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來順和張彩芹屏住唿吸聽著沈秋英漸漸走遠的腳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們各自站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彼此拍打了幾下頭上和身上的高粱花子,便各自迴了自己的家。


    張彩芹迴到家裏,她娘正焦急地在大門外朝這邊張望,看見她匆匆跑了來,就問她幹嗎去了,怎麽連吃飯都不知道迴家?她說,她到村東頭的秋芹家裏給自己提了個鞋樣兒,明天她要到秋芹家學插個新花樣兒……


    沈秋英慌慌張張地往迴走著,她一邊走一邊害怕地不斷往身後看著,總覺著身後有什麽影影綽綽的東西在跟著她。沈秋英越發地害怕起來。


    司馬來順不遠不近地跟在自己的婆娘身後,思想著萬一老婆問起他剛才去幹什麽了,他應該怎麽個迴答。


    不大一會兒,他就想好了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便快步趕上了前麵的婆娘,他看見沈秋英連累帶嚇一邊走一邊不停地用一隻袖子揩著不斷冒出來的汗珠子,便在她身後輕咳了一聲,誰知,沈秋英受到了驚嚇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得更快了,桶裏的水“噗噠噗噠”地往外撒著。


    司馬來順見狀又大聲咳嗽了兩聲,緊走了幾步趕上了沈秋英。


    這時,沈秋英聽出了是自己男人的聲音,猛地把挑子停下,一摔扁擔擦著汗說:“哎呀,你這個挨千刀的,可嚇死我了!幹嗎去了這是?一等二等都不見你迴家?”


    “唉,你還不知道,剛才差點兒就出了人命啦!”


    司馬來順一邊撿起扁擔,一邊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桶裏,裏麵的水早已經撒得隻剩下了小半桶,他忍不住笑了,挑起水,不緊不慢地跟在了老婆的跟前。


    “你說,剛才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遇到壞人了?”


    沈秋英一邊走一邊追問著自己的丈夫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司馬來順說,剛才,他正好來擔第二趟水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提著個小桶來打水,不知是因為路不熟還是路上貪玩,他走著走著天就黑下來了,因為天黑,小孩沒看見井口,一腳就踏進了井裏頭,幸虧他碰巧了也來挑水,不然的話這黑燈瞎火的哪還有人到這裏來?也該著這小子命大,他眼疾手快迅速地把扁擔伸到了井裏頭把那娃子拉了上來……


    “這不,剛剛把他送迴了家,迴來的路上就看見了你。”


    沈秋英信以為真,她焦急地提醒著自己的男人:“這家大人也真是的!咋能對孩子這麽不上心嘞!這天黑路遠的,讓個小孩子打的哪門子水呀這是?你要囑咐好他家裏的大人嘞,以後再不可讓孩子到井邊去玩耍哩!”


    ......


    司馬來順的“好事”差點兒被他老婆發現,自那以後,他再到桃花灣那片高粱地裏去和張彩芹幽會的時候,就先藏好了他那副水挑子。


    男人的壞心眼總是想把女人永遠地蒙在鼓裏。然而,紙裏終究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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