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十分愜意。雨薇感覺自己已經陶醉在這美的不真實的景色中。竹排慢慢滑動,經過一處淺灘,對岸淺灘上,則是一些年輕人,脫了鞋子,躺在鵝卵石上曬太陽,看起來十分愜意。


    “這些年輕人,也太會享受了吧!”竹排上一個老者感歎道。


    “一會我也要做同樣的事情!”雨薇則是靈光乍現,也開始期待起來。


    很快,竹排到了岸,與幾個氣度不凡精神矍鑠的老者一一道別,獨自來到了那處鵝卵石淺灘,卻發現剛剛的人群完全消散,此刻走在鵝卵石上的,隻有自己一人。


    不過她還是十分開心,甚至因為自己可以獨占這塊領地而更加開心了。她脫下了鞋子,拎在手中,下午的陽光已經把鵝卵石曬的痕溫暖,踩在上麵,十分愜意。


    走到了離水較近的地方,慢慢坐了下來,雙手抱膝,帶著黑色墨鏡,頭發則是挽成蓬鬆的發髻,看起來舒適有悠閑。


    雨薇沒想到的是,自己這樣坐在這裏,竟然成了所有路過的小竹排上的遊客的風景。他們無一例外地舉起相機手機對著她拍照,這令她感到了不悅。用手按了按黑色墨鏡,把衛衣的帽子戴起來,這才稍微有點安全感。


    輕輕拿起手機,寬大的屏幕擋住整個臉。手機殼背後,則是一個碩大的“滾”字。


    “你看,人家不讓拍,讓咱們滾了。”小竹排裏的遊客則是開心地說道,雨薇也忍不住笑了。


    一隻又一隻,很快,便過去了三十五隻小竹排。雨薇心中數著這些小竹排,放空自己,任憑微風拂麵,十分愉快。


    “你們看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眼前一個慢慢滑過的竹排,一個中年男人拿著相機大喊了一聲,隨即又用手指著雨薇,“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船上人也開懷大笑。


    “不。我並不孤獨。你的船上有六個人,而你卻隻能注意到我這個陌生人,說明你才更加孤獨。”這麽一說,船上人笑得聲音更大了。


    太陽漸漸花落,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雨薇夜趁天黑前迴到了那家小卻格外精美的民宿,迴到了那個看得見風景的房間。


    窗外的草地上,一隻肥胖的小羊在吃草。它躺在那裏,微風中,像是在睡覺,然而細看,嘴卻仍舊在咀嚼著地上的青草。


    “怎麽那麽懶啊,哈哈。”她忍不住自言自語,邊拿出了手機,拍下這可愛的一幕。


    微風,黃昏,此刻,一個陌生的地方,煥然一新的生活,雖然也有想念,但是已經不敢奢望。


    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便睡去了,或許是一整天的疲勞後,精疲力盡,或許是,睡了很多很多年的精神疲倦。


    而另一個城市,另一個人,則完全無法如此安然入睡。望著樓下的路燈,林浩瑜點燃一支煙,這是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支煙。看著樓下昏黃幽暗的燈光,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睡眠。


    不知道這是第幾天。


    思考了所有肯能的地方,然而,這次卻像大海撈針,他感到了迷茫和無所適從。


    雨薇,你在哪裏?


    他心裏無數遍地問著,然而卻沒有答案。


    不論如何,他打算開始尋找。雖然,完全沒有方向。


    “哎,你要準備好時間,下周三下午一起去醫院知道嗎?”鄺無辰微信通話裏,頤指氣使地對方汀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方汀有些不耐煩了。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啊……”鄺無辰聽到這個懶洋洋的語氣,也是十分無奈。


    “你煩不煩啊,沾邊就賴啊,咱們什麽關係,我問你?”突然方汀嚴肅了起來。


    “咱們......”這一問倒是把鄺無辰問懵了,“咱們不是即將開始的合作關係嗎……”突然開口,反倒有點沒有自信了。


    “你不知道是吧,讓我來跟你說清楚一點,咱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呢,就是,沒關係。”她突然說道,“所以呢,也拜托你,別什麽事情都催我,替我擅自做主,你的人生是你的,我的人生是我的,咱們玩的開心就一起玩,不開心的時候呢,隨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understand?”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聲明令鄺無辰感到了驚訝和無奈。


    按理說,她說的話,沒毛病。


    然而,事實上來講,社會上約定俗成的價值觀來看,自己這麽大一個金主,已經倒追到這個地步了,她竟然無動於衷還嫌煩?


    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喪心病狂。


    “不是,你能不能.......現實一點啊……”鄺無辰措辭半天,最後相處這麽一個詞。


    “現實?我很現實啊。哪裏不現實了?每天都在拚命工作,你知道的。”方汀坦然地迴答。自從雨薇失蹤以後,她的某根神經,像是被觸動了,如箭在弦,像是也想做出什麽完全隨心所欲的事情,隻是她還沒想到,要做什麽。


    她和雨薇之間的相互影響,是微妙缺深刻的。那一晚,她坐上了火車,漫無目的的遊蕩,這令雨薇下了決心。然而,如今雨薇這樣決然的失蹤,似乎也擾亂了她的心緒。她無法再裝作安於現狀,假裝幸福和滿足了。


    “嫌我不現實,你去找現實的人合作啊,他們可以圍著你,當你的九尾添狗。”方汀毫不在意鄺無辰情緒的波動,輕鬆自如地迴答。


    “不是你.....你不是之前還在想著怎麽防老嗎?找男人不如賺錢啊?多賺點錢,不好嗎?大樹底下好乘涼,外麵風大雨大,不知道嗎?”鄺無辰已經無奈了,隻能誘之以利。


    “哦,知道了。不過啊,我已經自由習慣了沒有理由為了任何長期模糊的利益被吊著。靠本事吃飯,小富即安,也挺好。不做太多妄想了,也謝謝你的好意了哦,我不喜歡把一半的心放在外麵被人牽著走。”方汀幽幽地迴答。想起之前跟趙阿姨的談話,她幾乎放棄了一切對外在的期望,而隻想降低物質欲望讓自己獲得更多的自由。


    “行.....行吧……”鄺無辰竟然沒話了,“錯過我這個村,可別怪以後沒這個店兒了。”像是一種無奈,他掛斷了電話。


    這女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不科學啊!自己從小到大,哪一個不是愛錢如命,這樣的機會,還能有人不屑一顧?


    他徹底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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