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瓷:……


    她平日,怎麽沒看出安嶽,這麽皮?


    一時四下安靜,隻剩下風卷落葉,與錦鯉偶爾波動水麵的聲音。陣陣風聲過,吹起安嶽的大衣,淩亂了他的發,半張臉隱匿於短發下。


    安嶽抬起眸,目色專注。


    “安嶽,人命……關天。”沐瓷幹澀開口。她做的該是對的,可為何對上安嶽,她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大抵,是眼前這人……太苦了。


    安嶽的父親,由於不服管束,導致安嶽被人擄走。這些事都是真的,而他卻被他親姑姑囚禁,導致他迴來後心裏也不正常,再加上他的母親……


    安氏一家,都是個瘋子。


    安嶽的父親也是,他的父親囚禁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再愛他,心裏卻也恨著他。這種糾結的感情導致了安嶽的童年,異常痛苦。


    在他母親唯一清醒的時候,送給了安嶽一份生日禮物,而就在當夜別墅大火。他的母親葬身火海那一天,是他的生日。


    而他,傻傻的在火鍋店等了一天。


    安嶽見沐瓷神色複雜,連同說話時的聲音,都不禁軟了下去,輕笑出聲,“我並不需要同情。我現在很好,過著普通人羨慕的生活,不是嗎?”


    雖是傀儡,可該有的待遇,他還是有的。


    所以,他半點不可憐。


    “我並沒有同情你,好,我說謊了。因為你的過往,讓我心生了憐憫,你懂得女性天生就愛同情可憐人。”沐瓷抿唇,“但我還是那句話,安嶽說出真相,對你對那些受害者,都好。”


    安嶽輕笑出聲,“為什麽?”


    他一步步逼向沐瓷,將她按在牆上,一雙狹長的眸子鎖著沐瓷。漆黑如墨,幽深冷凝,“沐瓷,你什麽都好,就是太自以為是。


    你憑什麽覺得,我過的不快樂?又憑什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沐瓷,人何必活的清楚,糊塗點也是一輩子。”


    “然後呢?讓其他人為之喪命?讓那些已經喪命的人,無法得到真相?讓那些失去家人的人,痛苦一輩子?安嶽,人活百世為的是坦蕩。”沐瓷目光灼灼地盯著安嶽。


    她所求,不過是問心無愧。


    安嶽盯著沐瓷,沐瓷亦盯著安嶽。二人僵持半響,安嶽終是笑出了聲,他捏起沐瓷的下顎,望著她道:“沐瓷啊,你想看我死?”


    “如果你說出一切,可以減輕罪行,並且你也是被迫害的一方。你的罪行,可以減緩的。”沐瓷抬頭一雙眸子含著疑惑。


    從小到大,她所學是人活得坦蕩,家庭遭逢變故後,她學的是拳頭硬才是真本事。但,底線永遠不會超過,人活著如果不分善惡。


    那與畜生,有什麽差別?


    “減緩?減輕罪行?”安嶽後撤,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沐瓷,微粉的唇瓣輕輕勾起。使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多了分柔和,他問,


    “如果,我不要呢?”


    “什麽?”沐瓷驚愕。


    安嶽手插在褲兜裏,目色漆黑地望著沐瓷,反問道:“如果我不要告訴你那些人,並且不接受緩刑,想要離開這裏,你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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