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朱燁感覺格外的舒暢,尤其是看著朱景的臉色變沉,他心中控製不住的有些得意。


    大抵是還想在朱景的傷口上撒一把鹽,他補充道:“對了,六弟送你的東西還不錯吧?我其實隻是故意輸給他,想讓他去京城探探你的態度,沒想到他居然把東西又輸給了你,說起來,六弟還真是天真呐!”


    “是嗎?你怕不是小看六哥了,你故意輸給他,他又何嚐不是故意輸給我?要不是他,我恐怕也不會早早就懷疑到三哥你。”朱景抿了口茶,臉色緩和了些許。


    “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是我低估他了,不過他這是在幫你嗎?我覺得他可能隻是想讓我們鬥起來,他好看個熱鬧吧,想要在我們中間分一杯羹,他恐怕沒有位置吧?”


    “三哥說的有理,可現在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嗎?又何必去管他?”


    “對對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過很快,就隻是我一個人的事了,京城被破,李震南的軍隊被打散,根本不用我做什麽,你的氣數,同樣也就盡了。”朱燁泯然一笑,放下茶杯之時,對著旁邊的管家吩咐道:“將茶撤了,換酒來。”


    管家離去,不過多時,一個穿著綠裙的丫鬟端著酒器走了上來。


    朱燁習以為常,倒是朱景微微張了張眼睛。


    這丫鬟他熟悉得很,正是在永昌從青樓中救出來的冬兒。


    心中頗感好奇,但是看到冬兒給他若有若無地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大抵是不要讓他說話,他也便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當然,現在他正在和朱燁交談,且不說合不合時宜,也是沒什麽心思去和冬兒敘舊。


    眼神一掃而過,將目光落在朱燁的身上,他歎了口氣道:“看來父皇把我都給算進去了,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棄子。”


    “哪裏?”朱逸微微一笑,“你可不要錯怪父皇,我們都是父皇的子嗣,再怎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給你的東西可不比我少,我其實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後手,從他的布局來看,還是希望你能贏的,到時也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是嗎?我怎麽沒有看出來?”朱景好奇道。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得到了遺旨,隻是看到上麵的內容,就以為這遺旨是留給我的,其實不是,它是父皇留給你的,就是想讓你提防我,對我形成掣肘的。


    可是我明明付出了那麽多,到頭來還要居於你之下,同為皇子,平心而論,我不覺著我哪裏不如你,憑什麽我的生死都由你說了算,我不甘心,所以我想得到整個天下。


    在這之前,我也派人去追尋遺旨,想要在你發覺之前把一切事情都辦好,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是讓它落在了你的手中,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你知道也已經晚了,時至今日,你敗局以定,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了,我都明白了!”朱景頷首微笑,盡覺恍然。


    “明白了便好,你麵前的是一杯毒酒,喝了吧,國之將破,君之焉存?庶子有庶子的死法,君王有君王的死法,不要逼三哥我動手。”朱逸麵無表情的說著,將自己這邊的酒一飲而盡,意在催促朱景。


    朱景不以為意,隻是微微一笑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我現在就自裁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哦?”朱燁來了興趣,咧嘴冷笑,“你還有其他手段?”


    “手段談不上,讓僅有的大軍去和五國聯軍硬抗,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我可不會去做,我已經將關隘之上的大部分兵力撤走,在入京沿途設伏,層層阻擊,等五國聯軍打到了京城,到時京城中的百官和百姓也都撤走了,隻留下一座空城,再加上你的布置,正好給他們當墳墓。


    屆時南隆平定,後方無憂,我二十多萬大軍齊聚,是據險以守,還是出關征伐五國,坐收漁利,還不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聽到此話,朱燁臉色陡然一冷,將手中的酒杯砸到了地下。


    伴隨著哢嚓一聲,價值連城的玉器變成一地碎渣。


    恨恨的瞪了朱景一眼,他似是想起了什麽,隨即又大笑了起來,“你果然聰明,算計得可真好,不過你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一條,你不該來我親王府。


    千裏之外的陣勢我或是要輸了,但是你若是死在這裏,最後硬的人還是我。”


    冷笑著說完,他當即沉喝一聲,“動手!”


    話音落,四周的院門外如潮水般湧進來的大量的士兵,他們拿著兵器,氣勢洶洶地直接衝向朱景。


    好在朱景也帶了不少人,他們見狀紛紛迎了上去,和其戰在了一起。


    場麵一時亂做一團,乒乒乓乓的兵器聲和痛唿聲交錯響起。


    掃視了一眼周邊的戰況,朱燁微笑道:“九弟你這又是何苦?讓這些侍衛白白送了性命,就是想讓你多活一時半刻?”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朱景,就是想看看朱景麵對死亡的反應,但是朱景並沒有迴話,或是說還沒有來得及迴話,就突然從側麵出現一截軟鞭向他襲來。


    心中一凜,他猛然側身躲避,然後隨手拎起桌上的酒壺向著軟鞭襲來的方向扔了過去。


    揮鞭的正是藏在侍衛中間的姚菱,她先是去旁邊抵擋,然後瞅準機會向朱燁偷襲。


    先前聽聞朱燁聯合沃爾新算計她的父王,她已經忍了許久了,恨不得直接將朱燁斬殺當場。


    因此,她出手就是殺招,雖然被朱燁躲了過去,但是軟鞭砸到地麵卻是留下一個淺淺的印痕。


    要知道這可是軟鞭,在硬物之上尚且能夠留下印痕,若是落在人身上,頃刻間就可以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一擊落空,見到朱燁不僅閃開,還能夠隨手對她反擊,她躲避的同時,不禁心中升起一陣提防。


    來的時候,朱景可是告訴過她朱燁根本就不會武功,但是從剛剛的一幕看,朱燁不僅會武功,而且不差,十之八九就是和朱景一樣,一直都是對外人隱瞞起來的。


    她見識過朱景的厲害,對於朱景的兄弟朱燁自然也是下意識地以同樣的水平看待,臉色凝重之時,動手也格外小心。


    如她所料,朱燁也確實有一身本事,赤手空拳之下,也還能和她交戰,還總能將鞭子躲過去,數招之後,尚未落入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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