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張俊義陷入震驚,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白天在李暮那裏沒有看到遺旨,現在這個派出的人也說沒有看到,那遺旨究竟去哪了?


    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毫無疑問,這裏麵至少有一個人撒了謊。


    臉色陰沉至極,他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掃來掃去,發現了一處傷勢,便當即狐疑地問道:“你胳膊上的傷勢是哪來的?”


    “路上不巧遇到了仇人,動了一番手。”男子麵不改色,翹著二郎腿隨口說道。


    “是嗎?”張俊義縮了縮眉頭,“記得當初將你留在府中的時候,你也沒有說過你有什麽仇人,而這些年在張府,除了這件事,也沒什麽大事使喚過你,這仇人是怎麽結的?”


    “是祖上的世仇。”


    “你不是孤兒嗎?”


    “可我也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話到這裏,兩個人的氣勢都漲了起來,頗有種劍拔弩張的意思。


    知道這樣下去絕不是什麽好事,張俊義也便斷了追問下去的念頭,臉色稍稍舒緩的同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場麵恢複平靜,但是因為剛剛的一幕,二人都沒有什麽好臉色,根本懶得看對方一眼。


    男子斜睨著門窗,一臉的憤怒,但是實際上,他的眼中卻並沒有相同的憤怒,更多的反而是疑惑和擔憂。


    對於張俊義的話,他其實並不生氣,隻是他應該生氣,所以說都是裝出來的,而他現在心裏想的是那個弄傷他的人。


    那人武功高強,遠勝於他,若不是使出諸多手段和詭計,恐怕現在已經是落於人手,也不單單是受點傷的事了。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那種程度的高人,為何非要和他過不去,難道真的是什麽江湖俠士?又或者說,那就是李暮請來的人。


    想來也就是了,不然怎麽他搶走李新月的時候,那人瘋狂追逐,而在他攻擊李新月的時候,也是全力阻攔。


    雖說這種事情江湖俠士也會做,但是哪來那麽多江湖俠士?江湖之上,動不動就危及性命,終究還是冷眼旁觀的多,這種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想來想去,他越覺得現在的猜想有道理。


    不過既然如此的話,他現在身上還帶著彩,若是還留在張府中,一但被認出來,必然會陷入麻煩。


    而那個時候,張俊義十有八九會“棄車保帥”,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在他的頭上。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他不禁琢磨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和張俊義說讓自己出去避一段時間。


    也不知是不是張俊義和他心有靈犀,他這裏剛剛一想,張俊義便問道:“這些日子,你是不是要出去躲兩天?”


    他想也沒想,就連連點頭。


    但是下一刻,張俊義就怒了,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陰沉道:“你不是說招惹到了什麽仇人嗎?按理說,你應該躲在張府才是,為什麽要出去?你給我老實說,究竟是不是對李暮動了什麽歪腦筋?”


    被張俊義這番模樣下了一跳,他慢條斯理的坐直了身子,眉頭微皺之時,心中暗罵張俊義這個老狐狸居然在這裏詐他。


    既然已經被張俊義戳穿,他也沒有掩飾下去的必要,直接點了點頭,而且語重心長地說道:“老爺,不是我說,這件事你已經謀劃多年,去悄悄翻李暮東西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為你幹了多少次了,這樣下去,恐怕等我都七老八十,連路都走不動了,你也見不到什麽遺旨。”


    “所以呢?你就對李暮動手了?既然這樣,你又是怎麽受的傷,難道還是被李暮打的不成?”張俊義縮著眼睛,又驚又怒。


    “對李暮動手有什麽用?那遺旨對他那麽重要,就算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恐怕他也不會說,我劫持了他的女兒,沒想到在離開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高人,他搶走了李新月不說,還傷了我。”


    “你……你……”張俊義氣得臉色發紫,身體發抖,過了一個唿吸的時間才恨恨的嗬斥道:“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過了半晌,也沒聽到那男子再說什麽話。


    而這個時候,他的氣也是稍稍消了些許,便猛地一甩袖子,沉聲吩咐道:“去吧,出去躲一段時間,我不去找你,你也不要迴來。”


    男子應聲離去,伴隨著一聲門響,他一屁股坐迴了椅子上,眉頭緊皺之時,陷入了沉思。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即使心中氣憤,他隻能這樣安排,那男子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李暮的提防,一但被李暮懷疑到他,想要見到遺旨,必然是難上加難。


    不過相比於此,他更擔心的還是那個救走李新月的人。


    對於李暮父女,他一直都比較關注,知道他們一窮二白,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麽高手保護。


    但值得懷疑的是,他發現李新月居然和朱景有關係,而且關係匪淺,如此看來的話,那高手十有八九就和朱景有關。


    這事把朱景給扯進來,可謂是糟糕至極,一但被朱景發現了端倪,那究竟會發生什麽?


    遺旨的事情一但泄露,若是糟糕的一點的話,被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越想越深,他的後背不由得冷汗涔涔。


    其他的事情來不及考慮,現在最重要的事,要如何將朱景這太歲爺給盡快送走。


    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夜,天剛剛亮,就直接去了朱景的小院。


    見到朱景,他二話不說,直接行了一個跪拜之禮,惶惶道:“草民有眼無珠,不識天子駕到,罪該萬死。”


    這便是他的想法,直接說破朱景的身份,但凡有任何吩咐,他都一一照辦,等事情結束,朱景自會盡快離去。


    他也知道,朱景就在等著他,這並沒有什麽突兀的。


    而看見朱景鎮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顯然他猜得沒錯。


    因此,他隻是認真聆聽。


    但聞朱景說道:“是朕以普通人的身份來此,你不識得,非你之罪,況且你曾在朝為官,也算還有功之人,朕不會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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