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盯著屏幕,又欣賞了一會這件精美絕倫的文物,卻有人突然十分敬業地意識到了需要維護一下已經出街的產品的尊嚴,於是大家嘻嘻哈哈,了一些中英文夾雜的車軲轆話,很快便其樂融融開始討論下一話題了。對於假裝忙碌和驢唇不對馬嘴的交流這一點,房間裏各個都是專家,一片和諧的氣氛中,實際上項目並沒有任何實際推動和進展,大家散場後又依依不舍般了些兩麵三刀的話,便匆匆散會了。


    “啊,我需要一杯咖啡。”方汀看著這些人離開,靠在椅子上稍作休息,又突然站起身來,獨自走到了茶水間。實際上,這樣的會議,她感覺乏味極了,既沒有人能做真正的交流和對話,又要想法設法維護對方的尊嚴,到最後留下一堆作業,也不見得有什麽實際上的可操作性。


    “嗯,不錯,姑娘。”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迴頭一看是鄺無辰。


    “喝咖啡嗎?”方汀轉身問他,邊給自己已經迫不及待做了一杯,喝上了一口。


    “嗯,我要五分之四奶,少糖,去冰,再加一點幹邑.....“還沒等完,方汀瞪了他一眼。


    “你別喝了。”她粗暴地拒絕了他複雜的要求。


    “哦,那拿鐵好了。”鄺無辰隻好乖乖降低了要求。


    方汀拿出一個馬克杯,給他做了一杯拿鐵。


    “一會還有一個會議,忙完就可以下班了,你想吃點什麽今晚?”正話間,一個人影閃過,像是本想走進來,發覺裏麵是誰以後立馬轉身迴避了。


    “什麽人,怎麽鬼鬼祟祟的?”鄺無辰疑惑著,看了看,人影已經消失。


    “可能是員工看見是你在,不願意進來了吧。”方汀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櫃子上,幽幽地道,對於辦公室的一些共識,她已經十分清楚。


    “嗯?我就這麽不討喜嗎?我不覺得啊?”鄺無辰著,邊對著咖啡機一側的反光金屬亮麵照了照自己,並彎下腰整理了一下頭發。


    “親疏有別,你在的這個位置,注定和所有人都有距離,何必在空閑時間降低大家的生活質量呢?”方汀笑著道。


    鄺無辰嘴角向下,恐怕對方的確實是事實,“這就是你也不和我玩的原因?”他像是一個孩,突然看著方汀,眼神晨澈,有些無辜。


    “你注意一點,這裏是公司,被人看見怎麽辦。”方汀頓時緊張了起來,邊再次向門口張望了一下,還好此刻並沒有人經過。··.柒捌z.o


    “被人看見什麽?”見方汀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竟然臉紅了,他感覺更有意思了,故意身體前傾,向她這邊靠了過來,方汀連忙躲閃,站在了角落。


    “你心裏有鬼,才怕人看見。”他聲得意地道,樣子十分幼稚,與剛剛會議上所表現出的沉穩十分迥異。


    “你才心裏有鬼呢。我是君子坦蕩蕩。”方汀故作嚴肅,抱著咖啡準備先出去了,卻被眼前高大的人影擋在了麵前。


    “哎呀,你別鬧了!”方汀不得不壓低聲音叫了一下。


    “我沒鬧啊。”鄺無辰假裝無辜的樣子,缺依舊擋著去路,不讓方汀走。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頭發上,此刻溫暖極了。


    方汀索性不強求了,站在他的對麵,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雙手握著咖啡,像是等待他恢複人形。


    鄺無辰低下頭,看著她的臉,她的臉一到下午,就被曬的紅紅的,這室內明明沒有那麽多陽光,而她總像是充分享受了日光浴一般,那是多少化妝品都遮蓋不住的白裏透紅,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一點嬰兒肥的臉蛋,盯著這樣一張臉,突然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麽?”方汀見他並沒有恢複成熟,反倒更加幼稚了,開始替他擔心起來,“你注意一點形象,這又不是在家裏!”


    “你看起來,有點像哪吒。”他突然開口,令方汀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方汀拿著咖啡剛一走出茶水間,發現幾個人影迅速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想必之前的人影是迴來八卦了一圈,並且帶來了一波吃瓜群眾。方汀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下午的會議變得冗長,兩杯咖啡也沒能讓她迴魂。shirley有著堅不可摧的表演功底,高屋建瓴,與對方的老板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穿著高級定製套裝和jimmyh的娘子軍們顯得格外有魅力。


    方汀看著這些人,口中振振有詞的各種高大上話題,可持續發展,環境保護,以及設計精良的產品,也就是桌子上的一個環保吸管,大家隨聲附和,儼然麵前這堆吸管已經不是普通的習慣,而是拯救地球的使者,而與會人員,也變得情操異常高尚起來。


    方汀實在太困了,第三杯咖啡有一個助理遞到眼前,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根吸管,放進咖啡杯中,打算迅速補充一下已經瀕臨殆盡的能量。


    無奈,這吸管千好萬好,花好月好,就是吸不上來咖啡。這種感覺,就像是嘴邊發澀地吸了一口寂寞的空氣。


    “這吸管吸不出來咖啡啊……”方汀不由地了一句。


    原本慷慨激昂的氣氛像是頓時凝固了。


    方汀頓覺失語,然而一瞬間卻又不知道如何打破尷尬或者收迴自己剛剛的話,隻能捧著咖啡,低頭咬著吸管又吸了一口寂寞。


    “哦,這個直徑可以迴去改一改,沒關係的。”一句解圍,大家立馬再次歡脫起來,重新迴到了可持續發展的高大上話題中,高屋建瓴地討論起了環保問題。


    車裏,方汀昏昏欲睡。


    “知道錯在哪裏了嗎?”一整的優秀表現,抵不過最後一口氣的陰差陽錯,方汀也感覺尷尬的要死。


    “我客了,藕不開....”像是嘴裏喊著什麽東西,她故意把話得很含糊。


    “你啊,今的表現,簡直就像皇帝的新裝裏的孩。”鄺無辰著,邊忍不住笑了出來,“下午像哪吒,傍晚像皇帝的新裝裏的孩。”還補充了一句。


    “知道啦!以後不會啦!真煩。”方汀感覺無地自容,拿著圍巾的一端蓋住了自己的臉,假裝休息。


    鄺無辰側臉看了看她蒙住的腦袋,邊笑著搖了搖頭。


    “你的真,我想珍惜...”突然想起一首歌,便哼唱了起來,“可惜我沒那個能力。”


    沒想到接下來卻是這樣一句話。


    “你怎麽迴事,不是一直強調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嗎?這就沒能力啦?”方汀感到好笑和疑惑。


    “你難道不想擁有自己麵對這個世界的能力嗎?”鄺無辰想了想道,“我這也是對你負責任。”


    “又來了,爹裏爹氣,煩死了!”方汀再次用圍巾蓋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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