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的耳朵好靈,一聽到外麵的開門聲,連媽媽講的故事也不聽,成了隻小兔子,從沙發上跳起,高興地叫著“爸爸”跑去迎接。


    當然,爸爸給他的獎賞特豐厚,會雙手抓著他的,像個空中飛盤一樣轉著,轉飽了,又站在爸爸的肩膀上,舉著小手去碰天花板,還學說著:“高,爸爸,高。”


    樂樂的意思沈可心當然明白。


    她也開心地看著著父子倆親熱,然後去燒好吃的,慰勞勤奮耐勞的父親和活潑可愛的兒子。


    此時,阿瑞就會拿著皮球,把兒子帶下樓去,當著眾人的麵,盡情炫耀著父子之愛。


    不過,往往很多時候,等沈可心去叫他們迴家吃飯時,樂樂已被那幫單身漢叔叔拐了去廠部球場玩耍了。


    “兒子呢?”下樓來找父子倆迴家吃飯的沈可心,逮著阿瑞就問。


    “他們抱走了~”爸爸無可奈何地迴答著。


    然後盯著媽媽,眼神裏的話是:“誰叫咱兒子,聰明可愛,嘴巴又甜,叔叔也會叫了,還叫個不停。”


    “誒~兒子的時間多寶貴,怎麽又給分享了?”平時很大方的沈可心,在這件事上絕對的小氣,特摳門,總會埋怨阿瑞把樂樂放跑了,又少了與樂樂呆在一起的寶貴時間。


    當然,她也隻能在自己屋裏悄悄地埋怨。


    最後,沈可心就攛掇著阿瑞,讓樂樂待到國慶節。


    “你不旁聽啦?”阿瑞會故意好奇地問著。


    “兒子要緊~”沈可心頭都不會抬一下,隻顧同兒子玩著。


    阿瑞聽到沈可心這麽一說,那表情裏閃現的光不亞於看到了流星閃過的驚奇。他覺得自己找到了可兒的又一根軟肋,也就相當於找到了半根打陀螺的鞭子了。


    “你上班誰照顧孩子?”明知沈可心說這事之前,定已經找好照顧樂樂的阿姨,還明知故問。


    “我今天去了幼兒園,原來的阿姨願意照看樂樂。”


    “明天就打電話去。”其實,他比沈可心還樂著,不用商量立馬就當了使槍的了。


    阿瑞自從家裏裝了電話,連家信也懶得寫了,就說打電話方便,可惜了一手好字。


    “對了,明天你去阿婆家一趟,煤氣要換了。”


    “阿婆身體怎樣?”


    “不錯!今天還碰到了齊教授和阿姨。隻是今天阿姨又傷心了。”


    “怎麽啦?”


    “齊靈哥哥估計不會迴來了,在澳洲找好工作,王丹春節前要生了,要叫她媽媽出國照顧月子。”


    說到這,沈可心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從17歲出來,才迴家幾趟啊。


    “阿瑞,我想帶樂樂迴家一趟,樂樂也該叫他外公外婆了。”沈可心看著阿瑞說著,她知道阿瑞肯定會同意,隻是心裏也想阿瑞一起去,又擔心請不了假,就隻好說自己帶樂樂迴家。


    “對了,今天樂樂很厲害,我教他,他竟然會叫阿太了,叫齊教授阿公,也會叫阿婆了。”“這小家夥,突飛猛進了!這點啊~像你!”這迴,阿瑞把母親與兒子一起誇了。


    “你什麽時候迴去?我明天去阿婆家,一同拿票去。”


    “後天吧!”


    人總是慢慢長大的,子女與父母的那種情感,隻有子女自己當了父母以後,才會深切體會到。


    將心比心。


    第三天,星期四晚,他們真的迴沈家村,而且是三人一起的。一下火車,又立馬去買了周日晚上迴城的票。


    沈可心看著阿瑞一起迴家,別提有多高興,當然阿瑞要求隻在家裏待三天也答應了。


    一大清早,母親剛開了大門,眼前就出現了女兒女婿和外孫。


    “媽,我們迴來了!”叫的嘴甜的還是阿瑞,本來是沈可心應該說的一句經典台詞,總是會被阿瑞在沈家村給盜用了。


    反正,母親也覺得女婿比女兒好。不管它,沈可心才不會妒忌這些。


    母親看著樂樂就是笑,隻是小家夥還在睡夢中。


    隔代親,這三個字還真是特經典。


    盡管沈可心與母親總是磕磕碰碰,母親也老是嚴苛對待她。


    但在樂樂這裏卻完全不一樣了,變天了啦!母親成了羲和——日母。


    反正,沈可心就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母親竟然放下廠裏繁忙的事務,破天荒,一個人霸占著樂樂,樂樂長樂樂短,簡直成了《山海經》裏的羲和沐日。


    母親的廠子,當然又翻了一倍,把老四合院的一半老屋都成了廠房。


    外麵的諸多事宜,都甩手給了小妹,而隻有初中畢業的小妹,也以驚人的速度,趕著改革的浪潮,奮起直追。


    原來隻是代加工的小作坊,成了擁有50名工人的服裝廠,當然還不包括拿夥計去家裏加工的工人。


    落日的餘暉下,已經長成到大小夥的小弟也迴來,盡管才15歲,個子卻與阿瑞不相伯仲。


    弟弟也是很奇怪,不知是姐姐親生還咋滴,竟然扔下二姐,拉了二姐夫就去樓上自己的房,看他的字去。


    二人剛上了樓,外麵就來了個溫和禮貌的帥小夥。


    小夥子見著沈可心,都沒人介紹,直接叫了‘二姐’,然後笑嘻嘻抱了樂樂去老屋。


    母親說:“帥小夥叫華華,是小妹的男朋友,婚期已定,元旦舉行。”


    不用說。沈可心一定一定的迴家參加小妹的婚禮了。


    話說,那姐夫小舅子二人,躲著在樓上,晚飯都燒好了,一直到沈可心上去叫了又叫,母親也喊了又喊,才說就下來。


    妹妹和準妹婿倆,也迴來了,隻是半路,拉著樂樂在鵝卵石道上,踟躕不前。


    怎麽迴事?


    原來,小家夥也同沈可心兒時一樣,對著那,她一直認為是“家”的鵝卵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拉著姨媽姨父,非得一塊塊踩了,甚至還要摸了才肯往前。


    母親笑著說:“其母必有其子,你小時候就這樣的。”


    沈可心聽了一陣笑,我的基因如此強大?


    不過,她的腦海立馬放了電影:可心不肯走,母親有事,隻好一把拽著走,然後又演繹一場打罵和哭鬧的經典一幕。


    這下,沈可心從樂樂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淘氣調皮倔強固執。


    想到這,她不由得對母親又增加了幾分愧疚,原來母親的嚴苛也是有來由的。於是更加堅信,本來就篤定的,她還真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還真是笑話,沈可心小時怎麽就懷疑自己不是母親親生的呢?!


    n個?成n次方,趕著光年,莫名其妙在腦海翻跟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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