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找了身幹淨的女裙,夏彤洗過澡後穿上。


    用毛巾擦幹頭發,阿婆給她衝了杯熱茶,她和奶奶坐沙發上。


    看見阿婆在這裏,夏彤還是很奇怪的,“阿婆,你經常來奶奶這嗎?”


    阿婆笑,“我是***陪嫁丫鬟,原先是一位廚娘。”


    陪嫁丫鬟?廚娘?


    夏彤立即用崇拜的目光看奶奶,“奶奶,你家好有錢啊。”


    奶奶眯著眼瞄了她一下,“嗬嗬”兩聲笑,又低頭看書。


    說起廚娘,夏彤就有些懊惱,“奶奶,今天來之前媽讓我給你帶了一份魚湯,但剛剛我在樹林裏摔了一跤,湯灑掉了。”


    奶奶放下書,身體靠近寬軟的沙發裏,看著她笑,“丫頭啊,你婆婆今天真的是讓你送湯的嗎?”


    夏彤手一僵,不過很快掩飾住,“對啊。”


    “嗬,既然是送湯,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們的隔壁,向左拐繞個圈就是了,你怎麽跑到後麵的叢林裏去了?”


    奶奶一雙渾濁的眼睛透出精明的光線,她緊盯著夏彤,仿佛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神情。


    夏彤垂下眸,看著手中的茶杯。


    她不是沒懷疑過,傭人是故意指錯的方向!


    當時她問傭人時,戴顥笉就坐客廳裏,她肯定是聽見了。聽見錯誤卻不提醒她,那真相就隻有一個,傭人是聽她授意的。


    退一萬步講,她是林家的少夫人,如果沒有戴顥笉的授意,傭人敢騙她?


    她以為她們婆媳間稱不上融洽,但至少平和,但這似乎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不明白,她將她困樹林裏幹嘛,討厭她,戲弄她,還是痛恨她?


    如果沒有貝兒的出現,她什麽時候才會接她,明天早晨,還是更久?


    想起那個黑暗恐怖的地方,夏彤還心有餘悸。


    抬起頭,她的一張小臉很受挫,她訕笑,“嗬,我想媽是想考驗我,看看我夠不夠機敏,不過我好像讓她失望了。不過沒關係,我會更加努力的。”


    奶奶鼻子哼了一聲,“丫頭,你把人生想的太美好了。你以為隻要你付出十分真心,別人至少能迴贈你一分?你以為隻要你夠努力夠好,別人就會喜歡你接受你?關於你和你婆婆,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明白。”


    她明白嗎?


    她明白的。


    不是有句話叫婆媳是天生的宿敵嗎,但在她婆婆眼裏,她連敵人都不配。


    夏彤有些感傷,焉垮的神情像打了霜的花朵,柔弱到可憐,“可是那又怎樣,她是我媽,我們始終是一家人。”


    “如果婆媳有矛盾,最為難的就是做兒子和做丈夫的不是嗎?澤少工作很忙,所以迴了家,我不想再給他添堵添煩惱。”


    他和***感情本來就淡薄,雖然他一直說他不再奢望母愛,但母愛的缺失始終是他人生的一種遺憾,一處硬傷。


    而且就算是他不想要母愛了,但她想爭取,她替他決定,真的很想很想這世界上能多一個女人去愛他。


    奶奶看了看女人的神情,她一雙凹凸的眼珠下是誰都觸摸不到的世界,她含笑,“丫頭,你就這麽愛澤少嗎?如果某一天你發現你與他是父仇不共戴天,你還愛他嗎?”


    父…父仇不共戴天!!!


    “啪”--清脆的玻璃碎地聲,夏彤手裏的杯子滑落到地上。


    她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瞪著眸看奶奶,嘴唇挪動,“奶奶,你在說些什麽呢?”


    “少夫人,你沒被燙傷吧?”阿婆即刻拿著幹淨的毛巾為她擦拭著腿部的水珠,又命兩個傭人來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奶看著她如此激動的反應,笑的很慈祥,“丫頭,我隻是跟你打了比喻,逗逗你的。”


    夏彤緊繃的臉部輪廓慢慢柔和,她收迴眼光,幾乎喃喃自語,“奶奶,以後這玩…玩笑還是別開了。”


    她抬眸看了看鍾表,一個多小時都過了。她起身,“奶奶,我要迴去了。”


    奶奶也站起身,將她送到門邊,“恩,讓阿婆送你迴去吧。”


    說著她又牽著夏彤的小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手麵,“丫頭啊,這世界很多人生來就是不對盤,或者因為利益的衝突而成為敵人,但他們還是不吵不鬥,相處融洽啊,這就是權力的製衡。有時一味的忍讓和縱容隻會換來更深的欺壓,你要學會反抗明白嗎?”


    夏彤訥住了,怔怔的看著奶奶。


    奶奶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丫頭,你懂了沒?”


    夏彤連聲道,“懂…懂了。奶奶你是在慫恿我對婆婆不孝嗎?”


    奶奶一聽,笑容一僵,“你這丫頭!這可是我看在你每天給我和貝兒準備食物的份上送你的金玉良言,你自己要懂得領悟。”


    ……


    林澤少的醉意表現的並不明顯,修長的身姿邁著鏗鏘的腳步,深邃的墨眸就像是廣袤的夜空,靜謐而璀璨。


    上樓,直接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夏彤。”


    女人不在!


    他推開浴室的門,又找到書房,都沒有女人的身影。


    樓梯口站在一位傭人,他站樓上問,“你看到少夫人了嗎?”


    傭人搖了搖頭。


    林澤少又返迴到臥室,他的腦袋有些暈眩。其實他就喝了一小杯酒,杭總裁說那是他家祖傳佳釀,埋在土裏一百多年的杏花酒,這酒後勁很大。


    他坐床上,拿出手機打電話。


    他總是不遵守約定,她不喜歡他抽煙,他抽了,她不喜歡他喝酒,他今天也喝了,他都可以想象她嬌嗔的模樣。


    想到她,腹下立馬竄上一股yu火,身體立即灼熱難擋。


    他撥出電話,但很快他聽到了她的手機鈴聲,她並沒有帶手機。


    掐斷電話,他正欲起身去找她,這時臥室門開了,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紫柔穿了一件尺度非常大的真絲睡衣,領口是深v的,兩邊的rou球有半側露了出來。睡衣隻能遮著住臀部,她兩條**白皙修長,還光腳踩地上。


    她散落著一頭烏發,嫩黃的睡衣襯得她楊柳細腰,一張水靈的臉蛋此刻更是千嬌百媚。


    林澤少覺得身體開始蠢chun欲動,又一種yu望已經蓄/勢待/發,但紫柔的到來反倒令他眩暈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他冷聲道,“看來那天晚上我說的不夠清楚,現在給我滾,立刻,馬上!”


    提起那天晚上,紫柔還是輕微的瑟縮了一下。


    但她站著沒動,一雙水眸愛戀的流連在他頎拔的身姿和英俊的麵容上,“少爺,我不能走,是…是夫人讓我進來的。”


    是他媽!


    紫柔清楚的感覺前方的男人身體猛然一僵,他那雙眸裏頓時湧出了千萬種情緒,驟痛的,悲憤的,自嘲的…


    最後他斂了斂眸,再睜眼時他一雙墨眸說不出的銳利寒峭,他大步而來,“你不走,我走!”


    他的雙手握上門把,用力,但門已經被反鎖了。


    他渾身的戾氣張揚了出來,清俊的麵容隱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白冰霧氣。他使勁的開門,甚至用腳踹了兩下,但紫檀木的雕花門一點動響都沒有。


    他猛然迴頭,“媽!”


    這一聲他幾乎吼了出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不知是痛意,懼意還是已經蔓延到四肢百骸的yu望。


    他雙眼猩紅著,連額頭的青筋都在跳,他環視著房間,最後定在某一角,他問,“媽,我究竟是不是你兒子?”


    此刻的戴顥笉正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她的麵前是一台液晶屏。


    男人的身影顯在裏麵異常的黑白分明,他臉上掙紮的厲色無比清晰的傳遞到她的視線裏。


    他問,他究竟是不是她兒子?


    她將拳頭捏緊,直到將指甲掐進肉裏才緩解了那種突襲而來的窒息,那是她一生的血淚和恥辱!


    男人激烈的話語持續傳來,“你在我的酒裏下藥了是不是?你將夏彤帶哪裏去了?你在我房間裏裝了監視器?你現在是不是還坐在某處想親眼看著我上這個女人?”


    “我不知道天下間還有沒有你這樣的母親,你竟用如此卑鄙,肮髒的手段去對付你兒子!”


    男人的話帶著巨大的悲愴,他捏緊的雙拳甚至發出骨骼的“嘎嘎”聲響,他以為他對戴是失望乃至絕望了,他以為他不會再為她痛了。


    可是此刻他的身體就像有千萬根針在刺,刺下去甚至連細小的傷口都沒有,但足以疼痛的令他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紫柔被男人猙獰的模樣嚇壞了,她向後退了一步。


    但她耳朵上帶著小型的聲音接收器,此刻接收器裏傳來戴姨的聲音,“紫柔,你還愣著幹什麽,難不成要我教你該怎麽做?”


    紫柔一聽一驚,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成了就能富貴榮華,敗了就被趕出林家。


    況且是那樣一個卓絕的男人,即使什麽都沒有,能跟他過一夜,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咬咬牙,飛撲上前,從背後抱住了男人的腰腹。


    男人倒吸一口氣,內心的痛楚迅速被身體的渴望壓製住,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血液奔騰的亢奮,他已麵臨著爆發的邊緣。


    ps:謝謝oyc2048妹紙的打賞,麽麽噠,愛你。


    謝謝六十九黑,婚紗不滅,黑色的文,寶貝還愛著你呢,高鳳閣虎投我的月票,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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