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再次從他的懷抱中清醒過來,整個人臉上已經泛起紅暈。


    “我快不能唿吸了。”她輕聲說道像是抱怨,像是撒嬌。


    “對不起。”林浩瑜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也是紅的,見雨薇抱怨連忙道歉。


    “不要你道歉。”以為說著把手指放在他嘴邊,他則深情地親吻了一下她白皙的手指。


    “雨薇,”他輕聲唿喚她的名字。


    “嗯。”她輕輕應答,看著他的眼睛,有些出神。


    “我愛你。”他忍不住說道,便又吻了過來。


    方汀感覺昏昏沉沉,正打算起床,卻又摔倒在了地上,伴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尖叫。


    “你沒事吧?”沒想到鄺無辰出現在門口,靠在門邊,像是關切地詢問,卻絲毫沒有走上前扶起她的意思。


    “不用你管。”方汀冷漠地迴複,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待到走到床邊,剛想坐下來緩緩神,卻又從床沿滾了下來。


    這次鄺無辰沒有袖手旁觀,而是直接打不走上前把方汀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自己多少的量心裏沒點數嗎?到處這麽亂喝,真不知道小時候怎麽被尼爸爸教育的。”鄺無辰無奈地責備道,又忍不住開始了爹裏爹氣的嘮叨。


    “就你教養好,煩不煩啊,婆婆媽媽的。”方汀則是完全不領情,還感到了十分厭棄。


    鄺無辰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理她。


    “你先睡會吧。別急著洗澡,不然暈在洗手間裏我就不方便再去扶你了。”鄺無辰扔下一句話,轉身走向門外,並且從外麵輕輕把門關了起來。


    “用你管,小娘們。”方汀依舊保持著她最為常用的睡姿,趴在床上頭埋在枕頭裏,含混不清地迴應鄺無辰。


    與兩個人永遠沒好氣的對白不同,雨薇和林浩瑜則是有著說不完的溫柔呢喃細語,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中,大雨將一切阻隔,此刻的雨薇完全在他的懷中,林浩瑜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滿足。


    “我好想。永遠這樣和你在一起。”雨薇說著,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清澈,五官完美至極,令她完全沉醉在他的雙眸中。


    “嗯,那就永遠在一起。”林浩瑜說著,把她抱得更緊了。


    “冷嗎?”見雨薇似乎打了個寒顫,林浩瑜連忙問道。


    “嗯,有點。不過我不怕。”說著,笑嘻嘻地再次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你呀,又不乖了是不是?”說著,不禁用手胡亂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像是在懲罰她的任性。


    從屋頂向下望去,剩下的姹紫嫣紅的薔薇已經完全掉落,隻剩下帶刺的荊棘和下午剛剛掛滿的彩色小燈,在雨中依舊閃閃發光。


    “這些燈,真的好漂亮。”林浩瑜忍不住感歎道。


    “所以,冬有燈火,夏有薔薇啊。”雨薇笑著迴答,表情十分得意。


    “嗯,冬有燈火,夏有薔薇,”林浩瑜重複了一遍雨薇剛剛說的話,邊點了點頭。


    “冬天的時候,真希望我還擁有你。”雨薇說著,伸出胳膊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這溫馨的話,卻是帶著傷感和一絲不詳。令林浩瑜心頭一震。


    情到深處,自然害怕。


    林浩瑜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把她抱得更緊了。


    很顯然,雨薇心中並沒有太大的信心,這令他某一瞬間幾乎感到了絕望和悲傷。而雨薇的心,也是時刻處於破碎的邊緣。她知道自己擁有的,隻是此刻。


    不知不覺,她再次流出了眼淚。隻要在他的懷裏,她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淚。


    再次捧起她的臉,已經滿是淚痕,他感到了一陣心痛,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女人,明明是自己的心頭肉,然而,她卻又總像是那麽的遙遠,哪怕已經在自己的懷中,卻仍舊像是遙不可及。他無法解釋這種感覺,更加無法疏散她的不安全感。


    “要迴去嗎?在外麵太久,別著涼了。”林浩瑜突然說道。


    “嗯。”雨薇點點頭。


    雨漸漸小了起來,不似之前的滂沱。他們打著傘,林浩瑜照顧著雨薇,一步一步,慢慢走下了樓梯,穿過一閃一閃的彩色小燈荊棘叢,迴到了客廳。


    客廳裏,已經一片昏暗,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想必兩個人已經睡著了。


    雨薇和林浩瑜躡手躡腳,輕輕關上了大門,換上了鞋子,把雨傘放在了玄關處。


    “先去洗個澡吧。”他低聲說道,邊摸了摸她的發梢,“頭發也有點淋濕了,好好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雨薇點點頭,便獨自走進了一樓的浴室。


    客廳裏,靜悄悄。隻剩下小夜燈幽暗的光亮。


    林浩瑜坐在餐桌旁,把剩下的半瓶紅酒直接拿了起來,對著瓶子,喝了起來。


    或許這樣的夜裏,本身不適合過於清醒。


    人們總是花太多的時間對沒有發生的事情患得患失,而失去了眼前真正的美好和寶貴的時光。


    林浩瑜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覺,把酒瓶裏剩下的半瓶紅酒完全喝光了,頭也感覺有些暈暈的。


    抬起頭,卻不知道何時,雨薇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昏暗中,穿著櫻花色的浴袍,頭發則是用一條白色的圍巾裹了起來。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有一瞬間,他感到了一種陌生感,但同時,這種陌生感又帶著前所未有的嫵媚。


    “啊,快點吹頭發吧。”林浩瑜抬起頭,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眼睛,溫柔地說道。


    雨薇沒說話,而是徑直走過來,慢慢地扶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的衣服有些濕呢,別弄髒你。”嘴上說著,卻已經無力抵抗,乖乖地伸出胳膊,配合著她鑽進自己懷裏的姿勢,把她整個人抱進了懷裏。“趕緊吹頭發吧,乖啊。”他又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雨薇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說的話,非常任性地亂動,他感覺她一直在不停地動,在自己的腿上,像是在尋找一個舒適的方式,又像是,尋找其他的什麽東西。她的全身帶著一股淡淡的卻十分清新的香氣,令他幾乎心醉神迷。不論她想怎樣,他隻能嘴裏輕輕地假裝嚴厲斥責,身體卻小心翼翼地配合,生怕她從沙發上掉下去。


    突然,她不再盲目挪動了。而是小小的臉貼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縷濕濕的頭發從毛巾中散落下來,掉在他的脖子上,他感到了一絲涼意,然而沒有做聲。


    “你真好聞。”她輕輕開口說道,“好像有泥土的氣息。”


    “哈哈,可能今天下午一直在弄泥土。”林浩瑜輕輕說道,邊側臉吻了吻她頭上的毛巾。“怎麽了寶貝?不想吹頭發?”


    “不想。”雨薇輕聲但是任性地說道。


    “那就先不吹,休息一會。”說著,把她緊緊抱在胳膊裏,不再顧及自己潮濕的帶著泥土的衣服弄髒她的浴袍。


    她的唿吸逐漸平穩低沉,溫熱的氣息仍在耳際,像一隻即將熟睡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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