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不至於!不就一個女的嗎?多喝幾杯,忘了她!”老張說著,又把兩人的杯子倒滿了。


    “她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林浩瑜已經喝得昏昏沉沉,更加無法控製內心的情緒,對於老張的輕浮措辭,他立馬反駁道。


    “哎,還是太年輕啊,誤以為一棵樹就是一片森林。”老張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林疏榮則是對著老張使了個顏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老張隻好再次拿起酒杯,堵住了自己的嘴。


    “我以後不找了。”突然林浩瑜說道,“這次談完,再也不找女人了。”


    “唉。”林疏榮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一點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雨,看起來是不打算停了吧。”他自言自語道,轉移著喪到極點的話題。


    窗外的雨,任性極了。方汀趴在窗邊,看著外麵被風吹得晃動的樹枝若有所思。


    “你說,這個打擊,對於他來說,是不是有點殘酷啊?”她忍不住開始擔心起林浩瑜來。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從無人接聽道已關機,此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不知道去了哪裏,她實在不能坐視不管。“要不然,我們出去找找吧。”說著,看向了鄺無辰,像是在征詢意見。


    “啊?”鄺無辰則是一臉茫然,“好啊,這個小城市,才六千多萬常駐人口,想在暴雨中找一個人,應該不難吧。走哇,現在就去找。”很顯然,在鄺無辰眼中,方汀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癡人說夢。


    “你也不用這樣冷嘲熱諷嘛。人家就是擔心嘛。你沒看見每次見麵,他那個癡情望向雨薇的樣子,仿佛雨薇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樣。這樣深情的人,突然遭受這麽大的失落,能不讓人擔心嘛。”方汀說著,已經沒有了和鄺無辰抬杠的心情,隻是真誠地表達這個心思,想緩解一下自己本身的焦慮。


    “怎麽?大夢醒了就不能接受了?看童話長大的也不能活在童話中啊。一個大男人,這點事抗不過去就算了。這個世界本來也沒有雄性小白兔的生存空間。”鄺無辰說著,走進了廚房,拿出一瓶冰鎮香檳嫻熟地打開,對著瓶子便喝了起來,那個架勢,仿佛自己拿著的是一瓶啤酒。


    “再說了,就他失落是吧,我不是人啊!”突然他不滿地抱怨了起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得不到就哭,那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子才有的幼稚想法。”


    方汀看著窗外,明知鄺無辰的話有道理,然而情感上,依舊難以接受癡情的男人遭受這樣的暴擊。


    “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他啊……”方汀有些急了,看見鄺無辰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更加生氣了。


    “怎樣?你要怎樣?你又不是他媽至於急成這樣啊?實在不行你就嫁給他,當作補償了。不過恐怕白給人家都不要呢。”鄺無辰一臉不屑一顧地迴答。如今的局麵,三個人都不好受,然而,最難過的,恐怕便是已經失聯的那個人。


    “雨薇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發了很多短信都不會。不敢再打擾了呢。”方汀看著手機,無奈地說道。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麽焦慮。她的這些片刻不得安寧的行為,已經把鄺無辰笨來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的心情完全擾亂了。


    “這個世界上呢,絕大多數的煩惱都來自於哪裏你知道嗎?”鄺無辰看著趴在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發呆的方汀說道。


    “不知道。”方汀則用語氣表示並不感興趣聽。


    “就是庸人自擾。這世界上啊,幾乎所有煩惱,都可以用兩你話來解決,那就是,關你什麽事,和關我什麽事。”鄺無辰又喝了一口香檳,語氣已經完全平靜,仿佛真的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從窗子上滑了下來,他不禁走過來,伸出手,像是再觸摸窗子外的雨滴。


    “我懷疑你沒有感情。並且已掌握證據。”方汀看了一眼身邊的鄺無辰,冷冷地說,“這可是雨薇,就算你不心疼林浩瑜,雨薇難道不是你的好朋友嗎?還整天把人家當女神,結果現在你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方汀看著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再看一個外星人。


    “所以我說嘛,你可能是昨天出生的。”鄺無辰看了一眼方汀,轉身離開,與她保持一定距離,靠著椅子,邊喝酒邊說道,“你是雨薇的好朋友,好閨蜜。那我問你,她結婚邀請你了嗎?那個叫森什麽的,你聽說過嗎?”鄺無辰說著,再次大口喝著香檳,“自作多情。”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刺痛了方汀。


    是啊,自己已經認識雨薇好幾年了,也把她當作自己絕無僅有的朋友。還記得最初的相識,兩人相談甚歡一見如故,仿佛可以確認對方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然而,就換來這個?


    從新聞上看到的簡短介紹,和石沉大海般的祝福信息?


    雨薇,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哪有這麽冷漠和喜新厭舊的人呢?方汀也不禁產生了懷疑,一向以老朋友自居的她頓時不再敢打擾了。


    或許,自己認為的關心,在對方眼裏,根本就是騷擾呢。


    看著外麵的雨,她陷入了沉默。


    淩晨一點,雨終於停了。三個大男人已經從喝得暈暈乎乎到不停吃東西,喝咖啡,此刻又清醒了起來。


    “所以說嘛,現在想開了嗎?男人,就是要去賺錢,要去爭社會地位和資源,這樣才有女人圍上來,而不是圍著女人轉,提供廉價的溫柔,懂了嗎?社會就是這麽殘酷。女人啊,你沒了錢沒了地位,轉身就走,一點感情她都沒有的。”老張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林疏榮則是歎了口氣,“唉,既然人家都結婚了,就放手吧。很顯然,人家已經做出了選擇。”


    林浩瑜拿著手機,屏幕仍舊鎖定在那個紅色感歎號的對話框上。


    “我可以接受,真的,隻要親口告訴我,她不再喜歡我了。我就放棄。”他自言自語般說道,卻再次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悲從中來。


    “唉,他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現實擺著,說再多也是這樣的結局,如何麵對呢?”林疏榮說著,用手拍了拍林浩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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