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麽了?”楊黛君看許延壽神色有異,不禁緊張的問道,“是不是不喜歡?”


    許延壽聽此,反應過來,勉強帶著一個笑容道:“沒有,很喜歡,特別喜歡。”


    說著許延壽低頭把玩著這個玉佩,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雖然不知道自己夫君怎麽迴事,但是許延壽神色之間的異常,楊黛君還是很明顯能夠感覺得到。


    楊黛君雖然有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許延壽卻一陣揣測,這塊玉佩是不是當年帶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那玉佩,若是血液粘在上麵,是不是還能待自己迴到現代。


    越想許延壽卻也覺得心中不安。


    “夫君,時候不早了,咱們休息吧。”楊黛君小心翼翼的看著一直在把玩玉佩的許延壽。


    許延壽聽此,看了看楊黛君,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上了床,和衣而睡。


    平時總是沾床就睡的許延壽這次怎麽也睡不著,心裏一直想著那玉佩。


    聽著自己懷裏楊黛君均勻的唿吸聲,許延壽忍不住心中一陣柔軟。


    他摸了摸楊黛君柔潤的頭發,伸手將玉佩拿了過來,在手裏把玩起來。


    “沾上我的血,會不會將我帶迴去?”許延壽再次在心中問道。


    手中的玉佩隨著許延壽的手不停的翻過來,翻過去。


    但卻沒有任何聲音能給許延壽迴答。


    “要不我試試!”許延壽起了這麽一個念頭。


    說行動就行動,許延壽將食指放進嘴裏,剛準備將時食指咬破放點血。


    就在此時,楊黛君睡夢之中下意識的曲了一下腿搭載許延壽的身上。


    許延壽看了看楊黛君,卻又猶豫了起來。


    然而想到後世的父母親,許延壽心中愧疚的想著:“黛君,對不起了。”


    接著許延壽一狠心,還是咬破食指,將血液滴在那雙魚玉佩之上。


    許延壽心髒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著,眼睛盯著玉佩都不敢合眼。


    然而玉佩卻像是荷葉不沾水一般,滴在玉佩上的血液滴溜溜便掉下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甘心的許延壽再次滴了一滴血液放在上麵,但血液還是沒能力留在上麵,滴溜溜的掉下去了。


    幾次之後,許延壽算是確定,眼前的這個玉佩或許就是一個普通的玉佩。


    許延壽有些失望,但看了看身邊的楊黛君,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許延壽歎息一聲,手中拿著玉佩把玩著,眼睛無神的看著屋頂,久久也未睡去。


    第二日,半睡半醒之間,許延壽突然聽到一聲尖叫聲,一下把自己給驚醒了。


    之間楊黛君麵色蒼白,驚惶的指著被子上的血跡道:“夫君。這,這是怎麽迴事?”


    許延壽一聽,拿起已經結疤的手道:“哦,沒事,昨天起床不小心將手給劃破了。”


    楊黛君心疼的將許延壽的手抓起來道:“怎麽那麽不小心啊。”


    許延壽一臉不在意的將手收迴來道:“不用擔心,隻是一個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


    接著便起身了,侍女前來給兩人穿上衣服。


    穿戴完畢,許延壽才想起來昨日應該給楊黛君說自今日開始他準備前去拜訪東部都尉、西部都尉以及南部都尉等人。


    但是楊黛君給許延壽的禮物一下讓許延壽失了方寸,昨晚忘了給她說了。


    但今天也不晚,許延壽一邊被侍女伺候著穿衣服,一邊對楊黛君說道:“這段時間我將巡視一下會稽郡諸縣,準備對會稽郡諸縣有個大體的了解。你在吳縣一個人待一段時間吧。”


    楊黛君一聽,激靈一下瞪著許延壽:“咱們一起去。”


    許延壽笑了笑,摸了摸楊黛君的腦袋道:“這是個苦差事,你跟著去幹什麽。好好在吳縣待著,迴來我給你帶特產。”


    楊黛君聽此,嘴角噘的簡直可以掛一個小葫蘆。


    許延壽不禁莞爾,他揉了揉楊黛君的腦袋:“放心,我每天給你寫一封信。”


    說完,侍女伺候許延壽洗漱完,許延壽便走了。


    是楊黛君看著許延壽離開的背影,站在那裏久久都沒動。


    該收拾的物品已經收拾了。


    許延壽領著何忠武、刁德兩人帶著一百多人出發。


    許延壽先是向西出發,前往西部都尉治所錢塘縣。


    拜訪完西部都尉之後,繼續向南,再拜訪鄞縣的南部都尉,最後前往東部都尉所在的冶縣。


    此時東部都尉暫時在冶縣駐紮,過不多久等迴浦縣歸了會稽郡,以後東部都尉就要遷往迴浦了。


    東部都尉所在的位置是監督東越、閩越人的第一線。


    雖然越人已經戰敗,歸附大漢,但仍然存在極大可能反叛,因此在此地大漢屯了不少兵。


    整個會稽水路發達,許延壽等一行人上了船,便向著錢唐前去。


    一路倒是風和日麗,從吳縣出來,向外看去,除了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水道之外,遠處便是一片片的桑梓和稻田,一派農家田園的美好風光。


    許延壽也不禁一陣心曠神怡。


    何忠武咋舌道:“沒想到會稽郡竟然這麽多年的好田地。”


    許延壽也忍不住點點頭。


    然而出來吳縣範圍沒多久,許延壽卻發現桑梓滿地、水田密布的景象竟然僅僅是吳縣周邊大部分區域存在。


    再往南走竟然開始出現許許多多的滿是雜草的草甸。


    草甸之中野獸倒是不少,但這樣的好地段就這麽荒著,許延壽都有點疼得慌。


    許延壽歎息說道:“若這些草甸開墾出來種植,得養活上千萬人。”


    刁德頷首道:“可惜無人耕種啊!”


    繼續走水道需要經過太湖,就在此時船停了下來。


    許延壽感覺到船停下,他從船艙出來走到船頭問道:“怎麽了?”


    卻看見遠處幾十上百艘狹長的小舟向這邊衝過來。


    卻見船長倉皇的說道:“遇到太湖水匪了!”


    何忠武一聽,大聲喊道:“戒備!”


    眾人戒備起來。


    因為這次許延壽出門乃是靜悄悄的,除了郡守府的一些人知道之外,消息還沒有傳開。


    何忠武拿著刀走到許延壽身邊,警惕的看著遠處水麵的水匪道:“太守,是不是咱們消息泄露了。郡守府有人想要害太守?”


    許延壽思索片刻搖搖頭道:“恐怕不是,我來此之後,一直很克製,他們沒必要害我。


    且就算害了我,會稽郡仍然駐紮著幾個都尉。長安仍然會派太守前來。


    為了找迴朝廷顏麵,新來的太守說不得得清洗一番,得不償失。


    應該不是。”


    船長這時候眯著眼看了看這群水匪道:“太守,這群應該是烏老大的那批人。烏老大這批人還算有規矩,隻求財,不殺人。”


    許延壽心中一動,問答:“船長看來對太湖的水匪挺了解的。能給我說說情況嗎?”


    船長開口道:“這太湖的水匪分為三夥。


    一夥就是這烏老大領著的水匪。烏老大原名烏青,本來家中有幾畝水田,雖然不算富裕倒是也能過得去。取了個媳婦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誰知道被吳縣的孫家的一個敗家子看上了,他媳婦懷著孕便被孫家搶走了。但是他媳婦不堪受辱,上吊自盡了。


    誰知道孫家有的是辦法,告到縣衙之後,竟然用了個替死鬼替孫家那敗家子死了。


    再後來求告無門,烏青惡向膽邊生,趁這個機會殺了孫家的那敗家子,逃到了太湖。


    後來不知怎麽就成了太湖水匪的頭子之一了。


    不過烏老大的人倒是很規矩,碰到他們隻要錢夠,他們不截船也不殺人。


    第二夥水匪就不行了,第二夥水匪的頭子叫鄭三,在家排行老三,以前家裏窮,他又好吃懶做,他爹好不容易給他娶了個媳婦迴家,他還是那樣子一點也不改。


    有一次媳婦說了他一句好吃懶做的話,將飯端給他。他吃完之後,拿起刀便將他媳婦給砍死了。他老爹之後被氣死了。


    就這樣被官府通緝,逃到了太湖,後來也不知怎麽成了太湖水匪的頭子之一了。


    鄭三這群混蛋簡直就是一群餓狼,隻要被他遇到,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非得給你殺光、搶光不可,除非打不過,不然別指望活著了。


    最後一夥水匪就比較神秘了,據說是七國之亂,楚王造反留下的水軍後代。


    平時不怎麽見到,但是據說整片太湖的水匪都聽他們的。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


    許延壽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來之前光尋思這裏是魚米之鄉,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禍害。


    正說著這群小舟便圍了過來。


    船長站在船頭,聲音稍稍有些顫抖問道:“可是烏老大的人?”


    這時候有個絡腮胡子站出來對著船這邊喊道:“沒錯,我是烏老大手下的黑水蛇黃驢子,我們也不難為你,三萬錢讓你過,否則休怪兄弟們了!”


    三萬錢真不算多,許延壽坐的這一艘船乃是大船,造價成本也得在二十萬以上。


    但這錢肯定不能讓人家船家出,許延壽對身邊的刁德點點頭。


    刁德對船長說:“答應他們。錢我們出。”


    船長點點頭道:“原來是黑水蛇當麵,失敬失敬。我們這就籌措一番,等齊了就給兄弟們送過去。”


    接著船長對許延壽道:“太守,不能那麽快便讓他們將錢給拿到手。就算烏老大的人守規矩,但是這麽快籌到錢,誰知道他們反悔不。”


    許延壽點點頭,覺得船長說得對。


    許延壽便聽從船長的吩咐之事將錢提前備好,但是卻等待了好大一會。


    終於黑水蛇黃驢子等的不耐煩的時候,船長陪著笑讓黑水蛇通融一段時間之後才不情不願的將錢遞給了那黑水蛇黃驢子。


    黃驢子清點了一下錢財,發現夠三萬錢,滿意的點點頭,接著一個唿哨,招唿眾人便準備離開。


    許延壽一看,果然如黃驢子所說,這群人隻求財,還算懂規矩。


    但是許延壽心中一動,雙手虎口放在嘴邊,對著那黃驢子喊道:“黑水蛇好漢,稍候。”


    船長大驚,他拽了拽許延壽道:“太守,你喊他幹嘛?”


    許延壽笑了笑對刁德道:“記住了,這段時間,沒有太守。隻有許郎君!誰都不準暴露我的身份!聽到沒有!”


    刁德點點頭:“我這就吩咐下去。”


    此時留在最後準備離開的黑水蛇黃驢子驚疑的一扭頭警惕著看著許延壽這邊。


    許延壽道:“黑水蛇好漢,我們是長安來此的行商,對會稽情況不熟悉。聽船長說整個太湖的勢力之中,就烏老大最講規矩。


    我想既然烏老大這麽講規矩,自然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想和烏老大做個生意。


    我想請烏老大在太湖上給我們做個保,免得再遇到不講規矩的既搶錢又殺人!”


    聽到這,黑水蛇突然有了興趣。


    他仿佛也不怕死,令人將小舟劃到許延壽所在的船旁,抬頭看著許延壽,一看竟然發現是個十三四的少年。


    他不禁有些輕視道:“小娃娃,你能做主嗎?”


    刁德笑著說道:“黑水蛇好漢,可別看我們郎君年紀小,他本是大著呢,不到十歲就用家裏給的零花錢做買賣,現在的家業比我們家老郎君賺的還多呢。


    現在老郎君都不管事,將家裏麵的生意給我們郎君了。你說我們郎君能不能做主?”


    黑水蛇一聽,再看向許延壽的時候,神情可就變了,拱手一臉佩服的說道:“失敬失敬,沒想到小郎君如此年幼,竟然有如此能耐。在下小瞧小郎君了。”


    許延壽笑著說道:“黑水河好漢不必如此恭維。不知我剛剛說的生意你們做不做?”


    黑水蛇猶豫問道:“不知小郎君可給我等多少錢?”


    許延壽做出一個ok的手勢道:“三十萬錢!”


    黑水蛇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截船勒索最多的錢財都還沒三十萬呢。


    此時黑水蛇眼中突然出現了一股子貪念,他神色陰沉,不知道再想什麽。


    許延壽卻笑著說道:“黑水蛇好漢可是想綁了我,然後向我的家人勒索?我勸你省省力氣吧,我許家家訓已經立下規矩,綁架之後絕不妥協。


    你真的勒索了我,能得到的也隻能是一個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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