甄道。


    “那人類飲用會對身體有害嗎?”


    “嗬嗬,這就如同一位藥,對症下藥可以治病,藥方不對也會毒死人。這水有降火去毒的功效。當然有些體寒的人喝了隻會生病。”華馥甄解釋著。


    徐嵐暗自點頭,然後轉過身開口問徐文初:“爸,這下遊以前出現過大麵積滑坡?”


    “嗯……是的,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泥土蓋掉好些田地,老人說那是‘蛟扒’(走蛟)。


    說是有條蛟蛇從這裏化龍離開,在它蛻皮的時候異常痛苦,所以才扭動身體,至使山體滑坡。後來這裏就被叫做九龍潭。”徐文初道。


    “嗨,還真有這樣的傳說啊?那為什麽叫九龍潭?有九條龍?”徐嵐問。


    “哈哈哈,‘九’是‘九五至尊’的意思,不是說九條龍。至於是不是真的有條龍在這裏誰也說不準。”徐文初笑道。


    “明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取水迴去吧?”徐嵐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兩人取了兩大壺潭水,此時的潭水似乎更加的刺骨了。


    傳說蛇這種動物有兩種修煉途徑,一種是為了得道成仙,要先化身成人,人為道體然後再修煉為仙,比如白娘子,經過千年修行褪去蛇皮化身成人,然後又經曆人間的磨難才能得道飛升。另一種是不想與人類接觸隻顧修行自身的肉體,這一類經過五百年修煉可以變成一種長犄角的動物叫做蛟,在修五百年可以修煉成“虯”,在修一千年可以入海為龍。


    在農村都流傳著一種討“口風”的說法,所以大家都相信,如果有大蛇顯身,都是到了蛻變的關鍵時刻,那就是來討口風了。


    有些經驗豐富的老人就會說:“哎呀,好大一條龍啊!”


    如此一說這條蛇就可以得到幸運加持,升級成功。說了吉祥話的人就會得到好報。反之你指著一條大蛇喊:“好大一條膠皮管子……”得人家算是被你廢了,你就等著對方報複吧!


    所以如此一來,華夏的許多地方都流傳著龍的傳說,也有許多以龍為名字的地名。其實有些隻是曾經出現過大蛇的地方。真龍又哪能那麽容易見到?


    迴到家中,徐嵐等父親洗澡之後睡下後,才沐浴更衣準備祭練這九龍潭之水。


    按照華馥甄這指引,擺祭壇,焚香禱告。然後將壺中的潭水,倒出來,徐嵐找來家中所有的碗才分掉一壺水。看著祭壇上十七八個大碗,徐嵐咽了口吐沫。還真是一場浩大的工程啊!


    水法的煉製一般有符咒、印相結合,不同的水法修煉時要有不同的手訣,這九龍水有九龍總訣。


    先要點三根香,麵向東方,水要八分滿,左手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夾住水碗,小拇指要翹起來,先在神前禱告,右手拿點著的香在水裏畫道符,然後是三個點提筆形成的對號形,先口裏念:“奉請祖師”,然後在下香頭在水麵依此先點正中一點,再念“奉請仙師”點左,再念“奉請本師”點右!


    在接著念:九龍之意,法意靈龜;三元歸心,數九鐵壁;璿璣一轉,九龍吐水;吞吐如雲,號九龍水;一化天地,二化太虛;蔚藍虛空,紅棟仙闋;數九歸一,紅豆歸隱;藏於天心,生死之根。


    至此一碗九龍水成,不過徐嵐要的可不是簡單的驅邪治病的法水,他還要結合血煞咒,煉成可以克製僵屍的法水。


    徐嵐找來一根針,在指尖刺破一點,待鮮血冒出又在碗中化上血煞咒,至此一碗水才是大成。


    “唿……”徐嵐出了一口氣,看著還有一堆的水碗也是頭皮發麻。


    “別僵屍沒來我先吧自己累死了……我還是先試試這水的威力吧……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道氣長存。以血為媒,咒殺邪魅,急急如律令。”


    徐嵐默念咒語,手掐一個法訣,忽然之前被祭煉過的那碗水,仿佛沸騰了一般。然後從碗裏飄浮起來,慢慢的隨著徐嵐的心意變成各種形狀然後,化成一支水箭,圍繞著徐嵐快速的旋轉。


    “哈哈哈!太神奇了!”徐嵐覺得帥呆了。


    等熟悉了操控手段之後,徐嵐將那股水箭收入碗中。好不容易煉成的,可是一點也不能浪費啊。


    徐嵐確實累,他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帶上法力和精神力的。若不是前段時間的大突破,現在根本沒法完成這個任務。


    徐嵐每煉完一碗水,就會將水倒進壺中,此時水壺已經被黃紙貼滿,黃紙之上也畫上了符,上書:“敕令雨漸雷滅”當然符膽和符頭也不能少。


    徐嵐這一忙活也就就天色大亮了。


    “唉……”徐嵐癱坐在地,看著還有一壺沒動過的潭水,看來是浪費了。早知道挑一壺迴來就夠了。這放一天也沒用了啊,否則昨晚也不至於半夜去取水啊。


    徐嵐強撐著昏昏欲睡的身體,拿了一把柴刀出門。很快砍迴來一些芭蕉葉,將煉好的血煞版的九龍水用這芭蕉葉再包了一遍,這才算是完工。


    “爸,我今天在家練功,你趕緊收拾東西走吧!免得影響我,玩個十天半月的再迴來。”


    “怎麽搞得這麽疲勞?昨晚又一宿沒睡啊?你這麽著急讓我走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徐文初還是覺察了不對。


    “我能有什麽事?對了,我讓胖子把火車票都買好了,下午一點從省城出發,你現在不走可就趕不上火車了。”徐嵐看看手表。


    “嗨,你這小子,不說清楚我可真不走啊。”徐文初越發覺得徐嵐有事情。這就叫知子莫若父啊。


    “哎,怎麽說呢?這是玄門中的事情,不能跟外人說,不然人家不帶我玩了……”徐嵐開始朝玄乎的地方吹。


    “真的沒危險?”徐文初問。


    “你跟我說能有什麽危險?你忘了?我們家還有個保家仙呢?那個……小七,你現身給我爸看看。”徐嵐摸了摸腰間。


    很快房間的陰暗處就出現一個婷婷玉立的女鬼,不是那個被解了因果的女鬼韓小琪還有誰?


    “那……那我收拾一下。”徐文初之前也就聽徐嵐在家供奉韓小琪牌位的時候提了一嘴。沒想到還真有個女鬼住在家裏。


    其實小七現在就隻住在徐嵐腰間黑玉當中,可是徐文初又不知道。還不是徐嵐想怎麽扯就怎麽扯?


    “你快點吧,帶上錢和身份證就好,我把胖子電話給你,他會在省城等你。”


    徐嵐站在學校門口目送徐文初上了去縣城的客車,才鎖上學校大門,迴屋睡覺。當然在那之前要給胖子一個電話,讓他買票以及幫忙圓謊的事情。


    還好胖子跟藍雨還在省城,所以徐嵐的這了臨時起意的謊言也可以被圓上了。


    徐嵐鎖上門唿唿大睡,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朦朦朧朧中徐嵐來到了一個茫茫群山當中的一處古宅當中。竹林,青磚,黑瓦,深院。


    這裏幽靜又帶著一點陰森。沿著青磚鋪設的路麵直筒後院。


    別人家的後院都是家中女眷居住的地方一般,都清淨優雅。可是這裏卻布置成了祠堂的模樣。顯得陰森又詭異。


    此時後院當中圍了不少人,看衣著打扮和服飾似乎是民國時期的衣服。


    “孽障,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孽畜!”一個華服老者雷霆大怒。


    “父親饒命,饒命啊……”跪在地上的男青年苦苦哀求。


    “饒你?你讓我怎麽管理族人?你惹下逆天大禍讓我怎麽饒你?這段時間我們的損失還小嗎?難道你想讓我們僵屍宗在這滅門?讓我如何去麵對列祖列宗?”華服老者也是滿臉痛苦的表情。


    “為什麽不請出所有族衛,跟他們幹一架?”跪在地上的年輕人道。


    “混賬東西,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還是自行了斷吧……唉!”華服老者雙眼布滿了怒火,然後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好……既然沒有饒恕的可能,那我請求成為族衛……”年輕人也是一臉決絕。


    華服老者忽然臉色大變,嘴唇發抖。“俊兒他還小啊……”


    “那不也是遲早的事情嗎?就讓俊兒早點堅強起來吧!”年輕人眼中滿是堅決。


    “哎呀,這種罪人怎麽能進祖洞?”


    “這……人死燈滅,大家也別太苛刻了。”


    “是啊,那畢竟是族長的獨子!”


    “唉……變成族衛也能保護我們族人,也算是為家族盡忠……”華服老者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


    眾人都議論紛紛起來。嘈雜聲吵得徐嵐有點頭痛。


    畫麵一轉,徐嵐出現在一件內宅當中,一個美婦,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在哭泣。旁邊還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擦拭著台麵,像是丫鬟又像是美婦人的女兒。


    小女孩時不時看看美婦和小男孩。


    “九兒你別忙了,到娘這來!”美婦招招手。


    “娘……”小女孩九兒喊了一聲。


    “嗯,你從小在這萬家堡長大,也是我家俊兒的童養媳。以後俊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娘……”


    “九兒,這都是我們的命,從我們被萬家找到的時候,這一切就注定好了……希望有一天你能擺脫宿命,帶著俊兒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娘,你不要走……”小男孩摟住美婦的脖子。


    “娘不走,隻是去祖洞陪你爹,你要是想娘了,就給爹娘燒點紙錢……記住,不準去祖洞找爹娘。”美婦一邊緊緊的摟著男孩一邊囑咐著。


    “娘,我會帶好俊兒……”小女孩眼中有一團火苗在燃燒,那是仇恨的火焰,那也是對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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