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星星好多好亮。”陽台上,兩個人坐在藤椅上,看著窗外的天空,不顧晚風吹進室內的寒冷。


    “是啊,來到這邊呢,好像都沒這麽見過又圓又大的月亮,而總是漫天的繁星,不過我也好喜歡。”雨薇迴答,盯著夜空,像是沉醉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對了,我最近在讀書。因為看見你經常包裏放著書,所以也試著讀書了。”男孩突然開心地說,他的眼神中,像是有星光閃耀。


    “哦?是嗎?有什麽印象深刻的內容嗎?”雨薇饒有興趣地問道。


    “有很多啊。比如我今天早晨看到的一段,那一年,我21歲。在我一生中的黃金時代,我有很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


    “哇,好有趣。”雨薇笑著迴答,這是她不由分說的下意識反應,實際上,任何人在開心地和她分享任何事情的時候,她都會這個反應。


    “我好像終於理解了讀書的樂趣嘿嘿,你知道嗎,當我讀到這一段的時候,感覺這就像是我自己在說話。我21歲的時候,應該也是那個樣子。實際上,我現在就是這樣子想的。嘿嘿。”


    “哦,你的21歲,黃金年代,還很遙遠呢。”雨薇看著他憨憨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他才是一個剛剛成年的男孩子,生機勃勃,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也不算吧,很快就到了。而且,說的就是大概的範圍,不一定非要21歲啊。你呢,小薇,你在21歲的時候,也是這樣子嗎?”


    “我?”雨薇看著星空,仿佛那已經是星空般遙遠的事情,“21歲的時候,我在治療厭食症,不想談戀愛,並且學習哲學和神學到體力透支,還幻想自己會變成恆星哈哈哈哈。”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與男孩說的,截然相反。


    “人與人是多麽的不同。”男孩感歎了一聲,“或者有些人,注定就是夜晚的星星和白天忽明忽暗的雲,注定不會在一起。”男孩子突然的話令雨薇有些傷感。


    “相遇了就很幸運了,難道不是嗎?這是我非常快樂的時光,謝謝你。”雨薇安慰道,邊伸出手,摸了摸男孩子的肩膀。


    男孩點了點頭,再次抬起頭,眼眶竟然有了淚花。


    “明天就要出海了,小水手,加油哦!”雨薇鼓勵道。


    “嗯,小水手可是大海的好朋友。”男孩也故作堅強。


    不知不覺,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兩人已經互相了解和交換了許多,關於生活,關於人生。如今馬上轉身各自天涯,心裏都十分不舍和不是滋味。然而,命運如此,既然相遇,已經是萬分幸運,雨薇在從不貪婪這一點上,向來做的非常好。


    “下次,就是半年以後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再來看我哦!”男孩子有些幼稚地要求。


    “嗯,知道啦,我答應你。半年後等你再次上岸,我一定再來看你。”雨薇說著,摸了摸男孩子的頭發,兩人一起看著滿天繁星,這夜晚美到不真實,雨薇很想把這一瞬間保存起來,在心底最溫暖的地方。


    “以後呢,每當想起你,我可以抬起頭,看天上的星星。”男孩突然說道,聲音卻有些哽咽了。低下頭,像是在迴避她的目光。


    “哦,你等一等。”雨薇站起身,手仍舊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一會,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深藍色絲絨的小盒子,坐下來,緩緩打開盒子,竟然是一對碩大的鑽石耳釘。


    “這個,送給你做紀念吧。以後,除了天上的星星,還有地上的鑽石耳釘。”雨薇說著調皮一笑。


    男孩看著耳釘,也破泣為笑。


    “不,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男孩不由分說地推了迴來。


    “這階段,你為我帶來了太多的歡樂。這副耳釘,並不隻是鑽石而已,它是小時候,爸爸給我留下的禮物。我今天把它們送給你,是因為你配得上它們的寶貴,感謝你把真摯的友情給了我。”雨薇說著,再次把小盒子放進了男孩子手中。“你不收下,就是不想記得我。”


    男孩拿著小盒子,看著大顆的鑽石,仍舊在猶豫。


    “你快點嘛,不然我生氣了!”雨薇突然尖叫了一聲。


    “哦,不生氣,好的,我收下。明天我就去打耳洞,戴上拍照發給你看,不要生氣了。”男孩連忙示弱。


    “嗯。要帥帥的那種。”雨薇笑著說。


    “嗯,那當然了,戴著星星的男孩,能不帥嗎?”兩人一同望著星空,漸漸再次沉醉在這樣的夜色中。


    又是新的一天,方汀發現辦公室的氣象越來越不同了。精英,名流,女強人高級職業經理人的出現,似乎拉高了所有人的追求,辦公室裏,不再有人以挑戰庸俗的底線為樂,相反,變得更加忙碌和有活力起來。而女人瞬間成了辦公室裏年輕女性的競相模仿對象。有的時候,她會把長長的秀發用一根簪子挽起來,別在腦後,這令方汀十分著迷,她找來一根鉛筆,也學著樣子把頭發別了起來。


    “呀,你的東西掉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一迴頭,自己的鉛筆簪子被拿了出來,頭發立馬鬆散了下來。


    “你幹嘛!”方汀無奈地笑了,“人家弄了很久才成型的。”


    “但是我覺得,你的頭發散著更好看。”張燦說著,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了方汀身邊,看著她。


    “哦?真的嗎?”實際上,很少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頭發是散著好還是梳理一下好,這對於她來講,似乎是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日常而已,就像是每天素麵朝天,她也不認為和花一個小時化妝有任何區別。


    “對啊。判若兩人。”張燦肯定地說,“是屬於你自己獨特的美。”


    方汀邊聽邊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竟然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而且,你的發質又這麽好,天然去雕飾,什麽也不用做,就已經完美了。”張燦接著說道。


    桌子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了,就在兩人忘乎所以地聊天之際。


    “方小姐,鄺總有事需要您進去一下。”又是鄺無辰的助理。這個家夥的電話,總是在這樣的時刻如約而至,討厭極了。


    “哦,好的。”方汀放下電話,唇語暗示了一下,那個令人討厭的人又要麻煩自己。張燦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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