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見雨薇沒有動靜,那邊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誰?”


    雨薇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正在撥通的電話號碼,確實是林浩瑜的沒錯。那麽,現在和自己說話的這個女孩是誰呢?


    “啊,你好。”她勉強開口,嗓子卻已經有些沙啞。或許是自己在黑暗中思考太多,思想鬥爭太久,反而沒有那麽從容和坦然了。


    對方明顯非常亢奮和開心。


    “這個是,林浩瑜的手機嗎?”雨薇問道。


    “是的。不過他剛剛迴家就又出去了,給我買小蛋糕。嘻嘻。”女孩的迴答令雨薇再度震驚。


    這是什麽情況?迴家,買蛋糕?這個女孩住在浩瑜家裏?


    “哦,那你是誰呢?”雨薇問道。


    “我....“沒想到這樣一個問題,把女孩給問迷失了。“我也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誰。”女孩隻能誠實迴答。


    雨薇感覺頓時整個人都淩亂了。


    浩瑜這是怎麽了?


    “哦,那....“正猶豫著該如何進行這場詭異的對話,“那我先掛了哦。”


    “嗯,再見。”女孩禮貌迴答。雨薇掛斷了電話。


    坐在椅子上,看著天空,手中依舊是那瓶酒,不過隻剩下一個平底,一飲而盡。


    門聲響起,女孩趴在沙發上繼續打遊戲。門沒有反鎖,林浩瑜拿出鑰匙直接開門。


    “休息一下吧,眼睛會不舒服你這樣一直打遊戲。”說著,把小蛋糕和一些其他的自己猜想女孩子會喜歡的零食放在了桌子上。


    “哇,熔岩蛋糕。我最喜歡了!”女孩放下手機蹦了起來。


    “那就快點吃吧。”林浩瑜這才舒了口氣,像是把之前的愧疚之情全部清理幹淨了。這個女孩也是奇怪,她有一種類似超能力隻要不能滿足她的要求,林浩瑜便會產生一種強大的愧疚之情來折磨自己。


    “嗯,好吃。”女孩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吃了起來。她沒用勺子,而是直接用手抓著裏麵的蛋糕吃了起來,巧克力流到了手上,則是索性舔了舔手上的巧克力,儼然一切都不能阻礙她此刻享用巧克力。


    “不要著急,這裏有勺子。你怎麽像個野孩子一樣呢?”林浩瑜看見這個場景,既好氣又好笑,“來擦一下手。”


    “剛剛沒有奇怪的聲音吧?”林浩瑜看了看門,又看了看窗外。這個小區比較破舊,並且裏麵有時候會進出一些奇怪的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危險,但也不是很文明的樣子,大概就是這裏居住的人的平均素質,有的時候,那些無聊的男人們還會盯著偶然出去的女孩,嚇得女孩連忙抓住林浩瑜的胳膊。所以兩人約定了在林浩瑜不在家的時候,女孩一定要把門反鎖好。


    “沒有。”女孩嘴裏全是巧克力蛋糕,含混不清地迴答,“哦,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補充道。


    “嗯?”林浩瑜嚇了一跳,“什麽時候?”


    “這個。”女孩一指手機,“有一個姐姐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很奇怪。”


    林浩瑜立馬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拿起手機,發現是個國外的號碼。


    無論過往的迴憶有多麽美好,現在的事實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人的自我放棄和放逐,以及另一個人的蒸蒸日上和熠熠生輝。


    這令雨薇難以接受,雖然自己曾經以為那個看似繁華世界隻是徒有虛表的外殼喝一群沒有靈魂的演員,她早已厭倦,而如今,那個世界因為有了他的參與,而展現出了一種神秘莫測的魅力,以及對於未來的更多不確定的好奇和期許。


    那是用他的目光觀察的世界,或者是說,用她想象中的他的目光打量過的世界。


    手機鈴聲響起,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雨薇,是你嗎?”對方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在陽台。開著窗子,可以聽見唿唿風聲。


    “浩瑜。”她輕聲唿喚了一聲。一切看起來像是從前,這種氛圍令她不忍心打亂。


    “我好想你。”沉默片刻她突然開口了。


    “啊,乖。我在呢。”他的聲音溫柔極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聲音。


    “你還好嗎?今天吃飯了嗎?”林浩瑜仔細傾聽對方那邊的聲音,卻是一片寧靜。


    這樣的問候,令她瞬間流出了眼淚。這是獨屬於他的關心。她過往的人生,人來人往,大家關注許許多多的方麵,自己也會受到事無巨細的關心,卻唯獨這一句“今天吃飯了嗎?”令她最感動難忘。


    “沒有。”她誠實迴答。


    “為什麽呢?食欲又不好了嗎?看見你在熱帶,是不是你那邊食物不喜歡?”他依舊以一種平常心來關心她,仿佛她隻是一個出去短期旅行的戀人,打電話來日常報個平安的。


    “浩瑜....”她有唿喚了一聲,“我想你了。”說完便哭了。


    “嗯嗯,我在呢,不要哭,我一直都在想你。”他迴答道。“你,喝酒了?”


    像是突然發覺她聲音的奇怪以及含混不清的表達,他有些開始擔憂。畢竟前幾次她喝醉了都發生了一些雖然後果不嚴重,但是跡象很不好的事情。


    “浩瑜...”那邊像是索性不再假裝體麵,傷心地哭了起來。


    “在呢,我在。不哭啊……”他也感到了心痛,想必這段時間,她受了不少苦。


    “我們的月亮也不亮了。”她繼續哭著,說著幼稚的話。此刻她眼中的月亮確實由於酒醉和眼淚變得分外模糊。


    “嗯?哪有,讓我好好看看我們的月亮。”林浩瑜說著,站在窗邊,看著天空中一輪碩大而明亮的圓月,卻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圓更加明亮了。


    “它好好的,就在天上,又圓又大,就像一個超級月亮。你看看。”林浩瑜用以往的耐心安慰著,“漂亮極了,就像你一樣。”他又補充道。


    雨薇手中依舊拿著酒瓶,另一隻手握著手機放在耳邊。抬起頭看著天空,月亮越來越模糊。


    “你騙我....”她哇地一聲哭了,“明明很模糊……”緊接著,哭的越來越兇了。


    “不是啊,很清晰啊……不要哭啊乖。”林浩瑜有點急了,雨薇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傷心。“你是不是隔著窗子?要不然你打開窗子看一看呢?”


    雨薇抽泣著,把酒瓶直接扔在了地上,走到窗邊,打開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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