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聞言揮拳恨恨在線神霄胸口打了一拳,繼續問道:“朱雯和冷雲仙子現在何處?”線神霄一陣的幹咳,說道:“二人在後寨,由許老太看管著!”陸敏問道:“那陰老妖人呢?”忠義俠陳叔青此時插言說道:“逍遙老妖現在中平大寨光明殿內中,等會我將他擒來!”說罷轉身望著建功伯,隻等老帥一聲令下。


    此時那老翁建功伯蘇榮,鼻中吐出來的白氣愈來愈濃,成為一團白霧,將他麵目全部遮沒,約莫一炷香的工夫,白霧這才漸漸散去,老人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來,雖依然瘦骨嶙峋,但一掃適才疲憊之態。蘇憲祥忙上前攙扶,問道:“老人家,您傷勢如何?”建功伯將他伸出的手推開,說道:“傷倒是沒有,隻是這線神霄不給水米,老夫隻得依靠洞中石筍滴落的石精苟活,多虧幼年時學了些辟穀之法,挨了半年的時間,漸漸雙腿麻木,氣血不通,成了行屍走肉般的一具坐僵,若無四莊主帶來的那株九葉靈芝草,焉能起死迴生!”


    說罷麵朝線神霄低吼道:“無恥之徒!”元金標聞言揚手將線神霄摔在老人身前,線神霄掙紮著直起身子,哭道:“老帥饒命!”建功伯雙目在他臉上一掃,說道:“你本是軍中一名善射的小卒,老夫越級提拔待你不薄,你哪怕扔下一粒米,一壺清泉,老夫都十分感激,你就是不聞不問,老夫也不會要你的性命,隻可恨你往這山洞中,拋撒了多少的毒物,用蛇焰箭暗算過老夫數迴,真乃禽獸也!”說罷將手往線神霄的頂門一按,眾人微聞一聲輕想,線神霄吐出一口血劍,當時萎頓於地一動不動。


    蘇憲祥對建功伯說道:“毛蕭和章狸二人現在島外與齊良、商建初爭鬥,我等速去將二人製住,工夫久了,隻怕要血流成河,不能眼睜睜看您,苦苦經營數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建功伯老龍神點點頭說道:“攘外必先安內,叔青,給我備船,老夫要去見老二、老三,你和憲祥帶上一千長弓手、五百撓杆手,去光明殿將陰老怪製住,等著老夫迴來!”陸敏眼睛一轉說道:“老人家,線神霄是綠林的鼠輩,殺他不費吹灰之力,那老妖陰懷義可是劍客中的魁首,何況還有許飛娘、司徒湛之輩相助,恐怕得多去些人手,晚輩不才願效犬馬之勞!”老龍神點點頭說道:“那便多謝陸俠客了!”說罷便往山下白虎閘飛奔而去。


    大寨主忠義俠陳叔青與少帥蘇憲祥集合了一千長弓手、五百撓杆手往中平大寨而來,剛至光明大殿外,隻聽殿內亂嚷嚷的,閃目觀看時,大殿之中兩個老者正鬥得不可開交,戰圈外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陳叔青大喝一聲道:“別放走了反賊,給我全圍起來!”此言一出,一千長弓手在後,五百撓杆手在前,將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殿內霎時大亂,陳叔青喝道:“左右給我閃開!”眾嘍兵四下散開一條路,陳叔青走進大殿,迎麵正是摩雲劍客淩空叟司徒湛,司徒湛見陳叔青帶兵趕來,立時說道:“陳寨主來的正是時候,同我一起捉拿賊寇!”陳叔青托刀在手,一招‘孟德獻刀’向前一推,口中喝道:“先殺了你這個老賊!”司徒湛躲閃不及,哎呦一聲,頜下白須被掃落數根,驚得司徒湛魂飛天外,叫道:“你瘋了不成!”單鉤一立,‘雨燕斜飛’當的一聲響,將金刀牢牢鉤住,剛要將金刀帶起,忽聽身後嘭的一聲,不由分神後望,隻見師傅陰懷義,身子隻向他倒縱過來,隻見逍遙叟發髻蓬鬆如同飄絮,氣喘如牛,麵容扭曲之極,司徒湛驚慌失措,忙撤了雙鉤,將陰懷義扶住,問道:“師傅,怎樣?”


    陰懷義四下張望,叫道:“聯手衝出去!”說著雙袖展動,如同一隻大蝴蝶相仿,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人群如同開鍋相仿,紛紛左右避讓。陳叔青叫道:“別讓老賊跑了,誰手刃老賊,便賞金百兩!”眾嘍兵聞言,揮動兵刃上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但都被陰、司徒二人打倒於地,陳叔青又叫道:“放箭!”


    霎時間箭如飛蝗,陰懷義將大袖舞起,羽箭不能近身,眼看二人便要衝至寨牆邊,陰懷義隻覺得迎麵一股勁風襲來,與此同時寨門外傳來一聲巨喝道:“老妖怪,你好門人的人頭!”陰懷義聞言長袖一卷,將來物接住拋於地上,乃是血淋淋一顆人頭,依稀辨別的清楚,乃是金蜂許飛娘。


    不由得大怒,舉目望去,寨門外站著兩對男女,俱是手擎兵刃,頓時怒火無處發泄,一躍而起,掄起大袖朝著四人兜頭罩去,那幾個人,也紛紛舉起兵刃招架,耳中傳來一陣紙碎布裂之聲,陰懷義的兩條衣袖被劃成碎片,陰懷義叫道:“敢用我的寶劍傷我,鬼門關報到去吧!”話音未落,手掌已按在當前一個男子的胸口,掌力一吐,那男子被震得寶劍脫手而出,飛跌丈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陰懷義在空中將寶劍抄在手裏,如同猛虎添翼,但見他將寶劍使開,如同一個銀光包裹的圓球,疾速闖下山去。等元金標與陸敏趕到時,認出那兩個少女正是朱雯和寒萼,那個被陰懷義一掌打中胸口的青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正是苦孩兒司徒平。一旁還站著個怪人,全身被白布裹住,隻露出兩隻眼睛,一手仗劍,一手抱定一個嬰孩。


    此時寒萼撲到司徒平的身上,嗚嗚咽咽的哭個不停,口中叨念道:“我錯了還不成嘛,我不想你有事,爹爹走了,你要也走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麽?”越說越傷心,陳叔青也趕了過來,看了看司徒平,對左右吼道:“去把賈仁和甄布衣二人押過來!”不多時,左右推搡過來兩個儒生打扮老者,一個相貌奇醜不比,另一個骨瘦如柴。陳叔青將金刀架在二人的脖頸上,說道:“能不能醫過這位少年?”


    那醜華佗賈仁早嚇得體如篩糠,看了看地上的司徒平說道:“救他不難,隻怕會落下終身殘疾!”說罷俯下身子取出針包,將司徒平衣襟解開,用了幾針,陳叔青說道:“你們兩個終生害人,今日若是幹不出一件善事,我讓你倆嚐嚐刀鏽的滋味!”賈仁嚇得麵容失色,瘦老者甄布衣則怒目橫眉,衝著賈仁罵道:“怕什麽,頭顱掉了碗大個疤,就是死了也要這小子墊背!”賈仁說道:“保命要緊,都是你不好,要去招惹這群兇神的!”甄布衣雙手被綁,飛起一腳將賈仁踢倒,罵道:“做都做了,怕什麽!”


    言還未落,那個圍著白布的怪客猛的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劍,正刺入甄布衣的前心,隨後又抬腳將他踢到,揮手一劍將甄布衣的人頭砍落,賈仁見狀立時癱軟在地,大寨主陳叔青正待開言,忽見這怪客仰天一聲長嘯。


    朱雯此時來到怪客身邊,拉著他持劍的一隻手,來到陸敏身前,陸敏強忍悲痛說道:“雯兒,苦了你啦,是做四叔的無能,李氏一脈斷絕,我怎有臉麵去見我那出家的三哥!”朱雯聞言卻含淚笑出聲來,陸敏心道:“多半是悲痛過度,得了失心瘋,都是我等無能!”誰知朱雯說道:“四叔,您老糊塗,我和金蟬一家三口,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老的麵前嘛!”


    陸敏聞言心中一動,這才仔細打量那個怪客,那怪客嘶啞開聲道:“四叔,我是金蟬,你不認得我了麽?”陸敏聞聲先是一怔,隨後低頭看著男子手中的寶劍,再也收不住淚,將男子摟住放聲大哭,這正是:少俠玉貌換醜顏,苦孩沉冤得昭雪!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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