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樣說,我可不樂意了,我哪裏在編排二嫂了,本來就是這樣嘛!”慕琳不服氣地說道,“因為楊嬤嬤的事情,大哥和大嫂還吵了一架,弄得母親很是為難。”


    “那跟你也沒關係。”慕瑤冷聲道,“一個姑娘家,又是這樣的身份,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就行了,亂嚼什麽舌頭?”


    “我嚼什麽舌頭了?母親待咱們向來不薄,難道咱們不應該幫著母親分擔一些家裏的事情?二哥不在,二嫂惹了這麽大的麻煩,難道不應該告訴二哥一聲?”慕琳心裏一陣氣惱,冷聲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裏壓根沒拿母親當娘,心裏隻想著冷宅裏的那個,像你這樣對府裏的事漠不關心的心思,真是枉費了母親對你的照顧。”


    “你給我住口。”慕瑤聞言,頓時紅了臉,咬牙道,“冷宅裏的那個人,你再怎麽不喜歡,你也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這是你此生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知道母親待你好,就應該恪守做人的本分來迴報她,而不是在這裏以挑撥人家夫妻感情為樂,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姐姐你說這話可真沒意思,我隻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怎麽就成了挑撥人家夫妻感情了?”慕琳越是越氣惱,聲音忍不住地高了起來。


    身後,一陣嬌笑聲傳來。


    “哎呀,二姐三姐,你們怎麽又吵起來這是?”一紅一綠兩個身影盈盈朝這邊走來,紅衣女子上前笑道,“敢情我們來得不巧?”


    “四妹真會說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吵架了?”慕琳冷冷看著紅衣女子,一臉不屑,“今兒家宴,是迎接我二哥迴來,哪個會不知深淺地吵架?”


    不就是二房的嫡女嘛!


    有什麽了不起。


    自己雖然是庶女,可也是永定侯的女兒,是府裏名正言順的主子。


    至於二房一家子,隻不過是客居在侯府罷了。


    待祖母百年之後,他們可是要出府另居的。


    心裏一番千迴百轉,冷哼一聲,自顧自地坐到一邊,不再搭理兩人。


    “四妹,五妹,咱們這邊坐。”慕瑤心裏輕歎一聲,上前拉過兩人的手,順勢在不遠處的藤椅上坐了下來,笑問道,“二叔二嬸怎麽還沒有來?”


    太夫人和老侯爺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兩人結發時還是一窮二白的老百姓,後來老侯爺跟隨高祖戎馬一生,九死一生得了爵位後,也沒有納妾,甚至連個通房也沒有,所以,眼下太夫人膝下的三個兒子皆是嫡出。


    老侯爺去世後,長子慕長源襲了爵,尊榮自是不必說。


    二老爺慕長封早年在國子監就讀,後經過吏部考核,在戶部做了個主事,官居六品。


    三老爺慕長碩並沒有住在府上,而是常年攜妻帶子在外經商,通常都是過年的時候迴府團聚。


    而眼前的四娘慕晴是二老爺慕長封的嫡女,是正室柳氏所出。


    她身邊文文靜靜的五娘慕霜,生母則是個伶人,被慕長封看中,當作外室養了起來,後來被柳氏發現,鬧了一場,差點出了人命。


    後來太夫人出麵下令把那伶人遠遠打發了,把剛出生不久的慕霜留在身邊親自撫養到十歲,才讓她迴到菱楓園慕長封和柳氏身邊。


    慕霜長相柔美,像極了生母,讓柳氏很是反感,平日裏冷冷淡淡的,隻是礙於太夫人和慕長封的情麵,也不至於苛待於她。


    倒是慕長封憐其生母不在身邊,對她自然是百般疼愛,吃穿用度也跟嫡女慕晴沒有什麽差別。


    “我們剛去給祖母問了安,父親母親留下陪著祖母說話,說等會兒再過來。”慕晴拉著慕瑤的手,淺笑道,“剛才祖母還說起二姐姐今年已經及笄,這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二姐今年怕是要大喜了。”


    “大姐還待字閨中,怎麽能輪到我?”慕瑤臉一紅,低頭反複絞著自己的衣角。


    其實祖母前些日子曾經暗示過她,說太後早有旨意,說今年八月十五中秋宴在宮裏水月軒舉行,到時候,她的親事說不定會定下來。


    慕霜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裏,隻是悶頭喝著茶。


    她才十二歲,姐姐們說的這些事情貌似離她還很遙遠。


    “大姐,應該,應該不算數吧!”慕晴訕訕地應道,已經出過一次嫁的女子是不能跟尚在閨中的妹妹們比的。


    突然想到柳氏的警告,說侯府那邊人多事雜,去那邊的時候,要少說話,免得讓人拿了把柄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裏,便隨意扯開了話題,聊起了最近繡的女紅,說如意樓新來了一種緞子,花樣繁多不說,工藝特別精細,堪稱絕品。


    當下兩人約定,過兩日就去如意樓看布料。


    “少夫人,奴婢聽說世子迴來後,在二樓呆了一小會兒就去了沐影堂問安去了,想必得等家宴迴來以後,再過來陪少夫人。”翠枝一邊給沈青黎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喜滋滋地說道。


    院子裏有男主人撐腰,誰還敢過來找她們的麻煩。


    沈青黎笑笑,沒吱聲。


    從外麵買狗迴來以後,就沒閑著,又是安頓狗,又是洗澡換衣裳,那個家宴,她是真的不想去。


    “聽畫眉說,世子騎馬的時候傷了胳膊。”秋雁在一邊插話道。


    “世子受傷了?”沈青黎不禁皺眉。


    “嗯,聽畫眉說世子一迴來就去了二樓,當時她本來想上去伺候的,但是龔四說世子在包紮,她上去不方便,所以,她對世子的傷勢也不是很清楚。”秋雁邊說邊湊了過來,跟翠枝一起幫她擦著頭發。


    “哦。”沈青黎應了一聲,她還沒想好,他迴來後,她該用一種什麽樣的態度來跟他相處。


    是盡一個妻子的義務體貼入微地照顧他還是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地過?


    真的,沒想好。


    秋雁見翠枝絞幹頭發,準備給沈青黎梳頭,便衝翠枝討好地笑笑:“翠枝姐姐,我在春暉閣原本就是梳頭的,會梳好多種發型,就讓我來給二少夫人梳頭吧!”


    “那你給我家少夫人梳個好看的發型。”想到沈青黎一會兒要去參加家宴,翠枝想也不想地把梳子遞給了她。


    沈青黎心裏想著事情,竟一時沒聽清兩人說了什麽,隻是任她們在自己鬢間別上各種釵環珠翠。


    秋雁熟練地挽著手裏的烏發,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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