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感覺十分疲勞,就像過往每一次,霍亮的出現給她帶來的那種感覺,絕望而又無奈。即使兩人已經毫無瓜葛,但是隻要和他對話,動心起念所傳遞過來的氛圍,依舊十分消極。


    不過好在這次她收獲了自己的寫真集,並且徹底做了了解拉黑,從此以後這段隻與自己有關方過往便像被橡皮擦去了一般,她無需再承擔任何不好的聯想。


    “哇,這真是你啊……”


    鄺無辰拿著相冊,有點驚訝。


    “怎麽?漂亮吧!”方汀說道。


    “我還以為會是個殺馬特呢!”鄺無辰迴答,邊仔細翻閱著。


    “人家是主流社會,小名人,尊重一下我的主流審美好不好!”方汀說道。


    “嗯,可以。”沒想到這個家夥沒有再刻薄諷刺了。


    “方家有女初長成。”他幽幽地說道,方汀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湊了過來,開始迴顧往昔。


    “雖然有點土。”就知道這個家夥絕不隻會說好話。


    “你才土呢。這叫節儉。”方汀說道。


    “不錯。那個時候你的頭發這麽短啊?”說著,在方汀下巴部位一比。


    “對啊。這個發型保持了很久,都成了招牌了。”


    “嗯,我看看。”鄺無辰又看了看現在的方汀,長發隨便挽成了發髻,小小的臉,看起來既有小女人的嫵媚又有年輕女孩的朝氣。


    “還是現在更好看。”


    “寡人一直都好看。”方汀自信地說。


    “最好不要這麽自稱,不然哪一天真的孤獨終老了。”鄺無辰打斷。


    方汀迴想一下,自己難道不是一直在努力做人努力尋找嗎?然而人生並沒有給予她任何好的迴饋。隻剩下絕望蒼涼的現實需要麵對。


    “恐怕這個世界上,確實沒有愛情這迴事。”她幽幽地說道,“我已經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這是你說的?”鄺無辰像是無法相信她剛剛說的話,“你一個寫言情小說的,這麽悲觀?”


    “對啊。我已經是一個有閱曆的女孩了。看過很多,經曆了很多,並沒有遇到好的男人。”她迴答,迴憶起霍亮和天宇,一招一式像開玩笑一樣,連基本的紳士和體麵都沒有。


    “就因為那個反社會人格和這個loser啊?”鄺無辰巡著她的思路思考。


    方汀不語。


    就算身邊的女孩,談的戀愛嫁的人,也是各有各的絕望和悲涼,亦或者麻木和對付。


    “可是你為什麽非要低估你自己來和那些人產生糾纏啊?”鄺無辰感到疑惑。


    這句話卻令方汀感到震驚。


    原來這些都可能是自己的錯?


    “我隻是想要純粹的愛情,不含一絲雜質的感情。並沒有要求別的。”她迴答。


    “男人都是社會動物。不存在隻談感情!”鄺無辰無奈地說,看著方汀,仿佛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天真小孩。


    “但是林哥哥和雨薇不是嗎?”方汀問道。


    這一下倒是把鄺無辰問愣住了。


    “他們不一樣。”他迴答道。


    “我也想要不一樣的愛情...”她變得賴賴唧唧,似乎突然沒有了力氣,趴在沙發上,像是一隻蟲子。


    “那你就要找一個不一樣的人啊。”鄺無辰說道,仿佛對於方汀說話的邏輯感到十分好笑。


    “可是哪裏有不一樣的男人啊……”方汀再次坐起身來,頭發散亂,四周盲目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瞬間有些驚訝。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對方看著她說道,“你人生中,最不同的男人,不就是我嘛。”


    方汀停頓了幾秒,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是,你這什麽反應,在笑啊?”鄺無辰感到莫名其妙,“這是表白,你不能配合一下啊!活該你找不到與眾不同的男人。”對方樣子像是有些認真,這令方汀更加想笑。


    “過分了啊!”看著方汀頭發散亂,擋住了眼睛,眼神迷離,雖然沒喝酒,卻比喝了兩杯威士忌的他語氣更醉。


    “你別鬧。”方汀說道,邊推了他一把,他卻紋絲未動,對於身量很小的方汀,即便使出最大的力氣,也不能令對方有什麽撼動一般,這令她感到尷尬。


    “和我在一起,就那麽好笑嗎?”鄺無辰原本認真的神情,開始了變化,原來,他看似不經意的流露,已經是醞釀已久。但至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麵。


    “你是認真的?”方汀也停止了,看著他的臉。


    “不然呢!”鄺無辰感覺很好笑。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啊!”


    “那你現在想一想啊……”


    “可是她們的經曆都不好啊,那些男人,表現的一點都不好。”


    “她們,那些男人,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方汀再次沉默。


    “你是得了被破害妄想症還是斯德哥爾摩啊?”


    方汀笑了起來。


    “就是害怕。”


    “看著我。”說著,雙手握住她小小的肩膀,“和我在一起,好嗎?”


    看著她的眼睛,眼神清澈,就像是最初的樣子,她從來沒有改變,還是那個單純善良正直可愛的女孩。


    “可是...”方汀依舊感覺有些淩亂。她想用雨薇做借口,但是很顯然,她和林哥哥之間的感情他們都了解。他就這樣存在於自己的生活中,變成了一個她想刻意忽略身份的人。


    她習慣了他帶來的一切,非常害怕不慎重的定義讓兩個人之間原本建立的平衡和鏈接蕩然無存。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她開口了。


    人生來來往往,最親密的關係,似乎總有著短暫的花期。


    鄺無辰看著方汀,瞬間有些觸動。他原本以為又會是什麽無厘頭的奇怪理由,自己隻需要繼續安撫,便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隨即把她攬進懷中。她並沒有拒絕,隻是很乖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保證。”邊撫摸著她小小的臉頰。


    方汀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化了。臉貼在他的胸前,瞬間流出了眼淚。她又往他的懷裏鑽來鑽,被抱得更緊了一些。


    夜幕降臨,這個房子裏多了一些溫馨。那些戲虐的,淺薄的玩笑,突然變化了意義。這裏是雨薇的家,也是兩個人的港灣。它展現了它的美麗和祥和的一麵,以往的荒涼冰冷似乎正在慢慢消退。


    “我喜歡你。”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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