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顛長老撫掌大笑,衝著李鶴說道:“可喜可賀,道友的孫兒日後不可限量!”李鶴也笑道:“僧兄說笑了,我那孫兒垂髫之年,日後前途哪裏說的準!”大顛長老說道:“道友有所不知,我少林寺自蒙元福裕禪師以來,曆代前輩大和尚合著了一冊秘籍,分上、中、下三冊,共有四百多卷,內容是十分豐富。上冊講述佛法與禪理。中冊包括著正史、野史、詩文、地理、名人、古跡、奇聞、遊記、醫法、占卜、食法等等。下冊記載的是手術、兵刃、暗器、經脈穴道、輕身術等武術。這部秘籍名曰‘經術全要’,這一代落著我和師弟的手中,其中第二冊中記載江湖近百年來有‘三珍五寶’現世一說。”


    李鶴說道:“貧道孤陋寡聞,願聞其詳!”大顛長老笑道:“這‘三珍五寶’說出來你也大多聽說過,這‘三珍’嘛,一是福仙潭的解毒仙草丹榴,二是蘇州的水上蓬萊靈藥紅辟邪,三是南荒亂山中的九葉靈芝草。這‘五寶’呢,一是雲貴鐵甲龍鱗蟒,二是東海千載玄龜,三是湘西百毒之王神蛛,第四第五便是五乳山下的金眼鐵嘴鋼翅雕與烏金黃鱔,這兩種靈物,相生相克,金雕以鱔為食,可壽活七八十年,但那黃鱔血熱,食之太多,金雕便會雙目全盲。那小孩兒在水洞中相遇的多半便是千載玄龜,小孩兒無意中跟著老龜學會了龜息吐納之術,此後終身再不需進食,想那那玄龜乃是通靈之物,欲借小孩兒之手脫困,那從眼中流出來的多半是它修煉千年的丹液,食之能生津強體延年益壽,他不過是六七歲的小娃娃,由死中得活,又經此奇遇,日後還不成大器嘛!”


    李鶴笑道:“真如和尚之言,我門中後繼有人!”大顛長老聞言歎息道:“道友,想你門中弟子有雙劍、七真、窮賈雙俠,往下更是開花散葉,二百餘人威震江南,我和師弟二人加在一起不過八大門人,門下又出了曉月這樣的反叛,這寺院便是他常年盤踞之所,我上蓮花山,幾次想出手懲戒與他,但看他白眉白須又下不去手,今日見你上三門清理門戶,我頗有所感,想收個閉門的弟子,日後我與師弟圓寂了,也好有個人能壓製曉月,你我不妨去蘇州看看,如若孩子是個練武坯子,我想請老友割愛,將小兒寄送少林學藝,至於那怪病,像是氣結之症,不是老衲大言,少林有易筋、洗髓二經,專門練就導氣易骨之法,何況我師弟早年吸食過老蟮的內丹,可用當年的辦法替孩子醫治!”


    李鶴聞言暗道:“朱洪便是被漱溟寵壞了,如今闖出多大的禍事來!漱溟為人謙和,遇事太過優柔寡斷。”想著用手指了指秦漁腰間的一個草囊,說道:“你把朱洪的人頭交給簡俠客!”秦漁聞言從腰際解下草囊,遞與簡冰如,簡冰如雙手接過草革又轉手遞與鐵牌周於謂,李鶴說道:“我門中上有鄧瑛作怪,下有朱洪為惡,實是師門不幸,僧兄之言甚合我意,明日你我便去趟蘇州城,看看我那徒孫去!”大顛長老拍掌大笑,看著齊良說道:“你師傅同意了,你意下如何?”齊良答道:“兩位師長垂青,我求之不得!”大顛長老笑道:“好,老僧迫不及待,這便要去看看那奇遇的小孩兒,天光已亮,咱們這便起程!”眾人拗不過和尚,草草用過幹糧,便往蘇州趕來。


    等眾人迴到歸雲莊,四爺陸敏聞聽二位教主齊至,慌忙帶領闔莊人等出村拜見,大顛長老一見小齊元便十分的喜愛,抱在懷中愛不釋手,先讓齊元顯了顯力氣,長老驚道:“奇事呀!這七歲娃娃便有三四百斤的膂力,真是世間奇聞!”


    遂即又用手量了量齊元的腦袋、身子、腿,將孩兒上衣脫下看了看,和尚哈哈大笑,對李鶴說道:“道友,這孩子太好了,你不許後悔,我這便抱他迴少室山,不出十年非把他調教成劍客不成!”


    李鶴看了看漱溟夫婦說道:“齊良年近五旬方得此子,你不可奪人天倫,十年時間太長了!”大顛長老低頭想想對齊良,說道:“漱溟,我將孩子帶走,若是將他每年送迴,勢必耽誤了藝業,這樣,每隔五年我帶著孩子迴家省親,五年之中,你夫婦若是想孩子了便去少林探視,如何?”齊良點點頭,俯下身子對齊元說道:“兒啊,這位是少林寺的前輩高僧,與你師祖齊名,他要收你為少林門人,帶你去河南治療你這身怪疾,日後還要傳你少林神功,但需離家五年,你可願意?”齊元聞言眼看著大顛長老問道:“老祖,您能否解除孩兒這身痛苦?”大顛長老笑道:“可以!”齊元聞言轉頭對齊良說道:“爹,離家五年不算什麽,爹娘、姐姐想兒時便到老祖那裏去尋我便是!”齊良來到大顛麵前,對和尚一躬到地說道:“一切有勞老禪師了!”


    二位教主在歸雲莊上住了三日,告辭而去,臨行之際夫人李文珩抱著小齊元久久不願撒手,母子哭做一團,最後小齊元摟住夫人的頭說道:“娘啊,等孩兒這一身怪病好後,隨老祖練就一身神功,便迴家孝敬爹爹和娘親!”李文珩聞言更是難過,但不願孩兒再遭苦痛,含淚點點頭,母子撒淚而別。


    翌日,齊良將簡冰如請來,二人落座後齊良問道:“簡兄,我那不肖的弟子已被我師兄正法,齊某甚是慚愧,不知還有什麽事可代勞的?”簡冰如搖搖頭說道:“二莊主,你我雖初識,但相交恨晚,朱洪一死,也是對我五弟一個交代,我師徒心願已足,明日便告辭迴竹山縣城!”


    齊良說道:“大先生,我聽弟子說,幾位在竹山的家業多半已被朱洪燒毀,因為艾大人的事,竹山縣上下對幾位都頗有微詞,我冒昧而言,就請幾位常住在隱賢村中,隱賢村這才名副其實。我數日前已請四弟在村西買房置地,不久便能竣工,您看可好?”簡冰如聞言心中躊躇道:“哎,也是,我兄妹幾個哪還有臉麵迴竹山去,不如將家資悉數搬來,挨著這五位劍俠,彼此照應,了此殘生吧!”想罷點點頭說道:“二莊主,我七兄妹如何受得起您這大的恩情。此事我一人做不了主,還是容我迴去與幾位弟妹商量後再來答複!”齊良說道:“好,齊良在此敬候佳音!”


    等簡冰如迴屋將齊良一番言語對六位弟妹和徐老捕頭一說,這幾位各有心思,有的見齊良、陸敏武藝高強,心中想往,有意結交,又加上此地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倒是想搬來住下。有的心中有所顧慮,不願遠離故土寄人籬下,一時也沒個主意,末了還是三爺井爽問道:“大哥的意思呢?”簡冰如說道:“我不願再迴竹山了!”井爽說道:“好!我等結拜之際,言道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既然大哥願意留下,我兄妹六個便進退如一!”簡冰如點點頭,轉頭看著徐老捕頭,問道:“老哥哥,您的意思呢?


    徐老捕頭自從來到蘇州後,傷勢已見好,又見齊良為人慷慨,早有心結交,站起身形說道:“老朽經曆此事後,無顏再迴竹山,但願能在此了此餘生!”其餘五賢聽井爽與老捕頭如此一說,也紛紛附和,簡冰領著眾人來到大廳,二次拜見齊良,將眾人決意說明,齊良聞言甚是歡喜,命家人大排筵宴。此後七賢陸續將竹山的家資搬來,齊良和陸敏在村西蓋了一座集賢莊,占地足有十餘畝,等再過了一段時日,大爺、三爺、五爺外出歸來,久聞七賢大名,無不是真心而交。


    三爺甚是愛惜小豹子狄武資質,將畢生暗器功夫相傳,七賢眼見三爺暗器功夫方知天外有天,想起當年打賭比試之際,陸敏所言非虛,兩廂人相處融洽,門下弟子也頗有交情。這正是:真心相交八方客,仗義疏財聚群賢。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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