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日一生,千日迴峰。我還是算了。我不配。”天才男孩笑著說道。


    “你是怎麽坦然說出自己不配的?”方汀感到不可思議。


    “這還用心理建設咋地,這麽多年,我能得到什麽,不能得到什麽,心裏還沒點13數嗎?”男孩繼續說道,方汀看得不瞪口呆。


    “可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啊。這是萬裏挑一的啊。”方汀見識過他的音樂天分,也知道他思路的敏捷,和學習的刻苦程度。


    “所以呢,我應該畢業就有跑車,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嗎?”男孩笑著看著方汀,“有些東西,出生有就有,出生沒有沒大概率這輩子都沒有。”


    “啊.....“方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答是好。


    “那你覺得,自己大概率的人生會是什麽樣的啊?”方汀問道。


    “我啊,”男孩若有所思,“生個娃,養條狗。”


    大家哈哈大笑。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你還上什麽天才班。你就直接迴家,現在就能實現啊。”方汀迴答,對於他的玩笑感到了不滿。“你就是睜眼說瞎話。”


    “隻是我有這個天賦啊,不努力一下,總感覺哪裏不對。”男孩說道。


    “他就是貌似忠厚而已,我們這種,每天風騷得要死,連個女朋友都沒處過,母胎solo的才是真老實人。”一個男生插嘴道。


    “啊?你都有女朋友了啊……”方汀感到了震驚。


    “對啊。”男孩迴答。


    “漂亮嗎?”方汀好奇地問。


    “啊....”沉默半晌,“漂亮!”像是突然下了什麽決心。


    “還能這樣啊……”方汀感到好玩。


    “反正配我足夠了。”男孩自言自語。“我也想過了,一定要在大學畢業前定下來,不然就很難找到我們學校的了。”


    “不會吧,還有校友會啊,或者另一所大學你們聯姻啊……”方汀說道。


    “你以為我們找本校的女生好找啊?很難的好嗎?而且那個學校,我們更不合適。”男孩說道,“她是我人生中能遇到的條件最好的了,雖然這麽說有點過於物質。”


    方汀感到震驚。


    “你不是才....19歲嗎?”這個年紀,難道不應該向往最美好純粹的愛情嗎?怎麽考慮的都是這麽現實的問題,這令方汀十分不解。


    “那又怎樣?年輕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麽,反而是無奈。”


    “可是你要追求一個你真的喜歡的女生啊……”方汀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就在一起了。”男孩說道,“就是有一晚,大家一起唱卡拉ok,然後他們突然就起哄,我們就在一起了。”


    “那就是她看上的你哈哈。”方汀說道。


    “反正我們是無障礙溝通。”男孩迴答。


    “嗯,也挺好。”方汀迴答。


    “我對人生,沒那麽多浪漫的幻想的。就是努力,然後聽天由命。早點結婚,生個娃。”


    “再養條狗。”一個男生非常貼心的補充。


    “對。”


    “啊!真受不了!”方汀笑了起來,“這位天之驕子,你的夢想在哪裏!”


    “這就是現實。”


    “嗯,好吧。”方汀隻好點點頭。


    “你呢?有什麽具體的人生計劃嗎?”另一個男生反過來向她提出一個問題。


    “我?哈哈。我沒有選擇。”她笑著迴答。


    “什麽意思,你這自由的像個脫韁對小野馬,還能沒有選擇?”他們像是難以置信。


    “對啊。表麵上看,是我選擇當一個作家,實際上我是被選擇的。”她迴答,邊思索著這個階段發生的事情,以及頭腦中的風暴。


    她的大腦,總是很吵。有時候會精疲力竭,從某種意義上,她早就已經過上了千日迴峰,一日一生的生活。所以對於乏味的靈魂,或者是死靈魂,早已失去了耐心敷衍。


    她需要一定的思想流量,以及正確的人交流,然而很多時候,這樣的需求都會落空。人們不會對沒有眼前可見利益的話題感興趣,他們通常喜歡把聊天話題嚴格限製在低頭四十五度角。


    “實際上,文學家、哲學家、人類學家、神學家,所有意識形態領域工作的人都一樣。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他們就像海綿,不斷吸收到必須輸出。無論是吸收還是輸出,無論選擇什麽學科語言輸出,都一樣!都是反熵的審美需求和精神世界秩序的構建。我們這種類型的人是被選擇的。”


    見幾個人不說話,像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這麽說吧,就像江南皮革廠,我們沒有沒有沒有辦法......”


    幾個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然了,如果能力允許,我還想為社會做點貢獻。”她補充道,“比如基礎美學教育什麽的。我覺得兒童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我有兒童崇拜哈哈。”


    “兒童崇拜?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說。”


    “每個小朋友都是天才,隻是慢慢地變得沒有了個性。我們現在的基礎美學教育水平屬於胎教巴赫貝多芬,一落地就爸爸的爸爸叫什麽。這點不好,我覺得可以做點什麽。而且我小時候就寫過童話故事。”


    “啊,哈哈,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你的名字我初次聽到就感覺好熟悉呢,你是不是寫過《蠟筆小舊》和《櫻桃小球子》?”男孩恍然大悟。


    方汀笑而不語。


    “搞了半天,我們是看你的書長大的啊。”


    “那當然啦,搞不好我在書桌前打字的時候,你正流著鼻涕排隊等老師發玩具呢……”


    “那接下來呢?會開始寫下一本書嗎?”


    “不知道。醞釀。figureoutmyfeelings.”方汀迴答。


    “結婚呢?打算什麽時候?生個娃,養條狗之類的。”


    方汀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不在我的日程裏。可能不會結婚吧。”


    “真的是,本來女生就少,你這是資本家一樣的喪心病狂,要把牛奶倒進大海裏....”


    “你們明明比我小很多,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麽?”方汀感覺十分好笑。


    “戀愛結婚,對於男生的意義和對於女生的意義,本來就不一樣。”天才男孩迴答。


    “哪裏不一樣啦?不都是找個喜歡的人相處?”方汀問道。


    “對於女生,可能有很多浪漫的幻想吧。”


    “對於男生難道不是嗎?”


    “男生更多的是亟需解決的問題和可以妥協的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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