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汀從一個慌亂的夢中醒來。


    她夢見被拆開的信件。


    中學時她的信件被拆開了,因為他們沒見過海外信件而好奇。打工時她的工資條被撕開了,因為她們渴望知道她賺多少錢。這些都投訴無果。變成了一段她以為很快便忘記了的小插曲,


    原來沒有妥善解決的事情隨著時光被遺忘,但是那種感覺始終還在那裏。


    她感覺口幹舌燥,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


    “起這麽早嗎?”身後一個聲音,是鄺無辰。


    他頭發蓬鬆,穿著白色t恤和淺色運動褲,有些睡眼惺忪。


    “哦,我做了一個夢,被自己吵醒了。”方汀迴答。


    “嗯?什麽夢?說出來,我給你解夢。不會又是夢涉大水吧?”鄺無辰倒是很有興趣。


    “沒什麽。之前一些沒有被解決的事情,不了了之的委屈,原本以為自己都忘掉九霄雲外了,結果都沒有。它們還在那裏。人的意識,還真是有趣呢。”方汀打趣道。


    “什麽委屈?我們現在去解決,這樣就可以把不開心徹底處理掉。”鄺無辰也拿出一瓶礦泉水,兩人在廚房,各靠著櫃子,聊著天。


    “你天真。哈哈。”方汀則是嘲笑,“都是很久遠的芝麻小事了。”


    “哦,這樣啊……”鄺無辰隻能應了一聲,“那你以後小心點啊,別再受傷,不然這些感覺就慢慢沉澱下來你自己都不知它們被儲存得有多完整。”


    方汀笑了笑。


    “知道啦,早歲哪知世事艱!”方汀笑著迴答。


    對於那些粗鄙貪婪而又無知的監視別人的一切的人,我們可能是無可奈何的。


    “你在想什麽?”見方汀有些愣愣的,鄺無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追憶似水年華,懷念那些粗鄙無知之人帶來的小陰影啊?”


    方汀這才迴過神來。


    “哈哈,沒有。多數時光都是快樂的。你要喝咖啡嗎?我給你煮!”方汀放下手中的杯子,拿出咖啡粉,裝進昨晚洗淨已經幹燥的moka裏。


    “要。”鄺無辰依舊靠在櫃子上,看著方汀忙碌的背影。


    “要兩杯。”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嫻熟地忙碌,他又補充道。


    “知道啦。真是的。明知道這個咖啡壺這麽小,一杯的量,非要兩杯。”方汀一臉不屑,卻隻能給這個家夥做咖啡。


    不知不覺,門外站著林浩瑜和雨薇。要不是雨薇咳嗽了一聲,兩人可能還沒發覺外麵有人。


    “你們這麽早就起床啦?”方汀看著雨薇,臉色立馬變化了。


    “對啊。你在做咖啡嗎?我也想要兩杯。”雨薇學著鄺無辰剛剛的話,眨了眨眼。


    “啊,當然可以了。”方汀爽快答應。“林哥哥呢?你也要喝咖啡嗎?”說著,看向了靠在門口的林浩瑜。


    “啊,是啊。我也要兩杯。”剛一開口,所有人都笑了。而方汀則是做崩潰狀。


    “啊,我不行了。”她抗議道,卻小心翼翼地把剛做好的一杯咖啡倒進杯子裏,隨即拆卸咖啡壺,打算清洗做下一杯。


    “這裏有大的型號啊。”雨薇看了不解,連忙走到了酒櫃邊上,抬起腳,拿出一個大號咖啡壺。“這個隻要煮一次,就夠我們四個人喝的了。”


    “啊,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咖啡壺啊。”方汀震驚了,不過還是非常開心,自己可以有這麽便利的工具,隨即拿過咖啡壺,用熱水清洗了起來。


    “但是你有這麽好的咖啡壺,為什麽要藏到那麽高的地方呢?”方汀感到驚訝。


    “這個呀,是防止阿姨閑來無事用洗潔精清洗的。”雨薇笑著說道。


    “哦,這樣啊。”方汀迴過頭開始認真地做咖啡。


    “今天天氣這麽好,我認為咱們可以出去玩。”方汀提議道。


    “我也這麽認為。”鄺無辰同意。


    “要出去玩嗎?嗯?”林浩瑜說著,摸了摸雨薇的頭發。


    “好啊。”她也很開心,今天她的狀態看起來好極了,完全沒有昨天醉酒之後的沮喪和詭異。


    很快四個人喝了咖啡牛奶,吃了一些烤麵包和雞蛋,便各自穿戴整齊,準備出發了。


    “天呐,我真是太開心了!”雨薇再次感歎,鄺無辰卻看了看林浩瑜,正好林浩瑜也在看他,兩人都不認為這個感歎有多麽樂觀。雨薇的快樂看起來依舊十分脆弱,就像是過於清澈的水,一眼見底,反倒令人感到不妙。


    方汀則是完全按字麵理解雨薇的意思,手裏則是慢慢的零食。


    “這個是蔓越莓,我最喜歡這個包裝的,超級好吃。你嚐嚐。”說著,拿出一塊,放進雨薇口中。“怎麽樣,好吃吧?”滿懷期待地看著雨薇。


    “嗯,真好吃。”雨薇迴答。


    “嘻嘻。還有這個薯片,我也超級喜歡。”說著,又打開一袋薯片,塞進雨薇口中一片。


    “你行了啊,你以為所有人嘴都像你那麽大啊?”鄺無辰見她這麽無休無止地往儼然大病初愈般氣色的雨薇嘴裏塞零食,有點看不過去了。


    “這車裏,別人就沒長嘴嗎?”見方汀被說的突然情緒低落,鄺無辰幼稚地補充道,大家這才又大笑了起來。


    “來吧。挨個投食。”說著,抓起一疊薯片,直接塞進鄺無辰口中,他瞬間便不能再說話了。


    四個人並沒有去太遠的地方,而是在周邊有自然環境的地方玩耍了一番,泛舟在一個大湖裏,蓮葉已經長出了水麵。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我喜歡。”雨薇撫摸著在小船邊劃過的荷葉,輕聲說道。


    “很快就要盛開了。你知道嗎,荷花啊,很神奇的。”方汀說道,“在一個池塘裏啊,荷花每天都在以前一天的二倍開放。如果一個池塘的荷花需要三十天才能開滿,那麽在第二十九天,還隻盛開了整個池塘的一半。”


    “哇,這麽神奇的嗎?”雨薇被這個神奇的規律震驚了。


    “對啊,這就是著名的荷花定律。”方汀點了點頭像是在自我肯定。


    “你知道的真的。真是個小聰聰。”雨薇說著,雙臂環在她的肩膀上,看著水麵上的荷葉。


    “你真是個小聰聰。”鄺無辰則是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句,方汀差點沒把他推下船。


    “過分了啊,人命啊,這麽多人看著呢。”鄺無辰剛剛穩住身體,義正嚴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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