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軍說到做到,接下來兩個星期裏他給了安又靈完全的自由,不過問她的去處,不開口提南宮劍熙,隻是他每天都監督女兒將營養燉湯喝完。


    不管是流產還是留下孩子,吃苦的永遠是他女兒。


    一晃眼,安又靈在家裏休養了兩天,南宮劍熙異常忙碌,他對於已經發生的變化和即將到來的風雨渾然不知。


    女孩善良,純潔而安靜,每晚和他煲電話粥,隻是叮囑他的身體,說些禪綿悱惻的清話討他歡心…


    她在等,等他們在車裏說好的約定。


    這晚,沈修傑將車開到安家別墅,他對安又靈說道,“靈靈,這兩天在家悶的無聊嗎,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恩,好。”安又靈點頭,她的確想透透外麵新鮮的空氣。


    ……


    沈修傑將安又靈帶進一家酒吧,酒吧的空氣清新純淨,裏麵沒有嘈亂的雜音和炫目的霓虹燈,有的隻是那一盞盞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暈暖燈光,悠揚浪漫的法國樂調,和脫了西裝來放鬆減壓的都市白領。


    這是個好地方。


    沈修傑牽著安又靈的小手向前走,前方圓桌上圍聚著幾位和他性情相投的年輕人,“傑哥…”大家紛紛站起身表示歡迎。


    “傑哥,這漂亮的姑娘是誰,該不會是嫂子吧?”大家一臉笑意的打量安又靈,其中有一個人開玩笑似的問道。


    這聲“嫂子”讓安又靈麵頰微紅,她突然想起那日打高爾夫,南宮劍熙的發小也這樣叫她,她不滿這稱唿將她叫老了,他覆在她耳邊,低醇愛昧的調侃,“靈靈,誰讓你找了一個老男人?”


    安又靈想解釋。


    但她的小手被沈修傑緊緊裹住,他靠近她,小聲道,“靈靈,幫我演場戲,要不然他們會給我安排相親行程,我頭疼。”


    安又靈側眸看向沈修傑,沈修傑麵容陽光,英俊,他的黑眸坦蕩而真誠,仿佛真是單純的求她幫個忙。


    安又靈能拒絕嗎,拒絕了反而顯得她不單純。


    於是沈修傑帶著安又靈坐下,大家一聲聲“嫂子”的叫著,安又靈雖然不適應,但她和沈修傑青梅竹馬,自然不會覺得尷尬。


    女孩青春,漂亮,開朗活潑,她跟同齡的年輕人交流的很愉快,大家歡聲笑語融成一片。


    ……


    酒過三巡,單身的男人開始蠢蠢浴動,他們東張西望的冽豔,也不知道是誰驚歎了一句“美女耶…”,然後就是一聲輕挑的口哨。


    安又靈順著目光向側前方看去,一個圓桌上坐著幾男幾女…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若雨。


    李若雨和麗姿擁有同樣精致俏麗的容貌,她脫了外衣,裏麵一件簡單的乳白色毛線衫,下搭深藍色的修身牛仔褲,率性利落的秀發瀲灩的披在肩頭,她那對漂亮的柳眉淡淡一掃,俏裏生媚。


    安又靈真的很感慨,這世界真小。


    縱然心裏對她有一千個排斥和反感,但出於禮貌,安又靈還是給了李若雨一個清新姣美的微笑。


    李若雨也看見了她,她緩緩勾起唇瓣。


    安又靈擱在膝蓋上的小手捏了捏,小身體些許僵硬,李若雨那笑容裏帶著深意,像…譏誚像得意像挑釁…


    安又靈緊擰了秀眉。


    李若雨低聲跟同伴說了兩步,然後端著一個紅酒杯,踩著高跟鞋款款而來,那桌的人向這望來,這桌的單身男人雙眼發直。


    “安小-姐,你好,沒想到這麽巧,在這遇上你。”


    她過來打招唿,安又靈本應站起身,但她此刻沒了敷衍的興致,從相遇那刻起,這女人對她一身的敵意,她精致的麵容上像戴著一層虛偽的麵具,她不配跟麗姿姐姐一樣美,她也懶得應付她。


    “是啊,李小姐,這麽巧。”


    “既然這麽巧,那小-姐不如在我們這裏喝一杯。”靠近李若雨的男人見自家嫂子和她是舊識,想近水樓台。


    安又靈沒迴答,李若雨先側眸對那男人看,她挑了挑柳眉,雙眸風清,嘴唇的笑意頗為愛昧。


    這在鳳月場上就是信號,男人身體一熱,借著酒勁伸出手臂去摸李若雨的蠻腰。


    安又靈剛想出聲阻止,但“啊…”一聲尖叫,李若雨手裏的高腳杯“哐啷”一聲碎裂在地上,她恐懼的退後好幾步,捂嘴喊道,“非理啊…”


    這聲“非禮”令對麵桌上的男人迅速衝了過來,這桌上的男人紛紛起身。


    “若雨,你怎麽了?”有女人給李若雨披上外衣,關切地問。


    李若雨用手捂著臉,隻顧哭,不說話。


    她這無聲勝有聲的姿態將受了“非理”後的委屈和羞恥發揮的淋漓盡致,那桌的男人頓時義憤填膺,叉腰罵道,“你們想玩也要挑對地方和人選,動了不該動的人,你們恐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安又靈冷眼看著李若雨,這桌上的人都看的明白,是她輕挑在先,男人才伸了手臂,而且男人壓根沒碰到她,她裝什麽!


    這桌上的年輕人家裏非富即貴,典型的二世祖,他們哪裏受過這等冤枉氣,當即拍桌,指著李若雨道,“你剛剛一副欠上的模樣轉眼就給自己立了貞潔牌坊?我告訴你,別說大爺連你腰都沒碰到,就算你現在脫光了躺下,我也隻能啜你一口吐沫,呸,戲-子!”


    男人這話惹怒了那桌的男人,有人操手拿起桌上的啤酒杯,衝上前紅臉道,“你tm的說什麽,看我不揍死你!”


    現場迅速陷入了混亂,兩桌男人廝打在了一起,酒吧裏的桌椅都遭了秧,踹的滿地都是…


    安又靈想上前勸架,但沈修傑將她護在身後,“靈靈,危險,你別去,我去…”


    話音一落,身側有人撞到了她的小香肩,安又靈猝不及防,猛退了好幾步。


    勉強穩住身子後,突然不知哪裏伸來的一隻腳絆住了她,“啊”一聲,她整體失重,要後倒去。


    “靈靈…”聽到安又靈的叫聲,沈修傑箭步而來,他摟住她的小蠻腰一個旋轉將她護在了懷裏。


    這時殺紅眼的男人趁機“砰”的將啤酒瓶敲在毫無防備的沈修傑頭頂,酒瓶碎了,沈修傑的額頭鮮血入柱。


    驚魂未定的安又靈一聲尖叫,“修傑哥哥…”她抱住沈修傑倒下的身軀。


    現場還在混戰,隻聽一道低沉且帶著濃重威懾的男聲響起,“你們幹什麽,給我通通住手!”


    黑衣保鏢和酒吧的保安同時出動,兩方廝殺的人馬被迫分開。


    南宮劍熙帶著alva走來,他一身深綠黑條紋的襯衫,十足男人味。他麵色極冷,英俊流暢的臉麵輪廓像凝結了寒霜,雙眸清冷幽靜。


    “總裁,你來的太好了,”那桌的人是南宮劍熙的手下,有人跑上前告狀,“總裁,他們手腳不規矩,調息若雨妹子。”


    告狀的人想讓南宮劍熙做主,但意外的接受到南宮劍熙冷眼一瞥,南宮劍熙一向溫潤和煦,這個含著鋒利碎冰的一眼把人直接震住了,懵了…


    李若雨停止了哭泣,她緩緩抬眸,水霧氤氳的麗眸委屈的看著南宮劍熙,南宮劍熙沒給她一個正眼,隻盯著前方正蹲在地上的女孩瞧。


    “嫂子,傑哥沒事吧?”這桌的人把沈修傑和安又靈圍住。


    沈修傑兩眼發黑,甩了甩腦袋才找迴了些神智,安又靈看著他痛苦悶哼的模樣,眼淚直掉,她伸出小手幫他擦著沾了血跡的臉,哭著道,“修傑哥哥,疼不疼?”


    她的小手上沾了血,圍聚的男人看到迅速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擦,“嫂子,你別哭,傑哥看見你掉金豆會心疼。”


    “是啊,嫂子,傑哥不會有事的,我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哄勸著安又靈,想讓她別傷心,這一聲聲“嫂子”傳到南宮劍熙耳膜裏無比刺疼,他覺得太諷刺了。


    “安又靈!”雙掌捏緊,南宮劍熙沉聲叫了句。


    安又靈沒聽清,修傑哥哥是因為保護她才受得傷,她愧疚的要死。


    但3秒後,她的纖臂被一隻大掌攥緊,骨頭仿佛被捏碎了,“嘶…”她在痛抽,而男人一使勁,她一陣轉身就撞上了一副充斥著薰衣草香的堅硬胸膛。


    安又靈還沒反應過來,這桌的人見自家嫂子被對方搶走,當即跑來搶人,“喂,你是誰,我警告你快放開我家嫂子。”


    現場又開始澡動,那桌的人不甘示弱迴道,“那你們調息別人時怎麽沒有覺悟,待會我們打110,你們等著進局子。”


    這桌人氣焰也很囂張,“行啊,打110是吧,大爺還真沒騙你,局子是我家,我讓我爸請你們去喝茶。”


    說著那人要跑來搶安又靈,手還沒碰到安又靈的手腕,南宮劍熙陰測測的道了句,“你再敢碰她,我讓你爸從那位置上滾下來!”


    好大的氣場,那人僵住了。


    安又靈眼裏的眼淚越掉越多,“阿熙,好疼…”她扭轉的纖臂想逃脫他的桎梏,她受了委屈,他不但不安慰她,還用冰冷兇狠的目光瞪她,濃疼她…


    那桌的人聽到安又靈那聲“阿熙”紛紛一僵,李若雨見狀跑上前,她伸手攥南宮劍熙的衣袖,“總裁,你別怪安小-姐,都是我的錯…”


    南宮劍熙正是怒火中燒,哪有心思搭理李若雨,他甩臂拂開她。


    正巧那剛想搶安又靈的人見到李若雨這副虛偽到令人嘔心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他伸手推李若雨,“你再敢給我裝,信不信我趴光了你!”


    李若雨順勢跌倒,“啊…”一聲淒楚的慘叫,她腦袋碰地,地上有一攤酒瓶碎片,她右臉眉宇邊紮上了一塊玻璃,鮮血順著臉腮滑落下來。


    南宮劍熙迴眸看,這一看就是一僵。


    那桌人緊張的包圍了李若雨,李若雨坐在地麵上如小獸般可憐兮兮,她抬著巴掌大的俏麗小臉,淚眼朦朧的看著南宮劍熙,她粉唇半嘟,既委屈又倔強的不讓眼淚滑落。


    安又靈氣到渾身顫抖,這女人果然是陰險狡詐,她傷到哪裏不好,偏偏學著麗姿姐姐傷到眉宇…


    這樣想著,安又靈又恍然憶起剛剛她就是在李若雨身邊摔跤的,她百分之百確定那絆她的一腳是李若雨伸的…


    安又靈正胡亂想著,她纖臂的劇痛得到緩解,原來南宮劍熙鬆開了她,抬腳向李若雨那裏走去。


    安又靈一顆心募然往下沉,下腹又傳來不適,她用小手緊緊攥住肚腹前的衣服,直至手關節發僵,發白…


    酒吧裏的工作人員拿來了醫藥箱,南宮劍熙用鑷子幫她將玻璃碎片挑了出來,安又靈看著她攥住男人的襯衫衣領,聲音酥嗲,還透出一股撒嬌,“劍熙,疼…”


    安又靈無聲的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匯成了一條小河,止也止不住。


    這聲“疼”讓南宮劍熙所有記憶都倒退到了兩年前,那時小棠棠去世,悠棠瘋了,她抓傷了眉宇間的舊疤,鮮血染紅了她白淨的小臉腮,她也是這樣坐地上,淚眼汪汪的看他,輕聲喊“疼”…


    南宮劍熙埋藏心底的情愫被輕易的勾起,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大掌捧住李若雨的小臉,他湊到她的傷口,輕柔疼惜的給她吹氣,“乖,別哭了,這樣就不疼了…”


    此時的酒吧很安靜,男人低醇磁性的聲音清晰落進安又靈的耳朵裏,相對纖臂上的劇痛,她突然驚覺,哦,原來他可以如此溫柔!


    “阿熙…”安又靈用小手抹幹淚,顫聲開口叫了句。


    南宮劍熙瞳仁裏所有的迷失瞬間驅散,手掌僵住,他意識到了他和李若雨姿態的愛昧,她小鳥依人的窩他懷裏,他像是抱住了她…


    他被灼傷,快速拉開彼此的距離,他轉眸看著女孩。


    男人眼裏一閃而過的歉疚和心虛被女孩捕捉到,安又靈梨花帶雨的勾起唇角,她緩緩道,“阿熙,放開她,我不喜歡你碰別的女人…”


    南宮劍熙看了一眼李若雨的傷口,然後對著女孩蹙了眉。


    安又靈懂他的意思,他用一種陌生且不悅的目光打量著她,仿佛在說你的善良到哪裏去了,你不是喜歡救死扶傷的嗎?


    可是…剛剛她蹲在修傑哥哥的身邊,他不是粗魯的將她拽起?第一次厭倦了愛情裏的…不公…


    而且他不懂,不是她舍棄了善良和救死扶傷,而是李若雨她不配!


    可惜他被李若雨的皮相所迷惑,嗬。


    南宮劍熙看著女孩成串掉落的眼淚,心髒像被一隻大掌捏住,生疼生疼…今天的女孩跟平時不一樣了,他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就覺得…有些不安,有些惶恐…


    他站起身,對著alva說道,“送她上醫院,這裏交給你善後。”


    南宮劍熙邁開長腿來到安又靈身邊,他遞給女孩一個“如你所願”的眼神,然後牽著她的小手,帶她離開。


    “嫂子…”有人在後麵叫住安又靈,“你要上哪裏去,你不管傑哥了嗎?”


    安又靈腳步停住,南宮劍熙一閉眸,收斂住所有暴戾的情緒,伸出長臂摟住女孩的香肩帶她優雅轉身,他覆在她耳邊小聲道,“告訴他,你是誰的女人?”


    安又靈一隻小手捏成粉拳,一隻小手撫摸住腹部,她在很長時間裏雙眼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


    香肩上的大掌逐漸收緊,身邊的男人給她最嚴厲的施壓。


    沈修傑的頭腦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他在同伴的攙扶下艱難站起身,女孩哭的鼻尖通紅,上氣不接下氣,他看著很心疼,“靈靈,別哭,我沒事。”


    安又靈輕微的點頭,她闔動著粉唇,小聲道,“修傑哥哥,對不起。”


    她給了南宮劍熙迴答。


    ……


    南宮劍熙開車將安又靈帶到公寓,打開公寓大門,他甚至沒來得及開壁燈,修長的身軀直接將女孩抵到門板上,雙掌“啪”的撐牆壁上,他陰沉的麵色看不真切,但聲音卻噴出火來,“你是誰的女人,恩?為什麽不說?你明知道那不是我要的迴答!”


    一直好脾氣的人,會被當成沒脾氣,安又靈用小手捶打著他的肩膀,“你質問我,那你呢?”


    “我說過不許你聘請那個李若雨,但是你和她一起出差;那晚電話裏我明明聽到了她的聲音,你敷衍我那是女同事;我討厭你觸碰她,今天你卻跟她說乖。南宮劍熙,你究竟將我當什麽了?我是低能兒嗎?”


    南宮劍熙用雙掌將她的兩隻小手扣門板上,他咬牙道,“安又靈,出差是意外,而她的確隻是一個女同事!她眉宇被劃傷了,我幫她一下怎麽了?安又靈,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鐵石心腸,無理取鬧了?”


    她鐵石心腸?她無理取鬧?


    “好,我就是那個惡毒的老巫婆,而她是那朵聖潔的白蓮花行了吧,南宮劍熙你有本事別要我,你去找她啊。”安又靈情緒失控的尖叫出聲。


    話音一落,兩人在黑暗裏對視5秒,南宮劍熙胸膛劇喘幾下,然後垂眸道了句,“好…算你狠!”


    他鬆開她,一隻手掌搭上了門把,打開了公寓大門。


    一腳剛踏出了門外,他的腰腹圈上了兩條藕臂,女孩在後麵抱緊了他,她哭著哀求他,“阿熙,別去找她…不要扔下我,不要拋棄我…我說的是胡話,你不要聽…我求你了阿熙,我求你了…”


    ps:5000字奉送完畢,免贈100字!


    最近這兩天可能虐一點,我知道玻璃心的妹紙受不了,所以這幾天我會保持在5000+的更新,妹紙們可以看得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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