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鳥,真好看。”雨薇指著突然從水草中飛上天空的小鳥,興奮地喊道。


    “哦,是挺好看的。那你要吃飯嗎?”林浩瑜麵無表情,看了看雨薇手指的方向,再看了看她的臉,黃昏的光線,已經把她的臉映襯得十分動人。


    “你說話,就非要這麽突兀地轉折的嗎?”雨薇轉過頭,笑著看著他說。


    “對。因為你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再不吃點東西,我覺得不大好。”他嚴肅起來了。


    “哦,這樣啊……”雨薇敷衍著迴答,“可是我並不餓呀……”


    然而林浩瑜並不像是打算聽她解釋的樣子。


    “說吧,一會要吃點什麽?”他嚴肅地問道。


    “一會.....炸...雞?”這是她從未吃過的食物。


    “炸雞?”林浩瑜先是一怔,“也好。”


    兩人來到了一家連鎖餐廳。


    “哇......”雨薇看著眼前的東西,學著人們在食物麵前應該有的樣子大叫了起來。


    “演。”他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你吃給我看。”


    “好。”說著,開始擰開一個雞翅的骨頭。隨即把一整塊炸雞放入口中。


    雨薇看著他笑了。


    “我好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特別可愛。”說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再給你表演一個雞腿。”說著,吃完雞翅,又開始吃雞腿。他的動作斯文,食欲良好,看起來令人對炸雞頓時充滿了興趣。


    “怎麽樣,要吃一個嗎?”


    “嗯。”她坐在對麵,雙手放在桌子下,等著他給加工去除骨頭的雞腿。


    很快兩個人就吃飽了。


    “已經很久沒有吃這麽多東西了呢。”雨薇拿著飲料,邊喝邊感歎,“真好吃。”


    “雖然不健康,但是好歹也是吃了東西的。以後不能這樣連續三天不吃東西了知道嗎?就算我不在身邊也不可以偷偷絕食。”說著掐了一把她的臉蛋。


    “哇,這是什麽?”一個路邊攤,一個老伯伯在賣水果。


    “姑娘看一看,這個非常好吃。嚐一個!不買不要緊,先嚐一個!”老人說著,拿起一個黃色的小梨遞給雨薇。


    雨薇猶豫的接過來,看了看林浩瑜。


    “我給你洗一下。”林浩瑜說著,拿著手中的礦泉水洗了洗小梨,又用手帕紙擦幹。


    “來,吃吧。”說著遞給雨薇。


    雨薇再次猶豫了一下咬了一口。


    “哇,”她驚歎,“這個真好吃!”


    “好吃吧!來小夥子也嚐一個!”老人說著,又遞給林浩瑜一隻小梨。


    “哦,好的謝謝。”林浩瑜看了看小梨,也洗了一個,自己吃了起來。


    “好好吃,是不是?”雨薇側著臉,天真地看著他。


    “啊.....”林浩瑜並沒有表示讚同,反而有些驚訝。


    “怎麽了?不好吃嗎?”


    “你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水果嗎?”


    “沒....沒有啊……”這還是雨薇第一次見到這種水果。


    “這個呀,好吃是好吃,不過已經改變了太多了。它從前,真的是超級好吃!”他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還有這個水果。這是北方地區一種水果,很小的時候,奶奶買迴來過給自己,說是一個地方特產的。從此之後便喜歡上了這種水果。


    “這個叫什麽呀?”雨薇驚訝地問。


    “這個叫南國梨,是北方特產。”老人介紹著。兩人則是哈哈笑了起來。


    “北方特產,為什麽叫南國梨啊……”雨薇驚訝有好奇地問。


    “唔,聽說是清朝對時候,一對南方的兄弟,去了北方以後,在一個山上發現的呢。”


    “哇。”


    “他們發現一片金黃色的落滿地的野梨,嚐了一口,感動極了。後來啊,把這個小梨帶到附近的鎮上,招待南來北往的客人,大家吃到了以後都欣喜不已。隻是他們發現除了母樹上的梨,後來扡插的小樹長出來的梨都不好,又酸又澀,像極了離開了家鄉的自己。”


    “哇...還有這樣的故事啊……”雨薇感覺更加驚訝了。


    “不過後來這個梨改名了,說不分地域南北,改叫了南果梨。”老人接著說。


    “但是這個味道....好像遠沒有從前好了呢……”林浩瑜說道。


    “唉,是啊。沒辦法,基因改造了說是,防蟲害什麽的好像。”


    “啊?真的嗎?那也太可惜了吧!從前真的更好吃嗎?”雨薇驚訝地問著,邊拿了一個小袋子,一顆一顆裝了很多小梨進去。


    “是啊。”


    “但是.....”雨薇還是感到好奇。


    兩人走在路上,雨薇蹦蹦跳跳。落日的餘暉灑在身上,溫暖極了。


    “我還要再吃一顆。”她像是再祈求。


    “等迴了酒店再吃吧。這裏洗不幹淨。”林浩瑜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我像現在就吃一顆嘛……”


    “唉。”林浩瑜搖了搖頭,隻能再拿出一隻小梨,給她洗了一個。又用手帕紙擦幹。“來吧。小饞貓。”


    雨薇開心地又吃了起來。


    “真的好可惜呢。”她感歎了一句。


    “嗯?”


    “基因改造啊,沒有保護好這麽好吃的小梨。”


    “是啊。它從前,真的太好吃了。是我最喜歡的水果呢。每到秋天,奶奶都會買給我。”


    “我也好想吃那個味道。”雨薇憧憬著,“真是可惜。”


    “是啊。”


    “但是為什麽不能好好保護呢?我在法國,看見波爾多有葡萄藤品種的基因博物館,在中國也看到大紅袍被保護的很好,有六棵母樹。”雨薇說著,伸出手指,比劃著六的樣子,“為什麽這麽好吃的水果,就沒有好好保護呢?就因為它們是水果嗎?”


    雨薇還在自言自語,感歎著,惋惜著,林浩瑜則是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而且,這麽好吃的水果,竟然這麽便宜。比我們剛剛吃的炸雞飲料便宜好多。”雨薇感歎。


    “二戰才結束75年,我們經曆文化不自信的四分之三個世紀,人的意識形態已經發生很大變化。作為落後但有錢的國家被攻打掠奪,帶來的是複雜的精神變化。很多資源、文化都在被低估,甚至被踐踏。很多外來的垃圾都在被包裝傾銷。人們放棄自己手中好的東西,去花錢追逐並沒有太大價值的東西。”


    “其實我覺得,這種現象也發生在很多個體身上。本來精神富足的人被商業社會狂轟濫炸,導致不得不放下手中好的東西,去追逐淺薄。”雨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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