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雞。”沈可馨看了看他,想也不想地答道,又抬頭看了看沈青黎,奶聲奶氣地說道,“姑姑也知道大飛雞,說大飛雞肚子上有門還有窗,可馨坐在裏麵不會悶。”


    許錚愣了一下,繼而又不可思議地看著沈青黎,嘴角動了動,表情複雜道:“難道少夫人也曾經見過有門有窗的飛機?”


    原來在這裏,他還能碰到同道中人。


    隻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是堂堂永定侯府二少夫人!


    “小孩子的話,許大夫何必當真?我有沒有見過有門有窗的飛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許大夫別忘了答應下的事情就好!”沈青黎淺淺一笑,彎腰牽起可馨的手,“走,跟姑姑迴屋。”


    感受到背後兩道炙熱的目光,沈青黎索性抱起可馨,加快步子朝清心苑走去。


    直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樹叢當中,夏雲初才收迴纏纏綿綿的目光,一扭頭,見許錚還愣在那裏,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輕笑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光天化日之下,盯著人家少夫人看,成何體統?小心慕雲霆知道了,揍你一頓!”


    許錚握拳輕咳:“夏世子,剛才你也是看的眼睛不眨,難道你就不怕慕大人的拳頭?”


    “哪裏,我是在看那個小丫頭。”夏雲初有模有樣地朝兩個消失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從容道,“以前聽司徒先生提到過一次,說這個小丫頭伶俐的很,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哈哈哈!”


    許錚嘴角一扯。大踏步朝前走。


    “許大夫,等等我。”夏雲初快走幾步,跟了上前,見四下裏無人,悄聲問道,“我姐姐的身子到底如何?能否有孕?”


    他早就向夏氏提過許錚的醫術,可是夏氏總是對許錚的出身嗤之以鼻。說他是江湖郎中。不足為信,還說上次皇甫氏的病是因為服用了那支天山雪蓮,而不是真的是他醫好的。


    沒想到。最近這兩天,夏氏突然問起許錚來了,還委婉地提出想讓他給自己把脈看看,說自己也是有病亂投醫。夏雲初自然不會推辭,便約了許錚來給夏氏把脈。


    “大少夫人。身體康健,並無大礙,至於為什麽遲遲不孕,恕在下無可奉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侯府。不緊不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許錚沉思片刻,又道。“也許,你該讓大少爺去看看大夫。這種事情不一定就是女人的原因。”


    “什麽?”夏雲初大驚,“你是說,是我姐夫?”


    “這樣的事情得看看大夫才能下定論,一個人也生不了孩子不是嗎?”許錚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皺眉道,“隻是在下並不擅長這些病症,大少爺怕是得另尋高人了!”


    “許大夫。”夏雲初咬牙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說道,“五百兩銀子,許大夫能否幫忙給我姐夫看一下?”


    許錚接過銀票,端詳了一番,勉強說道:“既然夏世子信得過在下,在下隻能勉強一試。”


    真他娘的黑!


    夏雲初心裏暗罵道。


    若不是看在這廝隻如此貪財的份上,他還真不屑於跟他來往。


    隻要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什麽大事!


    前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兩人循聲望去,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正朝他們跑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氣勢洶洶的五大三粗的大漢,他們邊追邊喊道:“看你往哪裏跑?”


    那女子撲通在兩人身邊跪了下來,拽住兩人的衣角,泣道:“公子救命!”


    夏雲初眉頭一皺,嫌棄地後退幾步,冷聲道:“起來說話。”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麵前,其中一人上前拽起那女子,罵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娘們,你爹欠了我們的賭債,說好了拿你抵債的,至於我們把你賣到哪裏,豈能有你選,快跟我們走。”


    說著,幾人罵罵咧咧地上前拽她,那女子奮力地掙脫出來,朝旁邊的牆撞去:“我寧願一死也不會去淺月閣任人淩辱。”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其中一個人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甩手兩個耳光,“想讓我們人財兩空?門都沒有!”


    許錚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夏雲初,夏雲初聳聳肩:“跟我有關係嗎?”


    “那,咱們走吧!”許錚無所謂地笑笑。


    那女子再次匍匐到兩人麵前,仰臉看了看兩人,最後目光定格在夏雲初身上,索性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泣道:“公子救命!”


    夏雲初看著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頓覺有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像一個人,眼前頓時掠過那個人的身影,忙神使鬼差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


    “小女薑婭,幽州人氏,隨父前來京城尋親,不想父親竟然去賭場輸了銀子,拿小女抵債……”薑婭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她欠你們多少銀子?”夏雲初冷冷地看著麵前這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屑地問道。


    “迴稟這位爺,一共兩百兩。”為首那人眼前一亮。


    夏雲初不緊不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扔到地上,沉聲道:“欠條拿來。”


    那人畢恭畢敬地把欠條奉上。


    夏雲初接過來,塞到薑婭的手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挑眉道:“你可以走了!”


    “公子,小女薑婭以後就是公子的人了,求公子收留,小女願意做牛做馬地報答公子救命之恩。”薑婭仰臉看著麵前這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楚楚可憐地說道,“懇求公子不要趕小女走。”


    許錚低頭偷笑。


    夏雲初看著這熟悉的眉眼,一顆心早就軟的不行,馬上應道:“那就跟我走吧!”夏雲初並沒有把她帶迴國公府,而是把她就近安置在巷後街的一處私宅裏。


    巷後街離國公府不遠,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


    月上樹梢。


    落華滿地。


    夏雲初不由自主地進了薑婭住的小院,不等敲門,薑婭含羞帶怯地迎出來,屈膝行禮道:“世子。”


    眼前的女子顯然是精心裝扮過了,眉如遠黛,眸似寒星,鬢間斜斜地插著一串串的玉蘭花,身上散著若有似無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浮想翩翩。


    越看越像!


    夏雲初嘴角微翹,信步進了屋。


    薑婭忙上前奉茶。


    她剛來,院子裏還是原來那兩個粗使婆子才伺候。


    那兩個婆子隻是在門房候著,見夏雲初來,自然也不敢進屋伺候。


    “薑婭,我一直喜歡一個黎字,從此,無人時,我喚你黎娘可否?”夏雲初目光爍爍。


    “黎娘謝過世子賜名。”薑婭忙上前施禮。


    “黎娘!”夏雲初忍不住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了一番,隻覺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突然近在咫尺,有些難以置信,幽幽地說道,“黎娘,真的是你嗎?”


    “世子,小女就是黎娘。”薑婭順勢撲在夏雲初的懷裏,柔聲道,“黎娘若能有幸伺候在世子身邊,是黎娘的福氣。”


    夏雲初聽著這糯軟的聲音,心裏頓時澎湃起來,索性一把抱起她朝床上走去。


    少頃,床幔裏傳來男人亢奮的聲音:“黎娘,我終於等到你了!”


    ……


    清心苑,園子裏則是一片歡聲笑語。


    慕霜和慕晴聽說沈青黎從靖州帶迴來一個小娃娃,特意趕來看望。


    吳梨櫻還細心地做了甜點,說小孩子一定愛吃。


    白白軟軟的小點心上還點綴著幾顆小櫻桃,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


    沈青黎拿了一塊塞到可馨的嘴裏,笑道:“看你表姑姑對你多好。”


    不料小家夥不給麵子,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再也不肯張嘴。


    吳梨櫻頓時有些尷尬:“可能是我做的不好吃!”


    沈青黎忙道:“這孩子從來都沒離開過靖州,口味跟我一樣,不太喜歡吃甜的。”說著,便從盤子裏取了一塊放在嘴裏,嚼著嚼著,也覺得味道怪怪的,不但不甜,反而還有些發澀,但是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意思吐出來,又咽不下去,索性起身進了屋,吐了出來。


    “少夫人,您怎麽了?”桃枝見了,悄然上前問道,眸底頓時閃過一絲驚喜,難道是有了?


    “桃枝,你去把外麵桌子上那盤點心端進來,就說我喜歡吃。”沈青黎低聲吩咐道,觸到桃枝臉上異樣的表情,感到很是無奈,丫頭,你想的太多了……


    桃枝依言走了出去,把那盤點心端了進來。


    沈青黎若無其事地解釋道:“這點心味道的確不錯,我先留下了,待我學會了再做給你們吃,我還不會做京城這邊的點心呢!”


    眾人不以為然地笑笑,並沒有在意。


    慕霜和慕晴坐了坐,逗弄了一下孩子,便起身離去。


    吳梨櫻也跟著告辭,卻被沈青黎喊住:“表妹慢走,把你的盤子帶走,省得我還得過去給你送。”


    吳梨櫻會意,皺眉道:“二表嫂,哪裏不對嗎?”


    “你自己嚐嚐吧!”沈青黎麵無表情地把點心推了過去。


    吳梨櫻遲疑了一下,忙捏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裏,嚼著嚼著,變了臉色,硬是把點心咽了下去,咬牙道:“這點心,有人做了手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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