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第二梯隊，是相對於一流服務商說的。就是那些國際化連鎖大牌子。而我們呢，就是也服務這些品牌，與他們共同存在的供應商。咱們會多多學習進步。”男人解釋道，他有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其貌不揚，但是頭腦敏捷，似乎對於自己在做什麽十分清醒。
據湯姐姐之前交代，對方是個“富二代”。
“哦，是嗎？你這麽認為？”方汀問道。
“我和他也並不熟悉，是一個你們這個領域的小妹介紹的。是這麽說的，家裏有傳統生意什麽的。”這是電話裏湯姐姐的原話。
“那第一梯隊都有哪些呢？”方汀問道。
對方舉了一舉個例子，其中一個便是stephanie的公司。
“哦，這樣啊，那還好，我熟悉這樣的公司的工作方式，以後可以一起進步。”方汀天真地迴答。
她天真的以為，所謂“第二梯隊”，僅僅是水平和規模比不上第一梯隊。卻不知道，它的生存規則，與“第一梯隊”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那，你和swallow先交接一下？”男人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
“好的，這邊來吧，我們開個交接會議。”
很快兩人在小房間裏，交接了一些資料。
“這什麽東西，這麽醜！”女人正說著，眼睛盯著屏幕裏突然跳出來的文件，苦笑著感歎了一句。方汀湊過來一看，並沒有與她有一致的反應。
女人眯縫著眼睛，看著屏幕。這是她非常慣用的眼神，仿佛黑暗中突然看見了光的樣子，生怕眼睛受傷一般。
“這....不是王羲之的書法嗎？”方汀看了一會，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判斷覺得這個以王羲之的書法為靈感的設計醜。
“啊？是嗎？這是王羲之的字嗎？”對方像是有點驚訝，“啊，不過現在大家都不喜歡他。醜就是醜。”
方汀沒在做聲。她不知道大家指的是誰，也不知道，這書法哪裏醜。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我這幾天將會休假。”女人說道。
方汀感到驚訝，“是年假嗎？”因為以她對過去同事們的了解，大家通常會趕在年末修年假，而不是這個時候。
“哦，不是。就是迴家，多陪陪孩子幾天。”
女人的迴答，令方汀不解，卻又沒有理由過多糾結，“哦，那不錯啊，天倫之樂。”她禮貌迴複道，心裏卻感覺有點滑稽，對於自己這個迴複。而對方儼然沒有什麽過多能交流的，很快便散會了。
迴來的出租車裏，接了一個來自vivian的電話。
“接下來，我可能要忙了。”方汀說道，邊簡單介紹了自己接下來的合作對象。
“啊？你和那個女的要合作？天呢。”沒想到，對方反響很大。
“啊....怎麽啦……你認識她嗎？”方汀感覺有點震驚。
“特別搞！”對方迴答，“最好別沾邊！沾邊就會一身惡心！”
“啊....這麽嚴重嗎……”方汀有點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怎麽和這個女人有交集的，“不過還好吧，我入職的第一個星期，她休假，說要迴家陪孩子幾天。不見麵，總不至於還能產生什麽衝突吧……”
對方沉默。
“但願吧。不過還是小心點吧。就是蛇鱔之穴，這錢要是我都寧願不掙。”對方感歎了一句。
方汀心裏有了點準備，但是既然合作談到現在這個階段，也似乎沒有什麽退路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不用這麽擔心吧。畢竟是合作，大家一起賺錢，也不至於有什麽不快吧……”方汀像是在自我安慰。
“goodluck.”對方陰陽怪氣地說了句，便掛斷了電話。
剩下的時間裏，方汀則是認認真真準備了這個小項目需要的幾乎一切必要材料。女人在交接結束後，又給大家介紹了這個立馬空降一階段帶領大家工作的新成員，方汀則是一一加了微信，在群裏寒暄一番。
星期一的到來，她早早來到了辦公地點。禮貌打招唿，進入工作狀態，卻很快發現周圍氣氛的異樣。
他們不和自己說話。
方汀感覺自己，有點像空氣。
“這個麻煩把資料拷貝給我。”方汀對著對麵的男孩說道。男孩打扮很潮，樣子有些嘻哈加叛逆，嘴裏經常發出一絲冷笑般的不屑，而麵對方汀的求助，則完全當做了耳旁風。
“可以嗎？麻煩你了呢。”方汀見對方沒有反應，隻能再次確認。
“啊，當然啦。我都給您準備好了u盤，這樣就方便查看了。”沒想到，男孩臉色突變，判若兩人。這令方汀感到不適應了。這裏的人，大概就是如此，他們的“尊敬”和“冷漠”總是交替出現，並且他們自己完全不覺得尷尬。
正當方汀感到迷惑，一迴頭，發現公司創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她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原本冷漠的男孩突然變臉了。
“哦，謝謝哦。”方汀迴答。
“還適應嗎？工作第一天？”男人問道。
“啊，還好。”方汀禮貌迴答。
“我們這裏廟小，你要多擔待呀以後。”男人說道。
在這裏，方汀聽到了很多之前從未聽過，自己也從未使用過的詞。
比如“仰仗”，比如“擔待”。
“哦，哪裏哪裏，我剛來的，還在適應，希望能快速勝任呢。”方汀迴答道。男人轉身離開。
一整天下來，身心疲憊。倒不是做了多少事情，而是這些人的氛圍，令她十分不自在，並且不得不正襟危坐，這樣壓迫的緊張感令她十分疲憊。
身旁的女孩走來走去，大長腿超短褲在眼前，動作幅度大開大合，令方汀感到十分不安。她似乎對於自己的美貌被放在這樣的地方兒虛度青春感到不甚滿意，根本無法安下心來做在電腦屏幕後麵。
果不其然，對方的一杯奶茶灑在了桌子上，並且連累了方汀半張桌子。
“啊呀，你看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女孩背後，一直抱怨女孩把椅子太靠後占用公共空間的女孩抱怨著，“你讓人家新來的老板怎麽看咱們！”
方汀聽了，感到些許安慰。還好這個環境，還是有教養良好的員工的。
“沒關係，我這裏有紙巾。”方汀說著，開始擦拭桌子上的奶茶。
據湯姐姐之前交代，對方是個“富二代”。
“哦，是嗎？你這麽認為？”方汀問道。
“我和他也並不熟悉，是一個你們這個領域的小妹介紹的。是這麽說的，家裏有傳統生意什麽的。”這是電話裏湯姐姐的原話。
“那第一梯隊都有哪些呢？”方汀問道。
對方舉了一舉個例子，其中一個便是stephanie的公司。
“哦，這樣啊，那還好，我熟悉這樣的公司的工作方式，以後可以一起進步。”方汀天真地迴答。
她天真的以為，所謂“第二梯隊”，僅僅是水平和規模比不上第一梯隊。卻不知道，它的生存規則，與“第一梯隊”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那，你和swallow先交接一下？”男人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
“好的，這邊來吧，我們開個交接會議。”
很快兩人在小房間裏，交接了一些資料。
“這什麽東西，這麽醜！”女人正說著，眼睛盯著屏幕裏突然跳出來的文件，苦笑著感歎了一句。方汀湊過來一看，並沒有與她有一致的反應。
女人眯縫著眼睛，看著屏幕。這是她非常慣用的眼神，仿佛黑暗中突然看見了光的樣子，生怕眼睛受傷一般。
“這....不是王羲之的書法嗎？”方汀看了一會，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判斷覺得這個以王羲之的書法為靈感的設計醜。
“啊？是嗎？這是王羲之的字嗎？”對方像是有點驚訝，“啊，不過現在大家都不喜歡他。醜就是醜。”
方汀沒在做聲。她不知道大家指的是誰，也不知道，這書法哪裏醜。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我這幾天將會休假。”女人說道。
方汀感到驚訝，“是年假嗎？”因為以她對過去同事們的了解，大家通常會趕在年末修年假，而不是這個時候。
“哦，不是。就是迴家，多陪陪孩子幾天。”
女人的迴答，令方汀不解，卻又沒有理由過多糾結，“哦，那不錯啊，天倫之樂。”她禮貌迴複道，心裏卻感覺有點滑稽，對於自己這個迴複。而對方儼然沒有什麽過多能交流的，很快便散會了。
迴來的出租車裏，接了一個來自vivian的電話。
“接下來，我可能要忙了。”方汀說道，邊簡單介紹了自己接下來的合作對象。
“啊？你和那個女的要合作？天呢。”沒想到，對方反響很大。
“啊....怎麽啦……你認識她嗎？”方汀感覺有點震驚。
“特別搞！”對方迴答，“最好別沾邊！沾邊就會一身惡心！”
“啊....這麽嚴重嗎……”方汀有點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怎麽和這個女人有交集的，“不過還好吧，我入職的第一個星期，她休假，說要迴家陪孩子幾天。不見麵，總不至於還能產生什麽衝突吧……”
對方沉默。
“但願吧。不過還是小心點吧。就是蛇鱔之穴，這錢要是我都寧願不掙。”對方感歎了一句。
方汀心裏有了點準備，但是既然合作談到現在這個階段，也似乎沒有什麽退路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不用這麽擔心吧。畢竟是合作，大家一起賺錢，也不至於有什麽不快吧……”方汀像是在自我安慰。
“goodluck.”對方陰陽怪氣地說了句，便掛斷了電話。
剩下的時間裏，方汀則是認認真真準備了這個小項目需要的幾乎一切必要材料。女人在交接結束後，又給大家介紹了這個立馬空降一階段帶領大家工作的新成員，方汀則是一一加了微信，在群裏寒暄一番。
星期一的到來，她早早來到了辦公地點。禮貌打招唿，進入工作狀態，卻很快發現周圍氣氛的異樣。
他們不和自己說話。
方汀感覺自己，有點像空氣。
“這個麻煩把資料拷貝給我。”方汀對著對麵的男孩說道。男孩打扮很潮，樣子有些嘻哈加叛逆，嘴裏經常發出一絲冷笑般的不屑，而麵對方汀的求助，則完全當做了耳旁風。
“可以嗎？麻煩你了呢。”方汀見對方沒有反應，隻能再次確認。
“啊，當然啦。我都給您準備好了u盤，這樣就方便查看了。”沒想到，男孩臉色突變，判若兩人。這令方汀感到不適應了。這裏的人，大概就是如此，他們的“尊敬”和“冷漠”總是交替出現，並且他們自己完全不覺得尷尬。
正當方汀感到迷惑，一迴頭，發現公司創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她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原本冷漠的男孩突然變臉了。
“哦，謝謝哦。”方汀迴答。
“還適應嗎？工作第一天？”男人問道。
“啊，還好。”方汀禮貌迴答。
“我們這裏廟小，你要多擔待呀以後。”男人說道。
在這裏，方汀聽到了很多之前從未聽過，自己也從未使用過的詞。
比如“仰仗”，比如“擔待”。
“哦，哪裏哪裏，我剛來的，還在適應，希望能快速勝任呢。”方汀迴答道。男人轉身離開。
一整天下來，身心疲憊。倒不是做了多少事情，而是這些人的氛圍，令她十分不自在，並且不得不正襟危坐，這樣壓迫的緊張感令她十分疲憊。
身旁的女孩走來走去，大長腿超短褲在眼前，動作幅度大開大合，令方汀感到十分不安。她似乎對於自己的美貌被放在這樣的地方兒虛度青春感到不甚滿意，根本無法安下心來做在電腦屏幕後麵。
果不其然，對方的一杯奶茶灑在了桌子上，並且連累了方汀半張桌子。
“啊呀，你看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女孩背後，一直抱怨女孩把椅子太靠後占用公共空間的女孩抱怨著，“你讓人家新來的老板怎麽看咱們！”
方汀聽了，感到些許安慰。還好這個環境，還是有教養良好的員工的。
“沒關係，我這裏有紙巾。”方汀說著，開始擦拭桌子上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