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環刀毫不客氣地衝門麵劈來,朱琦蓄勢待發,猛地拔劍抵擋。


    刀劍相接,嗡鳴聲陣陣。


    但是那一刀勢大力沉,即使朱琦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也被連人帶馬震退了一步。


    手中的長劍還在顫抖,整個手臂都被震得有些發麻,心中凝重至極,他盡可能地試圖將身形穩定下來。


    但是遲午陽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趁勢便發起了更加猛烈的進攻,又是一刀劈來,直取咽喉。


    這一次,他沒有抵擋,更沒有躲閃,麵色平靜,一副任由對方攻擊的架勢。


    刀尖在眨眼間逼近喉嚨,人頭落地,血濺三尺的場麵即將出現。


    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大刀停住了,停在了距離他脖頸不過一個指間的距離,不再前進分毫。


    也就是這關鍵的一瞬,被包圍的那些人都同時亮出了兵器,死死地看向這邊,大有朱琦出事所有人就一齊動手的意思。


    氛圍在這一刻出奇地緊張,隻有遲午陽突然大笑了一聲,刀指著朱琦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交戰中突然收手,不怕死嗎?”


    “怕呀,當然怕了,但我唯一不怕的,是死在大將軍手裏。”朱琦嘴角微微一揚,臉色說不出來的輕鬆,眼神中充滿著自信,對於可以瞬間取自己性命的九環刀沒有絲毫的懼意。


    遲午陽並沒有對朱琦的淡定感到驚訝,但是眉頭猛地一皺之時,臉色比之前還要緊繃,“你究竟是何人?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


    “無名之輩罷了,不值一提,還希望大將軍能夠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我這人脾氣好,但我後麵的那些兄弟可不一樣,他們個頂個都是易怒的主,若是出了差錯,可就不好辦了。”朱琦笑嘻嘻地說著,隨手一劍蕩開了指著自己九環刀,舉手投足間露出了與話語中相反的鋒芒。


    遲午陽將麵上的驚駭收了起來,但也就在這時,沃爾新走了上來,打圓場道:“遲將軍息怒,還有這位公子,剛才事發突然,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遲將軍,下令讓士兵散開吧,放他們離去。”


    有了台階下,遲午陽也不再說什麽,隨即抬手使了一個手勢,讓手下的士兵讓路。


    “多謝大將軍了,我們有緣再會!”伴隨著爽朗的笑聲,朱琦不慌不忙地迴到隊伍中。


    看著朱琦一行人在官道上漸行漸遠,遲午陽麵色麵帶疑惑地看向了沃爾新,“國師大人,你覺得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穿著雖然普通,但是談吐不凡,而且隨行的侍衛有幾十人之多,顯然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更重要的是,他們一開口就能認出將軍你的身份,必然是知道我們前來的消息,如此來看的話,至少也是官宦子弟,而且不是普通的官員,說他們是皇室宗親也不是沒有可能。”


    “國師說的是啊,我也感覺出來了,這夥人個個都不是庸人,若是真的火拚起來,我們這麽多人未必能夠把他們怎麽樣。”


    “是嗎?”沃爾新嘴角一揚,眯眯眼問道:“那將軍你為何要將他們攔下?”


    “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要知道,走失貢品可是罪過,雖然不是什麽大罪,但是若是因此破壞了公主辛辛苦苦談成的結果,那還有何顏麵迴去麵見王上?死在這定國算了。”


    “遲將軍不必擔心,事情沒有這麽嚴重,進貢的名冊還沒有交出去呢,別說走失了一匹馬,就算是三匹都走失了,隻要在名冊上抹去就是了,到時候誰會知道呢?”沃爾新撇撇嘴,滿臉的自得。


    “國師大人,當初獻馬之事可是你一力主張的,為了說服王上,可謂是費勁了心機,還專挑了這三匹無人能夠降服的烈馬,說若是定國能夠有人輕易降服,則乘機明示我們作為小國的忠心,讓定國皇帝徹底放下戒心。


    若是定國無人能夠降服,也好讓他們下不來台麵,令他們陷入出師無名的困境,如今若是這三匹馬都跑了?那國師你的一片苦心不都是付諸東流了嗎?”遲午陽嘴角一挑,聲音陰不陰陽不陽,調侃之意很是明顯。


    沃爾新也不惱怒,隨和地說道:“我這不都是為了咱們南隆的前途做謀劃嗎?但是將軍似乎對我的這個謀劃一直不讚成,如今莫名出了這樣的事,這其間不會是有什麽聯係吧?”


    此話一出,遲午陽當即大怒,手中的九環刀似是自發的一抖,“沃爾新,你懷疑這事是我做的不成?”


    “哪敢哪敢?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沃爾新連連賠笑,繼續道:“遲將軍一心為國,別的不說,單單是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就不會做這出這等事來。”


    “姚菱公主名為和親,實為人質,若是我兩國關係破裂,第一個遭難的便是公主,恨不能解此危局,但若是有人從中作梗,無論是誰,我遲午陽第一個不饒他。”遲午陽麵露兇色,握著九環刀的手暴起青筋,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大抵是情到深處,到最後看向沃爾新時,眼中依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沃爾新神情凜然,連忙道:“遲將軍不是懷疑我吧?我對南隆的忠心與將軍一般無二,就算不說這個,當初我們二人可是一起追求的公主,我對姚菱的心,不比你少一絲半毫。”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無能,怎麽會讓公主落到如此地步?來信上說,公主已經被逼答應和親了,事到如今,你滿意了?”遲午陽恨恨的說著,臉上的怨氣不停的浮現。


    沃爾新有話說不出,也不想說,沉默了半晌,見遲午陽的怒氣散了些以後這才悠悠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差距麵前,任何的謀略都是不值一提的,但凡是有一丁點的辦法,我是也不會答應把姚菱送出去的。”


    他聲音沉悶的說著,見遲午陽不反駁,便隨口問道:“對了,如果能夠帶迴姚菱,又不使我南隆覆滅,你願意率軍去硬撼李震南嗎?”


    遲午陽半晌無言,沉默良久,這才緩緩開口,“隻要能夠將她安全地帶迴南隆,且日後無憂,我不惜任何代價!”


    別聽他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卻是無比地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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