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鄺無辰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笑著迴答。


    “快說。”雨薇則是一臉任性地坐直了身體,小小的身軀靠向了鄺無辰所在的方向,卻差點沒掉到地上。


    “小心。”鄺無辰連忙伸手扶住她,並且很體貼地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雨薇則是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口,像是最初那樣。鄺無辰一動不動,任憑雨薇靠了過來,感受它溫和的唿吸,再輕輕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


    一瞬間,她竟然淚流滿麵。


    他感覺到了她在抽搐,那哭聲,是嗚咽,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


    “想哭就哭一會吧。乖哦。”撫摸著她的頭發,他輕聲溫柔地說道。


    雨薇則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嗯嗯,我在呢。乖哦。”繼續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細語地安慰。


    雨薇的淚水,像是瞬間決堤,嗚嗚的哭聲,是那樣淒楚而又令人心碎。鄺無辰沒有過多的語言,隻是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再次起身,看向鄺無辰,她的眼睛已經紅腫了起來。


    “好些了沒?”鄺無辰看著雨薇,溫柔地問道。雨薇沒出聲。


    “要不要早點休息?我抱你去臥室好嗎?”鄺無辰看著雨薇,她的臉上仍是淚痕,此刻正像個孩子一樣看著自己。


    “走吧。”鄺無辰抱起雨薇,徑直走進了臥室,慢慢把她放下來,輕輕蓋上薄被,房間裏隻剩下幽暗的小夜燈,枕邊則是那個令鄺無辰心頭一陣的娃娃。


    雨薇閉著眼睛,像是剛剛的哭泣已經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心力,此刻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鄺無辰輕輕拿起那個娃娃,遙遠的記憶襲來,它的胳膊上,刺繡著夏美的名字。這個娃娃,是曾經那個小女孩形影不離的。


    輕輕把小夏美放在了雨薇的枕邊,卻被她下意識地一把抱進了胳膊裏。


    鄺無辰輕輕理順了擋在雨薇眼前的一絲亂發,放在了她的耳邊,再一句手指輕輕擦拭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痕。


    “休息一下吧。什麽都不要想,乖啊。”輕輕拍了拍她一側的肩膀,雨薇的唿吸逐漸均勻。


    她進入了夢鄉,雖然艱難,但是此刻終於得以休息片刻,鄺無辰心情稍微舒緩了一點。


    獨自走出臥室,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一地的月光,整個房子顯得格外寧靜。


    青蛙的叫聲,越來越響亮。借著月光,走進廚房,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威士忌,沒有用杯子,直接對著瓶子喝了起來。


    雨薇的手機在震動,不知道震動了多久。鄺無辰拿起手機,猶豫著該不該接聽,最後還是點擊了接聽視頻通話。


    “喂。”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今晚悲傷重新襲擊心頭的心情,令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遠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和風采。


    林浩瑜看著鏡頭裏年輕的男人,有點愣神。上次見麵,感覺他人還不錯,隻不過,是和自己永遠成為不了朋友的那種感覺。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排斥氣場,令林浩瑜盡量躲避。


    “怎麽是你?”林浩瑜有些驚訝地問。“雨薇呢?”看著鏡頭裏幽暗的背景,加上麵無表情的鄺無辰,和他沙啞低沉的聲音,林浩瑜隱約感到不妙,但是並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麽。


    “雨薇累了,在休息。”鄺無辰低聲迴應道。


    “哦,這樣啊……”林浩瑜說道,卻感到一絲不知所措。


    “你也不希望打擾她休息,對吧?”鄺無辰冷冷地說道,語氣沒有意思波瀾。


    “哦,當然,如果她已經睡著了的話,臥隻是照例打個電話和她說晚安。”林浩瑜勉強笑著說道。


    “嗯,我代她說了,晚安。”鄺無辰依舊聲音平靜如水,強擠出一絲微笑,有點虛情假意地說道。


    這令林浩瑜幾乎呆住了。


    這什麽情況?


    一個帥得離譜的年輕男人深夜在自己的女朋友家裏,手裏還拿著一瓶正在喝的威士忌,此刻代雨薇向自己說晚安?


    林浩瑜感覺自己整個腦子都淩亂了。


    然而,看對方的神情,眼底卻又充滿了悲傷,實在無法猜測到底誰什麽情況,這令他陷入迷思之中。


    擔憂,不安感,迅速湧上心頭,衝散了本來準備好分享給雨薇今天的開心見聞,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的習慣,他每天都會講一些格外輕鬆可愛的生活小故事逗雨薇開心。


    “那我先掛了啊。”鄺無辰再次拿起威士忌的瓶子,喝了一口酒,看著視頻裏眼神有些迷茫的林浩瑜,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哦,好的。”林浩瑜隻能禮貌地迴答。


    掛斷了電話,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寧靜。一口接著一口,很快酒瓶便見底了。


    昏昏沉沉,正打算躺下睡會,雨薇的手機卻又開始了震動。拿起手機,又是林浩瑜。


    點擊接聽,“嗯?”這次則是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形式化的客套,而是更加直接第表達了疑惑和不耐煩。


    “啊,我沒什麽事,就是有些擔心。畢竟我離雨薇太遠了,不能馬上過去照顧她。她今天真的沒事嗎?”林浩瑜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實在是太擔心雨薇了。之前種種疑團,雨薇的各種迷惑行為,以及最近表現的日益憔悴和衰弱,都令他心痛不已。而今天,這莫名其妙的氛圍,更令他擔心。


    “雨薇沒事。你放心。有我在呢。”鄺無辰敷衍著迴答,直接掛斷了電話,倒在了沙發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剩下另一邊的林浩瑜,則是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了。


    “怎麽了?氣色不對啊?”林疏榮看著依舊拿著手機,目光有些發呆的林浩瑜,輕輕說道。


    “你沒事吧?”看他像個木頭人一樣,林疏榮再次關切地問道。


    “雨薇好像不大好。”林浩瑜突然說道。


    “不大好......是什麽意思啊?”林疏榮不解地問道。


    “說不清。”林浩瑜終於放下了手機,像是在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嗯?具體怎麽了?”林疏榮依舊困惑地問道。“說不清是什麽意思?”


    林浩瑜看著對方疑惑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剛剛兩次視頻通話給自己的感覺。


    “等等再說吧。或許是我想太多了。”他安慰自己一般地說道。


    “別太擔心。明早大哥電話問問,有什麽事啊,說開就好了。”林疏榮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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