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手上在給冬兒換藥,嘴上也在安慰著冬兒,但是心思卻不在這裏。


    想起先前打算出去的決定,他突然感覺有些草率了。


    這兩天來,他可是遇到了不少危險,若是他的準備再多一分差錯,估計早就身首異處了。


    雖說對方繼續出手的可能性小了不少,但是畢竟關乎自己的小命,他還大意不得。


    這府衙之中,地形極佳,隻要稍加布置,便可形成極為嚴密的防守,若是出去的話,可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


    雖說留下來是好,但是這房間的事還是個問題,他總不能讓那些侍衛給他騰房間吧,若是那樣的話,還不如和冬兒擠一間房。


    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把冬兒安排出去,他也不會這樣做的,更何況他已經把這間房讓給冬兒了,自己好歹是皇上,一言九鼎的形象還是要的。


    就這樣,一個難題擺在了他的麵前,到底是要形象呢?還是要安全呢?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策,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


    想到這裏,他心下一喜的同時,手下不自覺的用力一猛。


    一聲嬌哼聲傳來,把他的思緒一下子拉了迴來,看著冬兒吃痛的樣子,他不禁尬然一笑。


    “抱歉啊,剛才走神了。”


    “沒事的,冬兒不痛。”


    說到這裏,藥已經換完,紗布也已經再次纏好。


    這番工作做完,朱景告別了一句,便果斷離開了這裏。


    看著朱景離去的背影,冬兒又是陷入了沉思。


    道歉!


    沒想到皇上也會道歉呢!


    迴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皇上,她就給皇上潑了一身酒水,到了現在,皇上居然親自給她上藥,而且還是兩次。


    想著想著,她的神情不禁變得舒緩,最後忍不住莞爾一笑。


    ……


    朱景離開了房間,問了門外的侍衛一句,便徑直向著李新月的房間去了。


    可是,敲了半天門,他也沒有看到有人前來開門。


    四下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李新月已經出去數個時辰了,想著也沒有其他事,他便在門外等了起來。


    然而,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烈日當空,李新月帶著父親看病迴來,將父親送迴房間,她便趕了迴來,一過轉角,她便注意到了朱景的身影。


    信步迎了上去,她問候道:“看來公子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小女子未曾相迎,還望公子恕罪。”


    “無妨,我來是有件事情找你的。”


    “公子請講,隻要是小女子能夠效勞的,斷然不會拒絕。”


    “冬兒受傷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此次來,就是希望你能夠在她身旁照顧一下,你和她也算相識,這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麽麻煩之處吧?”


    “公子放心,就算公子不說,我也會照顧好冬兒妹妹的。”


    聽到李新月的承諾,朱景不禁微笑著點了點頭,但是李新月似乎還沒有完全領會他的意思,所以他又補充道:“這樣的話,自是極好,隻是冬兒受傷頗重,而且還受了驚嚇,需要有人陪同在側,我思來想去,隻有姑娘最為合適,所以尋來過來。”


    要求提出後,李新月不僅沒有拒絕,而且答應得極為爽快。


    在她看來,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朱景如此上心,特意前來尋她,就算單單是看在朱景的麵子上她也不會拒絕。


    更重要的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既好奇冬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也好奇朱景究竟是什麽身份,現在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在她麵前,她又怎麽可能拒絕?


    至此,她滿心歡喜之下,更是連房間都沒有進,就直接告別朱景去了冬兒那裏。


    見到李新月離去,朱景嘴角一挑,麵帶笑意,緩緩推開了旁邊的房門。


    把李新月支走,這所房間他自是能夠心安理得地占有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嘛,還不如就住在這裏了,免得麻煩,不對,應該是免得浪費。


    ……


    另一邊,宋宇離開了府衙,按照朱景的指示,他一路尋到了李震南所在的軍營。


    本來外麵的將士還不讓他入內,但是說明是朱景指示之後,他便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軍營,而且很快見到了李震南。


    到了李震南的軍帳中,他先是將來意表明,然後直接拿出了那塊血玉。


    先前在朱景那裏,他還有意試探,所以才一步一步來,到了現在,自是沒有那個必要了,而且他看得出來老頭是個急性子,所以更加不會磨嘰了。


    至於李震南,看到那塊血玉之後,也是當即一喜,沒有絲毫猶豫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之後,他又問了那血玉的來曆,便告訴宋宇到了京城以後可以直接去上國柱府尋他,而且若是擔心他食言,也可以隨他一起離開。


    事情進展得這般順利,宋宇也是欣喜如狂,自是連連答應了下來,打算與李震南一起進京。


    達成一致之後,李震南便給他安排了住處,而且吩咐手下把李威也接了過去。


    一切安排妥當,李震南便坐在營帳中,對著那塊血玉發起了呆,而且還時不時地笑上句,近似瘋狂。


    “二十年了,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這塊玉了,不知道,你還好嗎?”


    李震南手捧著那塊玉,眼神中盡是憂傷,臉上也浮現出一種滄桑之感。


    此時此刻,雖是身在軍營,但是他一身的淩厲的氣勢已經漸漸消散,給人感覺不再像是一個威震天下的猛將,而是一個暮年的老人。


    他緩緩地抬手,揉了揉略顯酸澀的眼睛,之後,又隨手將旁邊的燭台拿了過來,將其點上。


    因為是白天,屋內的光線很明亮,所以燭火的光芒顯得很微弱,但正是這一抹燭火,將他手中的血玉映照得愈發鮮紅,就如同浸泡已久剛剛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


    一股微風吹過,燭火輕輕搖曳,在燭火的映照之下,那血玉之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個長條形的紋理。


    盯著那塊血玉,李震南用力捏了一把,待手指再次鬆開之時,那血玉中便清晰地映照出一條真龍的模樣。


    其實,這玉並非是上等的血玉,嚴格地來說,上等這兩個字還不配用來形容這塊玉。


    血玉本就稀少,而且裏麵還有自然生成的龍紋,其珍貴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而且就算是最普通的石頭,若是能生成龍形的紋理,那也是金貴無比,更何況還是血玉。


    像這樣極為罕見之物,恐怕全天下也是絕無僅有,若是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它的價值,那應該隻有四個字能夠與之相配,那便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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