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


    大凡經過九年製的人都知曉,可要知道裏麵到底有些什麽東東,又要去怎麽理解,就是窮盡三生三世也未必通曉。


    不過,不通曉沒關係,懂得一點是一點,不辱沒先祖就是了。


    沈家姑娘有時也是蠻有自知之明,挺知足的。


    元曲,對於喜愛曆史和文學的沈可心來說,還是知道點什麽是元曲,也曉得幾首,卻不知裏麵真正的還有些什麽。


    曆史課上,老師倒是說過,元曲是以宋代的雜劇演變而成,是盛行於元代的一種文藝形式。


    可知道是一迴事,裏麵究竟是些什麽總也得知道不是?


    元曲就擺在麵前,還不仔細看看?


    沈可心忘乎所以,仿佛書是她的了,竟翻著找那首課本裏學過的,耳熟能詳的,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仿佛要考證此本是否真元曲。


    可笑之至!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她一邊翻著,一邊低吟著。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那伊玄瑞也不賴,隨即和著。


    “嗯!在這裏~”沈可心高興地指著,還特意給伊玄瑞看,仿佛兩人很熟了似的,先前的不適應,隨著小橋流水,西風瘦馬,跑得無影無蹤了。


    “往後翻,還有馬致遠的另一首秋思。”他好像也沒了陌生感,忘記了剛開始的尷尬。


    翻看了一會,終究是要理解的太多,腦風暴也不夠使的。興致也就沒隨太陽的熱情而高漲了。


    沈可心把在手的書懷給了伊玄瑞,閃動著驚奇猶存的眸,也沒忘嘴角上揚,報以謝意。


    這伊玄瑞倒也大方,竟然說你要是喜歡就先看著唄。


    她倒是想啊,不過還是婉拒了,說以後有機會再借就是了。


    就是嘛!又不是學習筆記,拿著抄情有可原,這書是人家剛淘的,如何狠心奪愛?!


    我沈可心可不是這種人。


    書看完了,倆人總不至於再傻坐在椅子上吧?好像也沒那麽熟,再談論些什麽話題,難倒大眼瞪小眼?!


    本來兩人就隻是在夜校有接觸,也隻有抄筆記的交情,對了!還有幫著放低坐凳的。


    沈可心想說她有事先走了,又不好意思開口,剛剛還看了人家的書,怎麽翻臉就走人呢?


    腦殼疼!


    “要不~我們去那邊走走?”好聲線如及時雨,溫潤在沈可心的耳膜。


    走走總比傻坐著好吧。


    如此一想,沈可心就很自然地站了起來,指著去醫院的方向說道,“要不往那邊走,等下我有事要去h17醫院。”


    她這樣一說,既給了伊玄瑞麵子,也給了自己溜走打埋伏。


    也是啊,同學間一起走一走,不失禮貌,日後也好想見,還要借人家筆記使不是?!


    當然,沈可心的內心好像也不是很排斥他了,因為她感覺到過他溫和的眼神,一刹那間有堂哥眼裏的那種真誠,自然也就有了踏實感。


    沿著湖堤往前,下午的太陽正勇敢的越過料峭的春寒,成了名副其實的暖陽,撫摸著堤岸的人們,也在湖麵灑下熠熠的波光。


    伊玄瑞推著他的車,沈可心跟在旁邊,隻有車輪的呱呱聲,還有倆人的腳步聲。


    當然,這腳步聲是因為沈可心過於無聊而集中注意力勉強感覺出的。


    “哎~這裏不讓騎車帶人,不然~”推車的人,沉默了一會,終於被車輪的咕嚕聲所啟發,開始沒話找話了。


    “不用,走著蠻好!”沈可心當然是不想在車後帶著的,有那麽熟嗎?


    “要不,我們去不孤山~”伊玄瑞終於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孤山雖是山,卻隻能算是高坡。隻不過這高坡有無限的生機,可謂是藏龍臥虎之地——當然藏的是文人墨客的傑作咯。


    以前沈可心也隻有同堂哥來過,堂哥雖也讀過比沈可心還多的詩書,可惜醉翁不在酒。


    來也是走馬觀花,給個形式而已。


    沈可心在h成三年了,隻來過一次,對不孤山當然還是陌生的,就任由伊玄瑞帶著觀賞,找個好去處。


    反正繞著坡的都是畫舍、書齋什麽的,沈可心不懂也想熏染些墨香氣息,重溫爺爺在世的那光景。


    她被伊玄瑞帶到了一處樓閣,未進門內就有種濃濃的書香氣撲鼻而來。


    二人也沒有張揚,悄然進內。


    隻見裏麵是清一色的老者,一個老板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剛想說什麽,一看是伊玄瑞,好像很熟悉似的說了一句‘隨便’,就顧自忙去了。


    或許是難得進去倆年輕人,那些老者也是朝他們望了望,不語,自顧欣賞著眼前的書畫。


    伊玄瑞帶著沈可心邊欣賞邊踱進裏屋,來到最裏麵的正堂,指著二幅牆上掛著的字,對沈可心近似於隻有他倆聽到的聲音,說道,“伊秉綬的字。”


    沈可心沒看到過伊秉綬的字,隻聽爺爺說過清朝有這麽一個名人,說字特好,寫的也是顏體。


    左邊的一幅是隸書,放縱飄逸,虛實肥瘦,古韻非凡,讓人看了驚歎不已。旁邊的老者竟在竊竊私語,好像在說著估算著多少美金什麽的。


    右上的是一幅行書,沈可心琢磨了半天,才在伊玄瑞提示下,弄明白寫的是《九秋感懷》——蒼狗如雲墮地來,何方戲亭許登台…….


    那行書真的是不得了,那似乎熟悉的神韻,看的是令人如癡如醉。


    “伊秉綬是我叔祖,伊朝棟是我的先祖。”伊玄瑞突然在沈可心的耳邊說著。


    “啊!對呀~”沈可心驚地差點叫了起來。


    是啊!人家姓伊,莫名其妙帶她來這裏,原來是炫耀他的家世來的?!


    切!


    我還是沈約的後人呢?


    比什麽比?!


    沈可心腦子裏一頓感慨,也隻是暗自調侃著伊玄瑞。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不過,不管伊玄瑞是否吹噓,沈可心對這個名人之後,自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你練過你伊家的筆墨?”出得樓閣,沈可心很自然問起。


    “練過一些。”


    “我可是練毛筆,差點挨一頓戒尺。”沒心機的沈可心,說起這種醜事,絕對二百五。


    “我豈止一頓打,打得手都腫了。”其貌不揚的伊玄瑞也不羞羞,還補了一句,“我爺爺打的,說我們這一房就我一個男丁,我不練誰練?!”


    這伊玄瑞說起被他爺爺揍,沈可心一聽,幸災樂禍,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是不矜持的哈哈笑。


    也是這種沒有拘束的笑聲,把兩個人原本的那種尷尬解了圍。


    “笑吧~我都被被打傻了!”上著台階,伊玄瑞突然迴過頭,一本正經地的說了一句,那臉還是紅了一下。


    “你傻?!鬼信!”沈可心顧自心裏嘀咕,也不反駁,笑著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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