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人見是柳相,畢恭畢敬打開牢門,就退下了。


    柳清妍在柳相的示意下,走進去。


    剛開始光線很暗,看不清什麽東西,走近才看清是一個人。


    他披頭散發,全身都是血跡,深色結塊是很久的血漬,鮮紅色還未愈合的傷口應該是最近留下的。


    柳章點亮牢房的燈,柳清妍看此人的麵部輪廓,熟悉的緊。


    探身再往前看去,確是萬萬不敢相信的,此人竟是早已應該被殺的林家公子——林雲浪!


    “哥……林……林公子……”


    柳清妍硬是抑製住自己的驚訝,忙慌亂??改口,捂住嘴,一雙眼睛卻瞪得渾圓。


    哥哥還活著!


    宰相早就料到她是這種表情,歎口氣:“清妍啊,你打小就善良,為父很欣慰。


    當年你對林雲浪一見傾心,爹爹我一直記在心裏,所以在陛下下旨滅林家滿門時,冒死替你保下林雲浪,你可對爹爹的驚喜感到滿意?”


    滿意嗎?


    柳清妍將自己袖下發抖的手握成拳頭,滿意他在害盡林家滿門後,唯獨留下哥哥一命?


    “滿意……滿…意……”


    柳清妍調整好情緒,盡可能收斂自己的恨意,露出符合柳清妍個性的驚恐,撲至林雲浪的身邊,摸著他的臉。


    “林公子,林公子?”


    宰相很滿意這個場景,他的目的達到了。


    走過來拍拍她的肩頭。


    “他沒死,放心!清妍,爹爹自是最疼愛你的。隻要你聽爹爹的話,伺候好太子,等咱們柳家風光無限時,爹爹親自把林公子交給你。”


    林雲英複活的柳清妍是有柳清妍記憶的。


    柳清妍本人自從被林雲浪所救之後,便對他一見傾心,這宰相明白自家女兒的死穴。


    宰相見她被嚇住,以為她已盡在自己掌控之中,放柔聲音。


    “好孩子,沒那麽難,等你做了皇後,有爹爹在,你別說想要一個林雲浪,就是要養一百個麵首,爹爹都給你撐腰。”


    說罷,不忘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前提是——你要聽話。


    你看看你上次生病,不就是因為你要去私會林雲浪,不聽爹爹話,爹爹氣的下手重了些嗎?”


    字字輕聲卻帶威脅。


    柳清妍想私會林雲浪被宰相痛打二十大板昏迷不醒,被二夫人扔到湖裏淹死,林雲英才有幸成為現在的柳清妍。


    “你即將成為太子妃,就該明白爹爹不會害你。


    爹爹若不管著你,你私會林雲浪被陛下知道,你怎麽當太子妃?


    咱們柳家前程倒也罷,關鍵爹爹想讓你享受未來一國之母的尊榮啊!”


    句句懇切,仿佛真的是為女兒操碎心的老父親,實際上是怕柳清妍當不成太子妃,壞了他權傾天下的美夢!


    柳清妍擠出幾朵可憐巴巴的淚花,麵向林雲浪,背對宰相,柔聲柔氣。


    “爹爹,清妍明白,清妍一定謹記爹爹的話。”


    宰相滿意自得時,卻沒看見,此時柳清妍眼中,平日的唯唯喏怒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殺氣。


    深夜,凝香聽完今晚發生的事情,義憤填膺。


    “小姐,你打算怎麽辦?”


    “自是要救哥哥出來,此事要從長計議,眼下先必須想辦法弄清楚另一件事。


    最近稱我生病在床,不見外人,吃食也不用給我。”


    三日後,柳清妍虛弱無力,除了喝水,其它食物吃了就吐,雙目無神,消瘦一大圈。


    下人們近日根本不敢靠近小姐的院子,尤其晚上。


    柳清妍瘋了一樣,大唿小叫,驚恐地叫喊:“有鬼,鬼啊!來人啊!”


    晚上更甚。


    全府上下,沒人安生。


    郎中診脈,得出她心悸多夢,受到驚擾,開了一些安神的方子。


    柳清妍吃下去的藥都吐出來,一直不見好轉。


    “女兒,怎麽樣?你可擔心死爹爹了。”


    柳相語氣都是心疼,柳清妍卻認為很是諷刺。


    真的擔心,為什麽十多天了才來?


    要不是怕耽誤皇帝賜婚,你怕是不在乎我會不會死。


    “爹爹……爹爹……太可怕了……”


    柳清妍見到宰相,仿佛見到救命的稻草,掙紮著揪住宰相的衣袖。


    “爹爹,救命!女鬼,有個女鬼,這幾日天天來我夢裏找我!她說我取代了她的位置,她要殺了我!”


    柳相將她扶起來靠著床沿:“別怕別怕,那都是假的,乖!你就要是太子妃了,誰敢害你?!”


    “那就是真的!”


    柳清妍的聲音猛地拔尖,指著門,驚恐地瞪大眼球,神情崩潰。


    “她每天晚上,都從那裏過來,身上都是血,拿著刀要砍我!爹爹,她每天晚上都來!”


    說的有鼻子有眼。


    “吱——”


    此時,從西北方刮來一陣風,將虛掩著的門忽地推開,屋外的樹枝被吹得沙沙作響,不見任何人影。


    “她來啦!她又來了!救命。爹爹……”


    柳清妍忙蒙住頭,連人帶被子鬥成篩子。


    “胡鬧!”宰相大聲喝止她的瘋言瘋語。


    “嗚嗚嗚……”柳清妍縮成一團,揪著被子,露出一隻眼睛,偷瞄宰相。


    見宰相發怒,不敢做聲,強忍恐懼,可憐巴巴盯著爹爹,緊閉雙唇。


    宰相終究於心不忍,意識到自己失態,壓低聲音,撫慰似的拍著她的肩膀。


    “那,女鬼有沒有告訴你,她叫什麽?為什麽來殺你?女鬼長什麽樣?”


    柳清妍見父親脾氣有所收斂,這才放下咬著的被角,諾諾道:“她身穿鎧甲,臉上都是血,我看不清她的長相!她說她……她叫……”


    “叫什麽?”


    “林……林……雲……英。”


    這三個字,直接砸的宰相眼神犀利起來。


    相府前廳。


    宰相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緊蹙,思索再三,吩咐給他按摩太陽穴的柳章。


    “你去,將青龍寺的慧善大師請來,要他為小姐做法。”


    “老爺,您真的相信鬼神之事?”


    柳章覺得事情很蹊蹺。


    “哼,老夫手上這麽多人命,為的就是柳家的前途,如何相信鬼神?!”


    宰相站起身,台步走至桌前,左手敲打在桌麵上,右手背在身後。


    “若不是賜婚聖旨就在這幾天,怕這麽下去影響東宮選妃,傳至宮裏,老夫才不願搞這些烏煙瘴氣的法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柳清妍聽到凝香的稟報,抱緊自己已經餓得發抖的身子,煞白幹涸的嘴唇微勾。


    “嗬嗬,林雲英怎麽死的,終於要揭開了。”


    到底是宰相府辦事,翌日午時,青龍寺的慧善大師就帶著一幫大師,高坐法場的蓮花台座,嘴裏喃喃念咒。


    慧善大師雖是耄耋之年,卻佛法高深,是京都最善法事之人。


    下首的弟子整齊坐成七列七排,雙目緊閉,一邊敲打木魚一邊念誦經文。


    和尚念經並不齊整,每人合起的誦經聲像放大的蜜蜂聲。


    吵的本來心有疑慮的宰相,聽了半個時辰,抑製不住煩躁直接走人,留下柳章看著。


    一刻鍾後,慧善大師本來緊閉的雙目,瞬間睜開,對著法場中心高抬上蓋著紅布的黑漆盒子,高聲命令。


    “去!”


    一名站在高台下的小沙彌應聲,點燃黑漆盒子下的草垛。


    “沙沙沙——”


    草垛引燃,火光衝天,法場上空的雲朵仿佛也怕被燒傷,匆匆散去。


    巳時三刻,柳清妍醒來時,慧善大師在她身邊,旁邊還有柳章和幾個丫鬟。


    “小姐放心,今後會如方才一般好眠。”


    見柳清妍醒來,慧善留下一本佛經,囑咐她放在床頭,告訴她邪祟已除去,好生歇息便是。


    慧善大師臨走時,眼神瞟一眼佛經,又看看柳清妍,這才隨柳章離去。


    旁邊的凝香看明白了,小姐要的東西就在這本佛經裏麵。


    等所有人走完,柳清妍打開佛經,正要翻看。


    此時,宰相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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