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便索性脫了鞋坐在他身邊,認真地給他揉著腿,某人眯著眼,舒服地躺在那裏,享受著身上那雙柔軟的小手所帶給他的舒爽的感覺,索性拽過她的手,放在胸口處,哼哼道:“這裏也不舒服,快幫我捏捏。”


    “你不是傷著腿了嗎?怎麽胸口也不舒服?”沈青黎疑惑地問道。


    “十指連心你不懂嗎?”慕雲霆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以為傷著腿,就光腿疼?看來你從來沒受過傷!”


    沈青黎隻得把手伸到他胸口處,反複給他推捏了一番,見他嘴裏直哼哼,又皺眉問道:“我捏痛你了嗎?”


    “沒有,我是覺得好多了。”就憑她那點力氣,還能捏痛了他,慕雲霆閉著眼睛,繼續說道,“好了,再往下一點,肚子也難受。”


    沈青黎隻得耐著性子給他揉肚子,怎麽肌肉拉傷,肚子還疼?到底是真的假的……


    “往下,再往下一點。”慕雲霆陶醉其中地哼哼道。


    再往下就是……


    觸到他腰間支起的衣襟,沈青黎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心裏這才明白過來,索性抓起枕頭朝他扔過去,憤然道:“慕雲霆,你無恥,你少拿這些伎倆來騙我。”說著,騰地起身往外走,這個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得了便宜還賣乖!


    外套間沒人,沈青黎順手從衣帽架上取了外套穿在身上走了出去,清涼的晚飯迎麵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說已經是六月了,可是山頭上的風還是帶著一絲寒意的。院子裏的古茶樹也隨風沙沙作響。


    沈青黎賭氣地朝對麵客房裏走去,反正這院子裏客房多得是,怎麽還不能睡到天亮!


    就讓那個男人自己在那裏裝吧!


    誰知,剛邁出兩三步,卻被人從身後攔腰抱起,不由分說地迴了屋,直接被扔到了床上。隨後便被人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身下:“你想去哪裏?”


    “要你管!”沈青黎拚命地推著他。耳紅麵赤地說道,“有事說事,我不喜歡這樣。你放開我。”


    “我就不放!”慕雲霆低頭看了看她,見她一臉不悅,麵無表情地說道,“為什麽生氣?就因為我迴來晚了?我說我去崇水了!”


    沈青黎見他說得振振有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等等。迴來晚了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跟楠汐公主一起去的崇水,便憤然道:“府裏的人都在茶園這邊忙著品茶會的事情,你倒自己去逍遙去了。不在品茶會上露麵也就算了,還深更半夜才迴來?你去崇水之前,連個招唿都不打。你說我為什麽生氣?”


    去崇水就去崇水,而且讓慕安迴來牽馬的時候。也沒主動捎個信迴來,看來心裏還是有鬼的。


    “慕安不是已經告訴你,我跟楠汐公主騎馬去了嗎?”慕雲霆皺眉道,“再說去崇水,隻不過是楠汐公主臨時起意,我才陪她去的,並不是事先說好了的,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慕安告訴過我你去騎馬了不假,但是那是我問他的,不是他主動跟我說的,這說明什麽,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讓他告訴我,不是嗎?”沈青黎憤然推開他,坐起來,氣憤道,“今天楠汐公主要你陪她去崇水,你二話不說,就去了,明天呢?明天楠汐公主要你陪她去幽州,你是不是也得扔下一切,陪她去幽州?”


    “說來說去,你就是嫌我陪著楠汐公主騎馬去了是不是?”慕雲霆不疾不徐地看著她,心裏一沉,原來慕安那廝竟然沒主動跟她說他跟楠汐公主去騎馬的事情,真想現在就踹他一腳。


    “是又怎麽樣?”生氣就是生氣了。


    “她還是個孩子,你瞎想什麽?”慕雲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嘴角微翹,“你是不是擔心她看上我了?”


    “你倒是希望她看上你吧?”沈青黎白了他一眼,“若是你有這個想法,咱倆趁早拉倒,我給她騰地方,人家公主豈能進府做小?”


    “這個主意不錯。”慕雲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又打量了她一眼,沉聲道,“不過,現在不行,楠汐公主那麽小,近兩年怕是不能生養,祖母又是個喜歡孩子,我也不能讓她一個勁地等不是?這樣,你要騰地方,也得先給我生個孩子再走,祖母有了重孫子,就不會再像催你一樣地催楠汐生孩子了。”


    “你想得美!”沈青黎聽他這樣一說,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惱火道,“慕雲霆,你好沒良心,你把我當什麽了,當給你家傳宗接代的工具呀!別說我沒有孩子了,我就是有孩子了,真到了那份上,我也不可能把孩子留給你,你想娶誰就跟誰去生就是。”


    “你的意思,我若是再娶,你就要離開我是不是?”慕雲霆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燭光下,她的臉因為氣憤而變得格外紅潤,落在他眼裏,偏偏變得格外嫵媚動人。


    “是,我記得我以前說過。”沈青黎眸底閃過一絲黯淡,“因為我不想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雖然我不是你第一個女人,但是我希望我能做你最後一個女人。”


    有時候想想,還得多感謝一下夏婉月,要不是她,慕雲霆也不會打發走他的兩個通房,若是她來的時候,清心苑還有兩個女人每晚眼巴巴地盼著慕雲霆進她們的屋子,那她真的是無法接受!!


    月色一點一點地西沉。


    牆角的水漏已經流盡,鬥狀的漏器自動翻了個身,又開始一滴一滴滴下來,在屋裏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你就是我最後一個女人。”慕雲霆伸手攬過她。指著牆角的水漏說道,“你看,都過了子時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咱們不要為了這些瑣事爭吵了,我以後不跟她騎馬就是,不要生氣了。你看我為了你急匆匆地往迴趕。把腿都拉傷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腿痛?”沈青黎嗔怪道,“裝得跟真的似地。”


    “這不是怕你生氣嗎?”慕雲霆有些尷尬地笑笑,頓時想起了什麽。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紅木盒子,遞到她麵前,柔聲道,“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巴掌大的鏤空紅木盒子,四下裏還鑲著一圈精美的金邊。金邊周圍還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光看盒子就知道裏麵的飾物價值不菲。


    “送給我的?”沈青黎疑惑地問道。


    “當然,給別人的,還敢帶到床上來?”慕雲霆支起手腕。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催促道,“快打開看看。”


    盒子裏裝的。竟然是一套精美的金鑲玉玉蘭花頭麵,這套頭麵是用黃金混合著玉石精心打造而成。上麵的玉蘭花都是用白色玉石精雕而成,花形栩栩如生,宛如初開的玉蘭花,花瓣四下裏又全部用黃金鑲了邊,做工細膩精致不說,還尤為高貴大氣。


    “喜歡嗎?”慕雲霆纏著她的頭發,柔聲問道。


    “喜歡,幹嘛要送我這個?”捧著這麽貴重精致的禮物,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的。


    “傻瓜,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為夫送你的生辰禮物。”慕雲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嗎?”


    其實以前沈青黎也曾經問起過自己和慕雲霆的生日,桃枝和碧桃都異口同聲的說,京城這邊的習俗,除了出生後的第一個生辰要好好慶祝以外,不到而立之年,是不能過生辰的,也就是說,從三十歲以後,才開始過生辰。


    想想自己到三十歲還有十多年,沈青黎便很快把生辰的事情忘到了腦後,不過就不過,反正她又不盼著過生辰,每過一次生辰,就意味著老了一歲嘛!


    “你還記得我的生辰?我自己都忘了!”沈青黎這才猛然想起今天的確是自己的生辰,看到盒子裏的熠熠生輝的首飾,心裏頓時騰起一絲暖意,又問道,“世子,你是什麽時候生辰?”


    “我也是今天。”慕雲霆不假思索地說道。


    “什麽?不會吧!咱倆同一天生辰?”沈青黎睜大了眼睛,欣喜道,那個,怎麽從來都沒有人告訴她,慕雲霆是和自己同月同日生的?


    唯一可惜的是,他跟她不是同年,他比她還大三歲!


    “綰綰,你對我,到底是不上心的,你忘了,去年的今天正是咱們成親的日子!”慕雲霆皺皺眉,成親整整一年了,這女人竟然不知道他們的婚期就是跟兩人的生辰定下的……


    沒錯,一年前的今天,就是兩人成婚的日子。


    “原來今天是咱們的成親周年的日子,這個我倒是忘記了!”沈青黎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至於生辰,我聽說你們這邊不到而立之年之前是不過生辰的,所以,就沒有在意。”


    結婚紀念日恰好是兩個人的生辰,太巧了有沒有?


    “那隻是風俗,但凡成了親的夫妻,都是私下裏過的,咱們既然是同一天,那我禮物都送了,你送給我什麽?”慕雲霆不動聲色地問道。


    深更半夜的,她去哪裏給他準備禮物。


    “等迴去,我再把禮物給你補上。”沈青黎衝他笑笑,把首飾從裏麵拿出來,滿眼喜愛地看了一番,又細細放了迴去。


    既然他那麽喜歡騎馬,那她就送他一匹上好的馬!


    “禮物哪有補的,我今晚就想要……”慕雲霆低頭動情地吻著她,唿吸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為了配合她要孩子,他已經忍耐了好幾天了……


    沈青黎會意,臉騰地紅了起來,順勢倚在他懷裏,仰臉看著他年輕俊朗的臉,嬌聲道:“那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做你的生辰禮物吧!”


    慕雲霆深情款款地看著懷裏這個眉眼如畫的女子,不由地心花怒放,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窗外,風聲依舊。


    屋裏卻是春光滿室,花影浮動,一片旖旎!


    皇甫氏想著蕭太後跟她密談的那些話,竟然一夜無眠,好容易捱到天亮,見窗外窗紙已經發藍,便索性披衣下床,站在窗前沉思。


    蕭太後和太皇太後素來不睦,此次昭武帝臥床不起,太皇太後把持朝政,蕭太後隻是礙於輩分和太皇太後的勢力沒說什麽,其實心裏對太皇太後很是不滿。


    這些年,太皇太後因為不喜昭武帝,並沒有把手裏舊部什麽的,交給昭武帝,那些舊部表麵上雖然忠於朝廷,實際上隻是忠於太皇太後一人而已。


    昭武帝為此很是惱火。


    想暗中出手解決了太皇太後手下的那些舊部,卻被蕭太後勸住,說太皇太後已到風燭殘年,油枯燈盡之時,切不可因為此事再生出什麽波瀾來,不管那些舊部是忠於誰,隻要忠於朝廷就好。


    當初蕭太後好說歹說地勸住了昭武帝沒動手,沒想到現在,她卻因為此事犯了難,若是太皇太後一意孤行地想把滄浪會的那些所謂餘孽餘黨趕盡殺絕的話,那大梁遲早得亂了套,隻是現在皇上生死未卜,太子軟弱,她手裏也沒有什麽勢力,該如何是好。


    蕭太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永定侯府,她前思後想了許久,才覺得當下能力挽狂瀾的,隻有永定侯府了。


    所以她一聽說永定侯府在茶園舉辦品茶會以及去參加品茶會的人家時,便急急出宮攔住了皇甫氏,說讓無論出了什麽事情,永定侯府都要站在她這邊就好。


    想到這裏,皇甫氏捏了捏眉頭。


    她跟蕭太後是手帕交不錯,但是蕭太後畢竟是皇家的人,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不管他們皇家出現什麽事情,她不想讓永定侯府牽扯其中,誰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若不是蕭太後,那永定侯府豈不是危機重重?


    隻是既然蕭太後已經開了口,她又無法拒絕,怎麽辦?


    唉!還是等慕長源和慕雲霆迴來商量商量吧!


    正想著,窗外一道箭影唿嘯而來,呯地一聲插在窗欞上,把她嚇了一跳。(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竹苑青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竹苑青青並收藏世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