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無法完全理解任何人。這個世界上，似乎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戰場上孤軍奮戰，那裏沒有硝煙，那裏充滿絕望。
“你覺得，我該感謝苦難嗎？”突然間vivian停止了抱怨和哭泣，認真地看向了方汀。
方汀一時間啞口無言。
“感謝傷害我的人，是他們激發了我的潛能，讓我成長起來。雖然他們傷害了我，但是或許上天的本意是好的。”她像是在給自己的悲慘命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啊.....”方汀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再次試著給自己的存在找解釋的可憐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不這麽認為。傷害就是傷害，要感謝，也該感謝你自己，而不是傷害你的人。”她坦言。
對方陷入短暫沉默。
“你啊，有個問題。”方汀開口了。
“嗯？我就有一個問題嗎？”她破涕為笑，樣子有點可愛。
“我是說，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就是自我意識。你就像.....沒什麽自我意識一樣。”方汀說道，這就是vivian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
“那是什麽意思啊……我難道沒有自我嗎？”對方不解又迷茫。
“對啊。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靈魂，目標，使命感，快樂的源泉，以及對待外界的邊界感。而你，好像這些都很模糊。”
“啊？”這麽一問，她也蒙了，“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小時候我聽媽媽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誰誰誰太自私。不為別人考慮。她似乎特別痛恨自私的人，所以我從小都在小心翼翼地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自私，達不到她的期待，讓她反感了……現在這麽迴想起來....原來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啊！”
她再次恍然大悟，“就為了向我要迴報，高索取，把我培養成一個沒有自我隻顧付出的人，原來是這樣啊！”
方汀看著她一驚一乍，一會一個頓悟，也並沒有感同身受和理解，畢竟這樣複雜的心境，聽很難代入。
“這也太過分了啊！生個孩子這樣培養，不是等著讓外人任人宰割嗎？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為她站崗告訴她自己的世界要以自己為中心，然後再和外界相處，而是反複洗腦告訴她千萬不能自私？天呐，這不是害人嗎！”
她像是對於自己過往的行為模式有了更多更深的理解，並且十分心痛，“天呐！”她仍舊沉浸在這個對於她自己來說驚天動地的醒悟之中。
“或許這是一個原因吧。小孩子，實際上在幼年，是有一個發展階段的。這個發展階段，就是隻有自我，沒有別人的意識，看起來表象像是自私，實際上是他們沒有能力去理解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別人的視角，所以自我為中心。不過這個階段，也有被破壞的可能。如果太早的給小孩子灌輸不能自私，她的邊界建立不好，中心也不在自己身上，恐怕人格也會奠定了，便是犧牲型人格吧。”方汀想起之前看到的心理學知識，嚐試著給她解答
“天呐！”vivian依舊在感歎著。“我從有記憶以來，聽到過最多的教育，就是不可以自私。在我還不了解自私這個意思是什麽的時候，就知道做人絕不可以自私。”她重複道，腦子像是要炸裂一般。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太惡毒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嚇了司機一跳，“這不是吃小孩嗎！”
方汀見她情緒激動，連忙安撫，“現在你長大了，不要這樣。慢慢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已經形成的人格也不是一天能改變的。不要急，現在至少一切看起來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對吧。”說著，便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樣的算計，沒有任何人能逃脫！”她像是發狂，再次尖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先冷靜下來，別去想。”方汀感覺有點脊背發涼，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vivian的問題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她真的，這輩子，真的，所有算計和壞心眼，都用在我身上了。”她邊說邊忍不住再次哭起了起來。“真的。”
方汀用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你知道嗎？她對我，從來沒有真心，全都是伎倆，小把戲，睜眼說瞎話，裝可憐。怎麽會有這種媽媽啊……”說著，再度傷心地哭了起來。
“你知道嗎，她什麽都不給我，缺一直給我洗腦讓我付出。我的大學，差點因為掛科和沒時間上課隻能做兼職賺學費而畢業不了。我有的時候，會連續挨餓好幾天，等著下次的打工費發下來。”她開始抽泣著講述大學往事。
“天呐.....”方汀感到了震驚，“這個年代，還有挨餓的事情？”她感到了難以置信。
“有的時候，我同時打五份工。手裏拿著一個飯團，在去下一個打工地點的公交車上，困得坐過了站.....”
她說得方汀簡直也快哭了。
“這也太慘了吧……”她無法想象vivian竟然有這樣悲慘的經曆。
“可是你知道嗎？”她繼續抽泣著，“他們不但不滿意，還怪我沒得獎學金！”她越說越生氣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都沒有時間上課，畢業了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得獎學金啊？”方汀感到這簡直欺人太甚了。
“她說，我向你要因為我覺得你有能力。”她憤恨滴抽泣著。
“瘋了吧……這不是把人往死裏逼嗎？”方汀感覺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怎麽會這樣！”她也跟著崩潰了。
“你知道，外公外婆家的傳統嗎？他們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那也不能什麽也不給提供把一個無知女孩推向社會就開始索取啊！這不是吃人嗎！”方汀簡直怒不可揭。“這也太大言不慚了！完全不負責任，怎麽會有這樣的家長！”
vivian哭著冷笑了一聲。
這個表情，像是把之前她最招牌的表情笑中帶淚倒過來了。
原來，這才是他心底那個儲藏已久卻又竭力掩蓋的表情。
“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有段時間，我的一隻腳踝上，被係了一整年的紅繩。但是那時候太小，我不知道因為什麽，隻是一直戴著。”
“為什麽呢？”方汀不解。
“現在我突然明白了。”她繼續帶著眼淚冷笑道，“她這麽對我，她自己心裏是十分清楚的，這是虐待。所以她經常做噩夢，夢到以後的某一天，我就徹底消失了。然後迷信找了個破解的方法。”
方汀無語。隻是默默地看著vivian.
“你覺得，我該感謝苦難嗎？”突然間vivian停止了抱怨和哭泣，認真地看向了方汀。
方汀一時間啞口無言。
“感謝傷害我的人，是他們激發了我的潛能，讓我成長起來。雖然他們傷害了我，但是或許上天的本意是好的。”她像是在給自己的悲慘命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啊.....”方汀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再次試著給自己的存在找解釋的可憐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不這麽認為。傷害就是傷害，要感謝，也該感謝你自己，而不是傷害你的人。”她坦言。
對方陷入短暫沉默。
“你啊，有個問題。”方汀開口了。
“嗯？我就有一個問題嗎？”她破涕為笑，樣子有點可愛。
“我是說，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就是自我意識。你就像.....沒什麽自我意識一樣。”方汀說道，這就是vivian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
“那是什麽意思啊……我難道沒有自我嗎？”對方不解又迷茫。
“對啊。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靈魂，目標，使命感，快樂的源泉，以及對待外界的邊界感。而你，好像這些都很模糊。”
“啊？”這麽一問，她也蒙了，“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小時候我聽媽媽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誰誰誰太自私。不為別人考慮。她似乎特別痛恨自私的人，所以我從小都在小心翼翼地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自私，達不到她的期待，讓她反感了……現在這麽迴想起來....原來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啊！”
她再次恍然大悟，“就為了向我要迴報，高索取，把我培養成一個沒有自我隻顧付出的人，原來是這樣啊！”
方汀看著她一驚一乍，一會一個頓悟，也並沒有感同身受和理解，畢竟這樣複雜的心境，聽很難代入。
“這也太過分了啊！生個孩子這樣培養，不是等著讓外人任人宰割嗎？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為她站崗告訴她自己的世界要以自己為中心，然後再和外界相處，而是反複洗腦告訴她千萬不能自私？天呐，這不是害人嗎！”
她像是對於自己過往的行為模式有了更多更深的理解，並且十分心痛，“天呐！”她仍舊沉浸在這個對於她自己來說驚天動地的醒悟之中。
“或許這是一個原因吧。小孩子，實際上在幼年，是有一個發展階段的。這個發展階段，就是隻有自我，沒有別人的意識，看起來表象像是自私，實際上是他們沒有能力去理解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別人的視角，所以自我為中心。不過這個階段，也有被破壞的可能。如果太早的給小孩子灌輸不能自私，她的邊界建立不好，中心也不在自己身上，恐怕人格也會奠定了，便是犧牲型人格吧。”方汀想起之前看到的心理學知識，嚐試著給她解答
“天呐！”vivian依舊在感歎著。“我從有記憶以來，聽到過最多的教育，就是不可以自私。在我還不了解自私這個意思是什麽的時候，就知道做人絕不可以自私。”她重複道，腦子像是要炸裂一般。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太惡毒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嚇了司機一跳，“這不是吃小孩嗎！”
方汀見她情緒激動，連忙安撫，“現在你長大了，不要這樣。慢慢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已經形成的人格也不是一天能改變的。不要急，現在至少一切看起來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對吧。”說著，便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樣的算計，沒有任何人能逃脫！”她像是發狂，再次尖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先冷靜下來，別去想。”方汀感覺有點脊背發涼，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vivian的問題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她真的，這輩子，真的，所有算計和壞心眼，都用在我身上了。”她邊說邊忍不住再次哭起了起來。“真的。”
方汀用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你知道嗎？她對我，從來沒有真心，全都是伎倆，小把戲，睜眼說瞎話，裝可憐。怎麽會有這種媽媽啊……”說著，再度傷心地哭了起來。
“你知道嗎，她什麽都不給我，缺一直給我洗腦讓我付出。我的大學，差點因為掛科和沒時間上課隻能做兼職賺學費而畢業不了。我有的時候，會連續挨餓好幾天，等著下次的打工費發下來。”她開始抽泣著講述大學往事。
“天呐.....”方汀感到了震驚，“這個年代，還有挨餓的事情？”她感到了難以置信。
“有的時候，我同時打五份工。手裏拿著一個飯團，在去下一個打工地點的公交車上，困得坐過了站.....”
她說得方汀簡直也快哭了。
“這也太慘了吧……”她無法想象vivian竟然有這樣悲慘的經曆。
“可是你知道嗎？”她繼續抽泣著，“他們不但不滿意，還怪我沒得獎學金！”她越說越生氣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都沒有時間上課，畢業了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得獎學金啊？”方汀感到這簡直欺人太甚了。
“她說，我向你要因為我覺得你有能力。”她憤恨滴抽泣著。
“瘋了吧……這不是把人往死裏逼嗎？”方汀感覺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怎麽會這樣！”她也跟著崩潰了。
“你知道，外公外婆家的傳統嗎？他們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那也不能什麽也不給提供把一個無知女孩推向社會就開始索取啊！這不是吃人嗎！”方汀簡直怒不可揭。“這也太大言不慚了！完全不負責任，怎麽會有這樣的家長！”
vivian哭著冷笑了一聲。
這個表情，像是把之前她最招牌的表情笑中帶淚倒過來了。
原來，這才是他心底那個儲藏已久卻又竭力掩蓋的表情。
“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有段時間，我的一隻腳踝上，被係了一整年的紅繩。但是那時候太小，我不知道因為什麽，隻是一直戴著。”
“為什麽呢？”方汀不解。
“現在我突然明白了。”她繼續帶著眼淚冷笑道，“她這麽對我，她自己心裏是十分清楚的，這是虐待。所以她經常做噩夢，夢到以後的某一天，我就徹底消失了。然後迷信找了個破解的方法。”
方汀無語。隻是默默地看著viv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