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


    夏夜,正是月色朦朧。


    著名的曲河邊,攤販林立,煞是熱鬧,什麽小吃啊,水果啊,比比皆是,來往的行人也像魚群一樣穿梭,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河麵上躺著一座古橋,這座古橋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建造的了,考古學家說,可能是唐代,甚至更早。但是至今為止,它還是那樣婀娜多姿,仿佛一個美人側臥。它的名字也很好聽,叫做相思橋。


    生意都很好,除了一個小攤。


    這個小攤處於橋邊,後麵便是曲河,不大的桌子用布蓋著,桌布垂下,左邊寫著“神機妙算”,右邊寫著“每日三卦”,中間寫著“不準不要錢”,最下方寫著“一卦五十,概不賒賬”,字跡努力寫的端正,但是還是顯得那麽不堪入目。


    桌子後麵的算卦先生是一個年輕人,此時此刻,正在低著頭打盹。


    幾個小孩打鬧著,從他這邊路過,為首的孩子看到了他,忍不住調侃:“羽哥哥,還沒有收攤呢?怎麽連三個人都湊不齊嗎?”


    年輕人猛然驚醒,言簡意賅地說:“玩兒去!”


    小孩們哄笑著跑開了,嘴裏還在各種調戲年輕人。年輕人氣惱地看了看鍾表,突然心頭一動,皺眉:“奇怪,怎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掐指一算,手指動了一會兒,還是把桌子上的簽筒抓了起來,搖了搖,咦道:“今日犯水禍?大兇之兆?不可能啊,今天不是近水得利嗎?早上剛剛算的啊!奇怪……”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短促的唿嘯聲,緊接著,仿佛一顆炮彈入了水,轟隆一聲,濺起了暴雨般的水花。而他距離曲河最近,整個人、桌子還有桌子上的各種工具,都被激起的水浪衝飛了出去!


    “我去!打仗了啊!”


    他下意識地抱住了桌麵上的龜殼和銅錢,這是他最值錢的三個家當。


    “有人落水啦!”


    “救命啊!有人落水啊!”


    “你快去救她啊!”


    “搞笑,我又不會遊泳!”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圍了過來。那個年輕人連忙醒過神來,擠到人群的最前方,看向水麵。果然,在翻騰的水麵上,浮著一個紅色衣裙的少女,她禁閉著雙眼,看起來已經因為溺水嗆暈了!


    “年紀輕輕的怎麽跳河啊?”


    “肯定是為情所困。”


    “說不定是欠錢呢……”


    年輕人斜眼看了一眼眾人,這個時候你們還說這些話,有沒有人救人啊!


    等等……誰跳河自殺能跳出這個動靜啊?那得從飛機上掉下來的吧?


    終於有人說:“白癡!她肯定是被剛剛的浪卷下去的!”


    算卦的年輕先生歎了口氣,終於有一個稍微靠譜點的了,但是你見過有人剛落水一秒鍾就暈菜了的嗎?


    他來不及多想,大叫了一聲:“你們還是男人嗎,一個會水的都沒有?!”然而,他自己也站在岸邊,說真的,深更半夜的,都快打烊了,這時候黑漆漆的,跳下去救人很容易自己也出事啊!


    年輕的算命先生剛說完這句話,突然,不知道是誰,一雙邪惡的手在他的腰間那麽一推!


    噗通——算命先生也隨即落水。


    我擦!哪個混蛋?!要救自己救啊!推我搞毛啊!


    “好樣的!”


    人群裏響起了喝彩聲,緊接著是一片鼓掌的聲音,甚至有些人還用哭腔喊著:“徐道長!我挺你!你簡直是楷模啊!”


    “楷你妹啊!”


    算命先生無語,但是這時候也沒辦法,下都下來了,他隻好快速地遊到了少女的身邊,然後從背後抱住了她,仰泳著,奮力把她往河邊上拉。救人其實也需要技巧,如果不小心,很容易被溺水者拉住,一起死翹翹。


    算命先生帶著少女一起來到了岸邊,先把她推上了岸,然後自己也筋疲力盡地爬上了岸。


    “徐先生你太牛了!”


    “是啊,雖然平常算卦沒有一卦準的,但是是真爺們啊!”


    一個娘娘腔的男人突然喊道:“大哥,我要給你生猴子!”


    算命先生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丫的,一個個……


    “不行,她好像暈了,”算命先生的眼睛眯了起來:“唉,那我隻好勉為其難地進行人工唿吸啦!”


    剛剛一個個都不救人,誰跟我搶,我抽死你們哦!他心裏狠狠地威脅著,想了想,還是一本正經地把手按在了她的胸口:“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人工唿吸了,因為她的肺部肯定還有水,我得急救。”


    有經驗的老色狼才不信他這話呢,丫的,你的手放哪裏呢?你的那麽點小心思瞞得過誰呀?


    不過,他的手才剛剛放上去,那個少女突然睜開了眼睛,迷茫地說:“誒?到了?”


    算命先生滿是後悔地說:“哈,太好了,你醒啦!”剛剛應該先斬後奏的,廢什麽話啊,直接人工唿吸啊!


    少女看著他壓在自己身上的手,頓時羞紅了臉,尖叫了一聲:“臭流氓!”


    “我不是……”


    算命先生還沒來得辯解,突然,對方一個巴掌扇了過來,將他重新扇迴了水裏!


    噗通!


    他眼冒金星地在水裏想:說好的近水得利呢?還真是犯水禍,紅顏禍水啊!


    ……


    ……


    看到少女平安無事,眾人都散去了。


    本來大家都要打烊了,剛剛濺起的暴雨一樣的水花也讓生意做不成了,於是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算命先生最是淒慘,他把自己的桌布撿了起來,擰幹水擦了擦臉,渾然不覺自己臉上沾了些墨,嘟囔著:“奶奶的,難道真的是早上不靈晚上靈……不可能啊,我以前算卦都是早上靈晚上不靈的啊,這幾天是怎麽迴事……”


    “那個,剛剛真是對不起。”


    乖巧的少女站在他的麵前,一臉歉意地說。


    少女穿著宮裝的長裙,水浸透了衣服,好在是一身紅裙,不至於尷尬,但是身材卻完全被凸顯出來了。按照算命先生多年來觀摩國外教學電影的經驗來看,她至少有……咳咳……


    “沒事兒,哪天不倒黴,我才是習慣了。”


    算命先生收拾好,少女說:“你好,我叫青璃,蘇青璃。”


    算命先生愛搭不理地說:“我叫徐子羽,好了,沒什麽事我走了,拜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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