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半夜,張彩芹還趴在縫紉機上正在給人做衣服,兩個兒子突然迴了家。一句問話還沒出口,司馬昌盛就撲倒在彩芹懷裏大哭不止。


    “哎呦,這是咋的啦兒子?在外麵受欺負了?”


    張彩芹納悶地想,這孩子今兒個是咋的啦?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樣,即使在外麵受了欺負也不會在她麵前哭訴,他們知道,如果這樣慫隻能招來母親的一頓狠揍。因此兄弟倆無論哪一個在外受了委屈,都不會這樣子,更不會迴來告訴她和他爹,他們倆偷偷一合計就提了家夥什兒出去找人給打迴去了。在張彩芹看來,自家的娃娃打了別人的娃兒,輕則出麵說幾句好話,重則掏幾個醫藥費,沒什麽大不了!教會自己家的娃娃不慫,那才是大事!


    “兒子,別哭,告訴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張彩芹扶起兒子離開縫紉機,搬了條凳子讓兒子坐下。


    “媽,我......我殺了人啦!”司馬昌盛結結巴巴地說。


    “啊?為著啥事情呀這是?”張彩芹兩腿一軟差點兒癱在地上。


    司馬超群把這段時間他們兄弟倆和當地那個地痞高明之間發生的一切,跟他媽敘述了一遍。


    張彩芹遇事倒是很冷靜:“別哭了兒子,咱沒有慫,再說了,這事也不怪咱,咱砍了人家遠比人家砍了咱強,即使你給人抵了命媽媽心裏也不覺著憋屈、不覺著窩囊!”


    “媽,你說這事可咋辦哪?”


    司馬昌盛知道,他殺了人公安局肯定等不到天明就會來抓人的。


    “你就在家裏待著,把心放寬嘍,媽給你做頓好吃的,公安上要是來抓咱,咱就跟人家走,到了那兒把事情真相一條一端兒地跟人家說清楚,我就不相信法律就沒有個公斷?法律要是判咱坐上幾年牢,咱也認了!”


    司馬來順一聽說兒子在太原殺了人,臉都嚇白了,他抓起衣服給兒子披上就要帶兒子去投案,他說:“隻有主動去投案才能請求法律從輕判決啊!”


    張彩芹說:“那邊死沒死還不知道呢,要是沒死,我娃還能保住一條命,要是真死了,我再想見我娃一麵恐怕都是難的,今兒個你說下大天來我也要留孩子在家裏住上一晚。明兒一早,再說。”


    司馬來順的心縮成了一團,他不知道突然之間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要是真疼孩子就讓他去公安局自首去,關鍵時候有沒有自首行為是不一樣的啊!”


    張彩芹固執地不讓司馬來順帶兒子去自首。一家人在一起坐了一夜,誰都沒睡著一會兒。


    第二天天還沒亮,警車就鳴著笛來到了她家的院門前......


    司馬來順頭皮發麻全身發軟,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俺們昌盛是個好孩子,請你們明察,請你們從寬......”


    司馬超群出來一直和警察講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實真相”:


    “這事情一點兒都不怪我哥,是他拿刀揚言要砍人的,並且把我哥逼進了死胡同,我要去給我哥伸冤......”


    司馬超群說著就往警車上爬,被他哥一腳踹了下去:“去去,是我殺了人,不關你的事!”


    警車唿嘯著帶走了司馬昌盛,張彩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木訥地看著四周,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置身於可怕的夢境,亦或是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那麽陌生,這山,這樹,這院落......她仿佛從來就沒有見過。


    “這是在哪裏?這是在哪裏?司馬,司馬......”


    司馬來順把她拽迴到屋裏,掐了她一把,她才總算慢慢迴過神來,看到是在自己家裏。她努力迴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迴憶著昨天那個夜晚,兩個孩子的突然歸來和跟她說的那些話......


    她的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要炸了:“我的天哪!怎麽就讓我們攤上了這檔子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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