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的感覺。你還年輕,大有前途。不必被任何人的誘餌釣著。也沒有必要莫名其妙開始任何不平等條約。”鄺無辰稍作思考,堅定地迴答。


    “我也是這麽認為!”沒想到鄺無辰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這個世界,遠比動物世界的飛禽走獸種類要多,沒有辨別的能力之前,可以現有規避和拒絕的能力。”


    “嗯。所以我拒絕了他。”方汀迴答。


    “哈哈,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麽嗎?”鄺無辰突然笑了。


    “善良美麗大方冰雪聰明?”方汀不假思索,說出來一堆詞。


    “這些並不是你最與眾不同的品質。你呀,最貴的是不貪不蠢。這極為難得。至少除了雨薇以外,我再也沒見過有這樣品質的女人了。”鄺無辰迴答。


    方汀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原來這個家夥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同時反思自己,這個特征是怎麽形成的。


    “可能是我一直都有自己的專業?”方汀思考著。


    鄺無辰笑了笑,“可能有一部分原因,但是更多的,可能並不是。”


    兩人沉默片刻。


    那個夢,依舊在腦海中迴放。


    “你知道嗎,這個夢,就像是令我的一部分,產生了變化。”方汀說道,“似乎在提醒我,關於時間,緊迫感。仿佛我的人生重心發生了變化。從前,我隻需要有雨薇在我的生活中,而現在,似乎我必須做點什麽,類似找到更多的自己的感覺。你理解嗎?我和雨薇這些年,有一些東西,已經融合在了一起。現在雨薇突然不見了,我缺失的那一部分,在外麵尋找失敗,現在要從自己心裏長出來了。”她試著說出自己的感受。


    “好像有這種說法,在一起久了的人,會形成聯合人格。”鄺無辰說道,“不過這次也好,你也可以長大了。”


    不可否認,事實似乎確實如此。這個從未有過的夢境,像是一個終結,同時又似乎像是一個開端,她的心,全部迴到了自己身上,而不再遊離和等待,這令她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對時間的緊迫感,一種一切由自己主宰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那benjamin呢?說來也奇怪,我並沒有過多思考過關於他的任何事情,為什麽會出現在夢境中呢?”


    “夢境中出現的人,是大腦在提醒你,這個人還要不要,不要我就刪除了。超過三次進入夢境的人,此生都不會再見了。”鄺無辰的迴答令她有些震驚。


    “還好我沒有夢見雨薇。我永遠不要夢見她,如果這麽說的話。”


    “哈哈,你還真信啊,我信口胡說的。”鄺無辰得意地說,方汀瞪了他一眼。


    “不過還是恭喜你,你這個叫做,放心焉而已。”


    “嗯?什麽意思?”


    “就是有一種說法,叫做學問之術,無他,放心焉而已。你把心放在自己的肚子裏,你才完全擁有自己。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一直都在尋找,在等待,在觀察別人,但實際上,自己才是唯一的主宰,和可依靠的,把心全部放迴自己的身上,能量也是巨大的。”


    “哇,真有這種說法啊?”方汀表示驚訝。


    “對啊。我爸爸經常說的。雖然是商人,但是他好像特別喜歡這些道理。”


    “怪不得伯父企業做的好啊。”方汀感歎道。


    “我們以後也能。”這句話一出口,雙方都感到了一種類似震驚和尷尬。


    我們也能.....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家夥最近說話經常像是漏嘴了一般,流露出一種兩人的未來,似乎是同一種未來的感覺,這另方汀感到即奇怪又有些溫馨。畢竟向來孑然一身的她,最寶貴的便是親情了。哪怕是親情的幻覺,她也是十分願意片刻時間沉浸其中的。


    “好想雨薇啊。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迴來。好想迴到我們之前的生活。”


    這段時間,雨薇的缺失,卻另兩個人產生了單獨的鏈接,雖然口中說著雨薇,然而,雨薇的作用,不再是兩人之間的橋梁和必須,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鏈接。


    “曾經以為的尋常,現在迴想起來卻全是奢侈了。”鄺無辰深表認同。


    這種篤定,類似幸福感。雖然眼前這個人,和自己並沒有明確的關係,然而他們之間,已經有一種既像戰友又像親情的互相信任和依賴,這是時間的力量,也是命運帶來的禮物,她決定欣然接受,並且坦然麵對它的走向。


    林浩瑜睜開雙眼,本想攬住雨薇,卻發現手臂攬了個空。


    站起身來,走到客廳,卻發現男孩坐在沙發上,若有所失。


    “小薇離開了。”男孩輕聲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有一天,她會突然消失,就像是突然來到了我的生活中一樣。”說完,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人與人之間,是有時差的。他沒有跟上雨薇的時間。這個事實他心知肚明。


    “嗯。”轉過身,像是想起了什麽,“謝謝你,這陣子,照顧雨薇。”對著男孩,微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關係,哼!”男孩也笑了。


    林浩瑜收拾了一下客房,雨薇做的工藝品,依舊在陽台上,臥室窗邊的補夢網已經消失了。有些東西,再美她也不要,有些東西,是屬於她的,她一定要帶走。


    然而很顯然,自己被留下了。


    迴來的航班,反倒一身輕鬆,至少,他知道她是安全的,而自己也該麵對那些懸而未決的問題。


    “你總算迴來了啊。真行啊,玩失蹤!”經紀人雖然陰陽怪氣,然而看見他的迴複依舊很開心,“這麽浪下去,頭部地位早晚浪沒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資源都等著,粉絲永遠忠誠啊?”


    林浩瑜笑了笑,沒有再迴複。實際上,這些對於他來說,也無所謂了。隻要把最後的責任負責清楚,他便自由了。如果雨薇要的是自由,自己帶著枷鎖,又如何跟上她的腳步呢?


    既然最初便已經實現,為何非要走這些彎路,讓自己反倒變成了錯誤的人?


    火車上,雨薇的心情似乎又愉快了起來。再次上路的感覺,更加自由了。像是一隻飛鳥,看著外麵的景色,自己也陶醉其中。藍天白雲,宛若新生。


    迴歸大自然的感覺真好。慶幸自己,還有能力迴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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