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凡驚異地想:靈識受損是什麽?


    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跟簡伯牙說,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幫自己,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是心有餘悸。薑凡支支吾吾地說:“確實和別人說的不太一樣。館主過兩天還需要去衙門受審,總之,麻煩得很呢。”


    簡伯牙卻很有興趣,給薑凡倒了一杯茶,溫和地問道:“怎麽迴事?”


    薑凡小心地看了看門外,確認沒有人會聽到自己的話,才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簡伯牙。簡伯牙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地想了半天,最後喝了一口茶,不說話了。


    薑凡忙給簡伯牙把茶水倒滿,討好似地說:“簡伯伯,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受損是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簡凝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捧著洗好的碗筷,有些生氣地看了簡伯牙一眼。簡伯牙知道女兒向來不願意從自己口中聽到關於修行者的事情,所以等她離開,才對薑凡說:“以你所言,昨晚那個元讓,肯定是用法術對你的靈識施加了傷害。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幾天你肯定會精神不濟、睡眠不安就是了。過幾天就沒事了。如果你實在受不了,大可以喝幾杯茶,定定心神。”


    薑凡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歪著頭想了半天,然後對簡伯牙說:“那個元讓的什麽斬靈訣,您聽過嗎?”


    斬靈訣這三個字,仿佛本身就帶著神奇的魔力,簡伯牙聽到這三個字,再一次眯起了眼睛,顯得高深莫測,又有些緊張和不安。薑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是想到元讓如此強大,或許簡伯牙聽過他的事跡也說不定。薑凡帶著期望看著簡伯牙,期望得到更多的關於修行者的事情。


    簡伯牙突然迴過神,尷尬地一笑,說:“斬靈訣麽,我聞所未聞。至於這個元讓,我也不太了解。”


    薑凡哦了一聲。他覺得簡伯牙怪怪的,簡凝也是如此。但是究竟怪在哪裏,他卻說不山來。


    突然,薑凡猛地想起來自己還要卻交東西給人,他連忙站起來,對簡伯牙行禮告辭。簡伯牙意外地說:“小凡你要去哪裏,這麽急匆匆的。”


    薑凡心想:那個道士雖然看起來古怪,但是既然已經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托給我,我就應該保密才對。於是他迴答說:“我有一個朋友要我去鎮西邊樹林裏,幫他交個東西給人。”


    簡伯牙立刻來了興趣,問道:“什麽東西?”


    薑凡不善於撒謊,但是也不方便說,他猶豫再三,支支吾吾地說:“是一個東西……他說,如果我把東西給了那人,那人就會教我法術。”


    就在這時,簡凝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擦著手站在薑凡身邊,關心地看著薑凡。


    簡凝幾乎不相信任何的修行之說,對薑凡的話,她除了懷疑還是懷疑。薑凡被她看得有些害怕,隻有傻笑,心裏噗通亂跳。


    簡凝皺著眉,說:“薑凡,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薑凡嗬嗬一笑:“不會吧,他幹嘛要騙我?我又沒有錢。”


    簡凝望向薑凡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擔心——但是她並沒有說話。


    簡伯牙深深地看了薑凡一眼,沉思了片刻,對簡凝說:“凝兒不如你跟他一起去吧。”


    被兩人的懷疑和擔心感染了一般,薑凡不知怎的,也有些害怕起來。但是如果要帶簡凝去,還不如不去,他可不想簡凝陪他涉險。


    然而,他最終還是禁不住簡凝的執拗,和她一起出門了。兩人來到樹林裏,四周是靜悄悄。下午的陽光有些燙人,即使在樹蔭裏,兩人也是汗水淋漓。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薑凡隻好朝更深的地方前進,一邊唿喚,一邊尋找。


    簡凝一語不發地跟著薑凡,走著走著,她有些不耐煩。終於她停下了腳步,道:“薑凡,我看你是被人騙了。”


    薑凡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從表麵上來看,簡凝的看法是對的。但是,他無法想象自己會被人騙。即使那個道士看起來邋遢無比,但是薑凡對他仍然有一種不可言說的信任感。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一棵樹上跳了下來,猛地落在薑凡身前,穩穩站住。薑凡嚇得哇地大叫了一聲,退後一步,卻撞在簡凝身上。


    他說完話,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也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小葫蘆。他拔掉了葫蘆塞子,一股子淡雅的酒香隱隱約約鑽進了薑凡和簡凝的鼻子。道士仰天灌了幾口,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嘖嘖幾聲,滿足地打了一個酒嗝。他心滿意足地搖頭晃腦了半天,才睜開眼睛,對兩人瞪了瞪眼睛,不滿地說:“我讓你們兩個坐下,還不坐?”


    薑凡也不明白這邋遢道士心裏究竟打什麽算盤,但是看他對自己毫無惡意,也就順從地坐了下來。簡凝坐在他身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著疑問。


    道士認真地說:“晌午的時候,我問過你願不願意學法術,你現在還願意學嗎?”


    薑凡聽見法術兩個字,剛剛的驚恐和不快一掃而空,立刻笑逐顏開,連連點頭說:“那當然願意了!”


    道士點點頭,說:“好,那這個小姑娘呢?”


    簡凝見道士問到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驚喜來得太快,一時半刻竟然沒有了主張。她猶豫著低下了頭,兩手纏著衣角,半天也不說話。


    道士皺眉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催促道:“喂,大姐,你能不能快點!”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不早了。晚霞如烈火在天空之中燃燒,幻變萬千。


    邋遢道士端坐在夕陽之下,麵容嚴肅,整個人隱隱然有幾分出塵之意,仙風道骨,不同凡響。任是誰一眼看去,都會覺得他是一個世外高人。


    薑凡心裏大為興奮,充滿期待望著道士。道士卻根本看也不看他,一雙眼睛笑眯眯地看著簡凝。


    簡凝微微蹙著柳葉似的淡眉,心裏似乎還在猶疑不決。薑凡知道她從小就不相信什麽演義、修行,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自己雖然也有點懷疑道士的話,但是卻也不知道該怎麽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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