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張俊義就到了大廳。


    遠遠就看到了廳內的眾人,目光鎖定朱景之後,便徑直走到跟前,麵色溫和地問道:“這位公子,就是你最後拿到了繡球?”


    朱景也早就猜測出來人的身份,看著張俊義前來,便禮貌地起身,並沒有端任何的架子。


    被問及之後,他也沒有辯解,便微微點頭,說了一句“正是”。


    張俊義還以一笑,隨口道:“老夫便是這張府的主人張俊義,且先請坐,後麵的事情,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說話間,他便迴到了主座,看似隨意地抿茶,但是心中卻早已活絡了起來。


    自從看到繡球落到朱景手中以後,他的注意力隻要有機會就會放在朱景的身上,一副審視自己未來女婿的模樣。


    不過他到底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一切的觀察都在不經意之間悄悄進行著,不會讓人覺著冒犯。


    說起來他見到朱景也就是幾眼的功夫,卻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眼前的這個男子,眉清目秀,麵色儒雅,乍一看之下便有一種書生氣。


    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可以發現其神瑩內斂,氣度渾然,一顰一笑間,似乎都有一種海納百川的氣息。


    這感覺寬廣而雄厚,看似平和,但也隻是在平時,若是一但爆發,很難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大抵就是王霸之氣所帶來的洶湧波濤。


    心中對自己的這個女婿頗為滿意,所以他放下茶杯的同時,溫和地問道:“既然公子奪了繡球,必然是有意我張家的女婿,可否先將家室背景介紹一二。”


    “當然可以,不過在下並非是本地人士,說出來想必張老爺也不知道,而且僅是我一麵之詞,未必可信。”


    朱景認真地迴複了一番,隨後看向了徐子敬,“這位徐兄可是對我可是了解頗深,由他來說的話,必然不會有失偏頗,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說完以後,他還不失溫和地一笑。


    眾人目光一時間被引到了徐子敬的身上,徐子敬雖然表麵上賠笑,心中卻是極為難受。


    雖然朱景說得有道理,但是他也是聽朱景的一麵之詞和感覺才做的判斷,對於朱景實際的狀況,他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


    他也有心想去核實,但是時間緊迫,根本就來不及。


    現在朱景讓他來介紹,若是情況屬實,倒也沒什麽,但若是一但中間出了任何的差錯,所有的罪責,都將毫無疑問頂在他的頭上。


    到時候,他就是裏外不是人。


    本來他還為計劃的順利進行而感到放心,沒想到朱景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一句話就擺了他一道。


    而且看著朱景笑吟吟的表情,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便謙讓道:“其實我對這位兄台了解得也不多,還是由他自己來介紹吧!”


    “說這話可就是徐兄的不是了,明明昨日我們還在一起把酒言歡,稱兄道弟,怎麽今日就這般生疏了起來?”朱景微微皺眉,表情略顯責怪。


    張俊義坐在上麵聽著,也覺著朱景說的很有道理,附和道:“是啊,這位公子所說不無道理,徐賢侄,就由你來代為介紹一番吧,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這一下,徐子敬被架在中間,再也無法推脫,隻能硬著頭皮把朱景先前向他介紹時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期間,他省去了對姚菱的介紹,而且他也很確定自己說的沒有問題,不過到了最後,心中有些不放心,他還是又特意強調了一遍,“這些都是朱九兄台親口告訴我的,我也是代為介紹。”


    但是這話並沒有什麽用,有了朱景先前的鋪墊,張俊義早已經留下了兩人關係親密,相互熟知的印象,所以他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便下意識地忽略了。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張俊義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徐子敬前麵對朱景的介紹上。


    聽到朱景的背後是永昌的經商世家,張俊義心中已是滿意至極,哪有心思理會別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也算是門當戶對,是一門好親事。”他帶著開懷的笑容,感歎了一句,然後認真道:“自古以來,比武招親都是男子入贅府中,但那都是在女方家室遠高於男方的情況下。


    剛才聽了徐賢侄的介紹,我知道張家和朱家也算是相差不大,讓賢婿你入贅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番婚事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方式來辦,不知賢婿你以為如何?”


    “張老爺說的有理,此番親事,媒妁之言可是省去,但是父母之命卻是少不得,還需待我向家中書信一封,讓家父來此一番才好使得。”


    “賢婿考慮事情果然周到,當是如此,當是如此啊!”張俊義坐在主位,居高臨下,一邊拍著扶手,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


    在這之後,他又隨口問了幾個問題,也得到了朱景的迴答,感覺頗為滿意。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該說的也都說了,他便安排道:“這樣吧,在這幾天的時間裏,賢婿你就在我這張府中住下來吧,我張府說不上有多麽豪華,但也還算寬敞,遠勝於外麵你的那些客棧,希望賢婿你能住得舒服。”


    說完了這些,他隨手向門外一招,將管家叫了進來,當場吩咐讓其給朱景安排住所,服侍的家丁以及丫鬟。


    這些東西吩咐完以後,朱景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鄭重的表示了感謝,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說了一句,“張老爺,現在稱唿賢婿是不是為時尚早了一些?”


    “哦,是老夫心急了。”張俊義隨口答應著,但是在不經意之間,瞳孔卻是微微一縮,顯然是感覺到一些異常。


    他親眼看見朱景其實是偶然間得到那枚彩繡球的,也就是說,朱景並不是一心為此來娶她的女兒的。


    至於朱景沒有拒絕,顯然是考慮到雙方的顏麵,畢竟事情這麽大,早已是滿城皆知,一但鬧崩了,無論是哪一方,那都就會淪為街邊百姓的笑柄。


    要說起如何解決此事,將錯就錯絕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是畢竟這種結果有些過於理想化了,若是真的不行,也隻能換其他方法解決。


    想清楚了這些,他也理解了朱景話中的意思,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同時也控製不住地憂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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