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嗎?嗯?”見她瞪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略帶微笑,調皮地看著他,他忍不住更加用力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假裝嚴肅地問道。


    “沒記住。”她調皮地迴答,像是故意在反抗。


    “沒記住是吧……”他嘴角有一絲微笑,像是壞笑,又像是嚴厲的慍怒,突然間雨薇感覺自己的下巴被緊緊地捏住,隨即整個臉頰被用力托起,她被狠狠地吻住了。


    相比之前溫柔深情的吻,此刻的他則是霸道甚至有些粗暴的。音樂仍在客廳流淌,鋼琴鍵盤敲擊的聲音,像是小鍾聲聲,她的第一反應是抗拒的,對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她感覺到此刻的林浩瑜,突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然而很快,她便無力抵抗了,耳邊隻剩下鋼琴聲聲敲擊,急促而又有力。


    “你太壞了!”從他的懷抱中出來,向後靠著身體,看著他的表情,她有些不滿地說道,滿臉緋紅,像是控訴。


    “對不起。”他輕聲說道,那聲音非常低沉,像是已經融進了空氣中,然而卻字字流淌進了她的心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不知為何,這首曲子,像是充滿了一種奇妙的魔力。讓他沉浸其中,那是他腦海中雨薇存在的時空,熟悉的感覺,無數次幻想的樣子,然而,伴隨這音樂的,卻有另外一個完全陌生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影子。那是今天中午突然出現在視頻通話鏡頭中的一隻修長的手,是端著自己寄給雨薇的飲品的杯子的得意而陽光的臉。


    他越強迫自己忽略關於那個年輕男人的細節,越是腦海中不時地浮現他似乎過於頻繁出現在雨薇生活中的影子,這樣不停的幹擾,讓他有一瞬間似乎幾乎失去了理智,不知不覺過於用力地捏住了雨薇的臉,讓她忍不住用手推他的胸口,像是要立馬掙脫他的懷抱。那是驚慌的感覺,他不禁心疼。


    “不要你抱歉。”說著,他再次鑽進他的胳膊裏。她再次被緊緊抱進懷中。


    “我又是一隻小小樹袋熊了。”她開心地說道。


    “嗯,可愛的小考拉。”他說著,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他的手大兒粗糙有力,她感覺自己的整個頭都在他的大手中。


    “我想永遠待在這個口袋裏。”雨薇天真幼稚地說。


    “嗯,永遠待在這。”他溫柔地迴應,邊用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他的背,像是把剛剛的歉意,完全轉移到了手掌的溫度中。


    “你怎麽會這麽可愛呢,嗯?”他像是完全沉醉在了她的香氣中,忍不住閉著眼睛,深深親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那你會不會,哪一天突然把口袋裏的小熊抓出來,甩到街上?”雨薇笑著說道,那聲音,清脆悅耳,是他迷戀的笑聲。


    “不會。我用生命保證。”他堅定地迴答,說著便再次失控般瘋狂地吻她。這個吻,帶著危險的意味,而他則是瞬間再次迷失,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捏痛的肩膀。不知不覺,她感覺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幾杯酒,兩人已經有點暈暈的,略帶不穩地背抱進臥室,重重地扔在了床上,一瞬間,他感到了失重,那一瞬間,像是大腦一片空白。屋子裏的音樂急促的聲響,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被用力的抓住,那粗暴,讓她感到了一種恐懼。


    “啪!”一記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令他頓時清醒。放開緊握的一隻手腕,他坐了起來。


    雨薇則是慢慢起身,靠在了床背上,被子被抓起,圍在了自己身上。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但是語氣卻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溫柔,而是起身,輕輕關上了臥室的門,走向了客廳,繼續把剛剛喝完的空杯倒了滿滿的龍舌蘭。


    這杯酒,不仔是雞尾酒,而是純粹的龍舌蘭,他一飲而盡,緊緊握著杯子,低著頭,雙肘放在膝蓋上,像是試圖清醒過來,又像是想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音樂像是變成了一股無法抗拒的魔力,讓他變得暴躁,他的心情,變得複雜和難以控製。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她現在就在自己的家裏,明明她千裏迢迢來看自己,明明剛剛她還溫柔的待在自己的懷裏,然而自己自己的體內卻燃起一種無法控製的力量,這讓他自己逗感到了害怕。


    輕輕關上門,被關在臥室裏的雨薇則是像突然間墜入了另一個世界。


    剛剛的浩瑜,令她感到了陌生,她甚至不敢走出房間,像往常那樣像一隻小貓黏膩地鑽進他的懷中。


    她被嚇到了。


    輕輕下床,墊起腳尖,走到門口,思忖片刻,反鎖了臥室的門。


    這個響聲,發生在音樂暫停的片刻,在黑的夜色中,是那麽清晰,它就像是輕輕刺痛了他的心一般,讓本來溫馨的氣氛,失去了溫柔。


    他再次倒了一杯龍舌蘭,一飲而盡,隨即點燃了一根煙。


    在雨薇麵前,他從未抽過煙。在遇到她的那一天,他便戒煙了。她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小天使,令他不自覺地摒棄自己所有從前養成的,在他心中並不算什麽好的習慣,隻是那些習慣伴隨自己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無力改變,卻沒想到雨薇的出現,令他輕而易舉地改變了。雖然偶爾也會和好兄弟林浩瑜一起抽一支,但是他對煙,已經失去了依賴。


    然而今晚,他不自覺地又點燃了一支煙,在客廳,兀自吸了起來。


    一根接著一根,他不停地吸煙,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以及,忘記剛剛那個反鎖的聲響。


    那一聲刺痛。


    明明相愛。


    不知不覺,困意,加上酒精帶來的眩暈感,他熄滅了手中最後一根煙,同時這也是煙盒裏最最後一支,聽著音樂,一聲聲,在空蕩蕩客廳中迴旋。


    他慢慢睡去了。


    “雨薇,多希望你是我。”夢中他輕聲對雨薇說道,像是解釋像是祈求。


    然而雨薇卻從自己的懷抱中掙紮著,跑了出去。留給自己的,隻剩下背影,那是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嬌小的,婀娜的,背影。她裙子,她的長發,仍在腦海中,整個人漸行漸遠,腦海中雨薇的頭發卻越加清晰,像是濃密的海藻,越來越繁茂,它們快速肆意地生長,直到緊緊纏住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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