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方汀滿臉淚花地說了一聲。


    “你忍著點啊。”鄺無辰抱著她,進了剛剛預定的出租車。“師傅,市中心萬豪酒店。”他對司機說道。


    半個小時,再次下車,崴到的腳踝已經腫起了一小圈,這下徹底不能走路了。


    鄺無辰伸出胳膊,方汀隻能依靠他,被抱迴了酒店套房。


    “哎,你拿一下房卡,在我褲子口袋裏。”鄺無辰雙手都被占用,隻能在門口讓方汀幫忙。


    “哦。”方汀聽了,把手伸進他的褲子。


    “哎你別亂動,拿卡就拿卡。”鄺無辰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啊?你說什麽?”方汀愣愣地看著他,仍舊在尋找,“沒有啊。”


    “那可能在另一邊。”鄺無辰無奈地說。


    “算了,我拿我包裏的卡。”方汀說道。


    “你自己有卡你不早拿!”鄺無辰突然生氣了,他已經開始氣喘籲籲,“自己多重心裏沒點數嗎?”


    “我本來想拿自己包裏的卡,是你非要讓我拿你口袋裏的卡的啊!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真是莫名其妙!”方汀也生氣了,莫名其妙竟然不能走路了,所有的不便,都是這個傻瓜造成的,現在竟然他還生氣了責怪起自己來了。


    “行行,你快點,我快抱不動了。”鄺無辰隻能無奈地迅速結束戰鬥,等著方汀從手包裏找卡。


    半晌,從淩亂的包中找出了門口,滴的一聲,門打開了。


    鄺無辰抱著方汀把她小心翼翼放在沙發上,自己則撲倒在了大床上。


    “啊,不行了,我快累死了!”他大聲喊道。


    方汀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把雙腳輕輕抬到辦公桌前。她艱難地身體向前傾,看著自己的腳踝。


    “你給我上藥啊!”突然她大叫了一聲,還帶著一絲哭腔。


    “哦,哦。”鄺無辰聽了這聲類似命令又像是抱怨和祈求,反倒乖乖起身,尋找醫藥盒。


    不一會,便從會客廳的大號行李箱中,拿出來一個小型醫藥盒。


    “來,我看看。”鄺無辰坐在方汀旁邊的沙發上,輕輕伸出手,握住她的腳的前端,再輕輕抬起,想看一下腳踝後側受傷的部分,無奈這個姿勢根本看不見那些血肉模糊的部分,他隻能越抬越高,直到方汀又大叫了一聲。


    “你怎麽那麽笨啊!”方汀已經完全不耐煩了。


    “那你要我怎麽辦!你這麽放著,我確實看不見嘛。”鄺無辰無奈地說。


    “你把我腳拿下來。”方汀命令道。


    “哦。”鄺無辰按照她說的,把她的雙腳永雙手接住,慢慢挪下來,放在了地毯上。


    “現在可以了吧,可以看見了吧!”方汀說著把腿又伸直了一些。


    “哦。”鄺無辰再次低聲應答,邊單膝跪地,打開身旁的醫藥盒,溫柔地檢查具體擦上的部位。


    這個動作,倒是令方汀感到了一絲驚訝。當然鄺無辰很多行為都會突如其來地震驚到方汀,但是,此刻他的溫柔,甚至有些逆來順受的意味,這一麵倒是方汀第一次見識到,她覺得有趣極了。


    “那個....你忍著點啊,這個得先消毒。”鄺無辰把醫藥盒裏需要的東西依次擺好,用鑷子拿著酒精棉,抬起頭看著方汀,像是提前預警。


    “你這樣我會緊張的!你到底會不會處理傷口啊!你怎麽幹什麽都不行啊!”方汀看他這副架勢,突然害怕起來,不禁大聲責怪道。


    “哦,那我不和你說了,直接消毒。”鄺無辰像是自言自語,邊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她的腳尖,另一隻拿著鑷子的手夾著酒精棉試探著輕輕擦拭腳踝後側的那一灘血肉模糊。


    “啊,好疼。”方汀忍不住腳抖了一下。


    “堅持一下,必須消毒。”鄺無辰說著,再次握住她的腳尖,比剛剛更輕地用酒精棉擦拭了一下。再拿出一小塊紗布,用醫用膠帶粘貼了兩道,輕輕包紮了傷口。


    “嗯,可以了。你以後不要穿高跟鞋了,你不適合。”鄺無辰說著,站起身來,走進了浴室洗手。


    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方汀已經仰頭作休息狀,聽見鄺無辰已經走了出來,伸出雙手,懸在半空中,“給我擦手。”方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已經養著頭閉著眼睛休息。


    “哎.....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鄺無辰終於忍不住開始反抗了。


    “我的的受傷了啊,你不是看見了嗎?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能受傷?”方汀抬起頭,側臉看著鄺無辰。


    鄺無辰看著方汀,半晌無語,隻能搖搖頭再次迴到洗手間,嘩嘩地水聲,洗了一條幹淨毛巾,擰幹走了出來。


    “來,姑奶奶。”說著,便把方汀懸在空中的兩隻手包在毛巾裏擦了起來。


    方汀則是臉色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神色,一如往常那樣,她總是喜歡找到另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並且享受其中。


    “哎?不對啊。”鄺無辰突然停下拿著毛巾給方汀擦手的手,“你腳受傷了,手又沒受傷,怎麽把我變成老媽子一樣的圍著你照顧啊!自己擦!”說著鬆開毛巾轉身走到了臥室,倒在了大床上,一動不動,或許他今晚已經太累了,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體力透支。


    今晚的心情變化真是一言難盡,不過這樣的收場,也算比自己獨自一人迴來反芻那些真正黑暗的迴憶要好得多。不一會,鄺無辰站起身,走進浴室洗澡,打算結束一天,徹底進入休息狀態。


    方汀見這個家夥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魔爪,先是自己擦了擦手,隨即又仔細聽著洗手間的動靜。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鄺無辰穿著浴袍邊擦頭發邊走了出來,“啊,一身輕鬆!”她像是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你也要洗澡。”方汀看著鄺無辰,突然幽幽地說道。


    鄺無辰一怔,“啊,那....你去啊……”他像是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


    “你來告訴我,要我怎麽去。”方汀笑著說道,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又轉移視線看了看自己貼著紗布的腳,已經腫起很高的腳踝。


    “啊,這個我可幫不了你啊,你不會讓我給你洗吧。”鄺無辰說著,不自覺地身體後縮,兩隻胳膊抱緊了自己,一副被迫害妄想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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