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天,她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要穿上試一試。


    於是她穿上了,對著鏡子,不知不覺得,想起了那個叫做慕容雲慈的少女——


    “縱然是穿上,給他看看又如何?”


    她自言自語著,便做了決定。


    ……


    七巧廟前,人山人海,來往絡繹不絕。


    七夕節對少年少女們來說,是一年之中最適合互訴衷腸的日子。


    在京城裏,有一個七巧廟最為靈驗,據說在這裏,少年少女們隻要在七巧樹上掛上信物,誠心許願,就一定會得到自己的姻緣。所以每年這個七巧廟都是情侶們趨之若鶩之所,隻是遠遠看去,就知道裏麵有多麽擁擠。


    海棠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七巧廟,此時此刻,正是星空璀璨、燈火通明之時,七巧廟四周不知有多麽熱鬧。


    當海棠穿過人群,來到七巧廟的時候,她才發現遲易寒已經等待許久了。


    她邁步走向遲易寒,遲易寒背對著她,正在看著某棵樹出神;海棠正要叫他,突然不知怎的,玩心大起,於是在他身後,拍了拍對方的左肩,然後閃到了一邊。


    遲易寒迴頭,卻什麽人都沒看見,他扭迴頭,卻看到一個黃衣少女在自己麵前,巧笑盼兮。


    煞是好看。


    雲慈?是你嗎?


    他在那一刹那,心中一動,幾乎要落下淚來。他不管不顧地,把那個少女擁入了懷中,抱得那麽緊,仿佛生怕她再一次離開。


    懷中的少女卻吃不消了——全身上下被那個男子抱著,好像骨頭都要裂開了一樣;而更要命的是,心跳,竟然意外得猛烈起來。


    除了悠然哥哥,她決計不允許任何人觸碰自己到如此地步的。


    她含羞掙脫,臉色如同石榴般,白裏透紅。


    “看來我不該來的,想必,讓你想到了什麽不該想起的人,不該想起的事,不該迴味的一些迴憶吧。”


    她的臉色變得木然,故意讓自己顯得那麽決絕,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遲易寒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少女卻有些吃痛,嘶了一聲,迴頭埋怨地看著他。他略有歉意,說:“今天我約你來這裏,可不是看你發脾氣的。”


    海棠倔強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遲易寒換上一臉溫和的笑,看向那棵樹,說:“你知道嗎,這棵樹,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據說,隻要是真正有緣分的兩個人,在這裏分開,卻還會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海棠望向那棵樹——天色已經昏暗,初升的月牙在樹葉的縫隙裏若隱若現。


    據說,那棵樹已經有數百年的曆史了,名為相思樹,這幾百年來,每年的乞巧節都會有數不清的情侶在這裏許願;而相思樹,則不知道見證了多少分分合合,多少白頭偕老,多少轟轟烈烈。


    它,若真的有靈性,會不會讓我遇見悠然哥哥呢?海棠如是想著,心中有點遺憾。


    遲易寒見她遲疑,於是說:“要不要試試?”


    他有些蠱惑地說,臉上帶著笑意,眼中卻分明是渴望。他渴望的東西,說不定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在他的心裏,的確是誰也無法代替雲慈的,但是……


    為什麽自己會提出這樣曖昧的提議?這樣荒誕,簡直……


    但是,他就是這樣做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好。”


    仿佛想要擺脫目前的窘迫,又仿佛不知道該怎樣繼續麵對對方,海棠答應了一聲,轉身向人海中走去。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遲易寒和夢悠然的影子;兩個人好像,卻也截然不同,在她的腦海中時而重疊,時而分離,令她心思如同沸水般翻騰。


    “唉……”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嬌笑:“姐姐,你歎什麽氣呢……”


    第三章海棠看著遲易寒,心口小鹿亂撞。


    她又覺得和他對視頗尷尬,於是掃視四周,卻發現不少人都在看著自己。這裏的大多都是年輕人,所以並沒有什麽衛道士衝出來指責他們。隻是,那些年輕人之中有的驚訝,有的微笑,有的不以為然,而有的和身邊的伴侶小聲說著什麽,讓對方嬌羞不已。


    而那些女孩子,有的羨慕已極,有的微笑而視,有的則半是好奇,半是羞怯地看著他們兩人,見到海棠的目光掃過,都裝作沒事人一樣背過身子,但是馬上又偷偷轉過臉來,好奇地看著這裏。


    海棠臉上的石榴紅還沒有褪去,被這些人這麽一看,又酡紅了幾分。


    “你把我當成是她,我不怪你。”


    她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繼續往人海中走。


    遲易寒錯愕了一下,跟著她繼續往前走。


    經過了剛剛的事情,兩人的距離似乎是拉近了幾分,但又好像更加陌生,誰也不再說話,沉浸在剛剛的尷尬裏。甚至,就連路兩邊精彩的雜耍都無法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走了不知道多遠,突然從路邊飛來一團火焰。海棠驚得退了一步,卻恰好撞在身後亦步亦趨的遲易寒身上。他扶住了海棠柔若無骨的身軀,憐惜的說:“沒有嚇壞吧?”


    海棠窘迫道:“還好——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表演了。”


    “那我們今天就拋開一切身份和束縛,好好地玩一玩。你不是海棠,我也不是易公子,我陪你好好走一走。”


    海棠微微一笑,滿心歡喜,卻表現的雲淡風輕,點了點頭。


    遲易寒微笑,挽起海棠的手,往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踩高蹺,噴火球,扔雞蛋,疊羅漢……各式各樣的節目在路邊上演。人們看得開心的,手頭又富裕的,就賞點小錢;而更多的則是喝彩之類的,顯得毫無營養。


    “賣茶葉蛋咯……最香的茶葉蛋,不香不好吃不要錢哦!”


    “老板,來幾個茶葉蛋。”


    遲易寒買了一包茶葉蛋,小心翼翼地給海棠剝開。這大約是他平生第一次伺候別人,所以顯得蹩腳而奇怪。


    海棠微笑,接了過來,羞怯地背過身子吃了個幹淨。


    遲易寒微笑著,又給她買了好多東西——冰糖葫蘆,糖人,綠豆糕……都是些孩子吃的東西。


    突然,海棠看到了有人在撈金魚,輕輕地歡唿了一聲,卻又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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