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事查清楚了,於是立刻對其他人說道:“咱們別說那麽多了,先進去看看吧!”


    文青山點了點頭,彎腰低頭,鑽入了那條拱道之中,其他人也都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洞道內彌漫著一股腐屍散發出來的惡臭味,不過除了這股惡臭味之外,還隱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氣息。這股香氣似乎有些熟悉,我肯定是在哪裏聞到過類似的氣息,隻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但無論如何,這股香氣與腐屍惡臭味混在一塊,確實不怎麽好聞。


    我屏住唿吸,緊跟在文青山身後慢慢往拱洞內走,走了大概也就七八米遠,文青山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停下了腳步,我將腦袋伸到前麵一瞧,隻見就在離我們約摸三四米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人。


    這人身穿一身黑夾克,身旁還有一攤早已變黑發幹了的血跡。不用說,這應該就是黃四所說的那具屍體,而那股子惡臭味也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們再往前走了兩步,看清楚了他的麵孔,我差點沒把早上吃的肉包子吐出來,那張臉,早已是麵目全非,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而且,還隱約可見有什麽東西在上麵蠕動,倘若不是生在腦袋上,很難想象那竟然是一張臉!


    文青山皺著眉頭說:“根據時間推算,這家夥應該是半個月前死在這裏的,如今屍體都已經腐爛了。”


    我們幾個緩步走到那具屍體旁邊,海湖子等人都用手掩住口鼻,並皺緊了眉頭。


    夏龍生開口問道:“在這家夥臉上爬著的該不會是蛆吧!?”


    “不是蛆是什麽呢!”


    夏龍生四下瞧了瞧,疑惑地說:“可這裏麵也沒見蒼蠅,又哪來的蛆呢?”


    他話音剛落,文青山立刻轉頭問道:“你說什麽?”


    “我是覺得奇怪,要是這具屍體真是生蛆了的話,應該滿是蒼蠅在飛才對,可你們看看,這周圍別說是蒼蠅,就算一隻蚊子也沒有!”


    聽夏龍生這麽一說,我不由得微微一怔,還別說,這周圍當真是一隻蒼蠅都沒有。這可真是奇怪了。


    我心裏正納悶,文青山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摸出一枚銀釘,彎下身子,將銀釘朝著那張無比惡心的爛臉紮了一下。


    “文老板,你這是在幹什麽?”


    文青山並沒有迴答我,而是盯著手裏的銀釘,仿佛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這好像還真不是蛆,至少不是普通蒼蠅下的蛆!究竟是啥玩意,我也沒見過。”


    文青山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欲,我立刻湊過去一瞧,這才發現,在文青山手裏那枚兩寸長的銀釘的頂端,挑著一條個頭很大的白色蛆蟲。這蛆蟲的個頭不是一般地大,足足有兩三公分長,筷子般粗細,比普通蛆蟲大了數倍不止,那條蛆蟲被銀釘


    見到這蛆蟲,我頓時腦子裏一激靈,明白過來這究竟是啥玩意,我脫口驚道:“這是香屍蛆!”


    文青山轉頭看著我:“你見過這玩意?”


    我點了點頭:“何止見過,當初我還差點死在這東西的手裏!”


    我的話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海湖子有些不敢相信,問道:“這小小的蛆蟲有這麽厲害?居然連石宇兄弟你都對付不了?”


    我笑著說:“嗬嗬,那時候我才十幾歲!”


    “這香屍蛆究竟是什麽來頭?”文青山問。


    “這香屍蛆其實並不是蛆蟲,隻不過因為模樣很像蛆,所以才叫這名,實際上,它是一種寄生蠱蟲。”


    文青山臉色微微一變:“什麽!這東西是一種蠱蟲!?”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香屍蛆一般以腐屍為食,而且,它們排泄出來的糞便會散發出一種奇怪的香氣,這種香氣能夠防止其它昆蟲靠近。”


    聽我這麽一說,夏龍生恍然大悟:“我說這怎麽還彌漫著一股子香氣呢,而且居然一隻蒼蠅都沒有,原來都是這東西在作祟。”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轉頭問我:“方才你說曾經差點死在這香屍蛆的手裏,這東西有何厲害之處?莫非有毒?”


    我搖了搖頭,說:“有沒有毒我倒是不知道,聽翟伯說,這玩意兒會偷偷地鑽入人體或是其它動物的身體之中,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人或動物體內,控製寄主的行為,目的便是將寄主殺死,然後吸取寄主體內的精血。”


    聽我這麽一說,海胡子和夏龍生以及羅全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幾步,羅全還拿手電筒往地板上照了照,似乎生怕有香屍蛆爬到他身上。


    夏龍生怔怔地問道:“這家夥難道是被香屍蛆殺死的?”


    “這應該不至於,香屍蛆不會主動攻擊人,它們一般是等人睡著了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鼻孔或是嘴巴鑽進人的身體裏去,我想這家夥再怎麽也不可能在這鬼地方睡覺吧!”


    文青山皺著眉頭說:“看來這家夥應該是先遭到了襲擊,死了之後,這些香屍蛆再鑽入屍體當中。”


    他話音剛落,夏龍生立刻說道:“我就說嘛,肯定是因為分贓不均,這家夥被他的同夥給滅口了。”


    我擺了擺手,說:“不!他恐怕不是被他的同夥殺死的,而是被母蠱!”


    文青山微微一怔:“母蠱?什麽母蠱?”


    我解釋道:“香屍蛆屬於群居物種,它們的生活習性與蜜蜂、螞蟻之類的昆蟲相似,在其族群當中,有一條母蠱,相當於蜂群中的蜂王,而普通蛆蟲則相當於工蜂,它們四處吸取精氣,供養母蠱,待母蠱吸收了大量的精氣之後,便會修成蠱精,蠱精能夠長到家貓那麽大,會自行覓食,而且它的唾液中含有劇毒,獵物隻要被它咬上一口,不消片刻即會昏迷,然後它便會慢慢吸幹獵物的精血。”


    “你說什麽!?一條跟家貓一般大的蛆蟲!?這也太誇張了!你該不會是嚇唬我們吧?”夏龍生並不相信我所說。


    我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我可沒嚇唬你們,我就曾經碰到過這麽一條這麽大的母蠱,還沒成為蠱精,但速度也是極其之快,我被它給咬了一口,當時就昏迷了過去,倘若不是翟伯,恐怕早就沒命了。”


    聽我這麽一說,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大家四下環顧,似乎生怕從哪兒衝出一條巨大的蛆蟲來。


    我倒是不懼,雖說曾經差點死在母蠱的手裏,但今非昔比,如今且不說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近乎成神的境界,關鍵是我早已是百毒不侵。及時那蠱精的唾液再毒,我也不放在眼裏。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得確定眼前這具屍體的真實身份。我走到屍體旁蹲下身子,先瞧了瞧那張早已麵目全非的麵孔,近距離看,愈加感到惡心,我隻覺胃裏一陣翻騰。而且關鍵是那張臉早已是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經不明顯,更別說是找一顆黑痣。


    我隻得查看他的右耳,據黃一仙說,馬元景的右耳當年在對付血屍的時候被削掉了一截,如果這人的右耳少一截的話,那基本也就可以確定,他就是我的大師伯馬元景了。


    由於這家夥的腦袋是往右偏,剛好將右耳壓在了下麵,沒辦法,我隻得用手扶著他的腦袋,然後慢慢將他的腦袋擺正。


    站在一旁的海胡子見狀,吃驚地問道:“石宇兄弟,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我並沒有迴答他,因為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頓蒼蠅大餐似的,惡心難受到了極點,不但要麵對一張時不時有白色蛆蟲爬出的血肉模糊的臉,而且有香屍蛆竟然都已經爬到了我的手上。估計這會兒隻要我一張開嘴,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就會立刻嘔吐一地。


    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那張臉,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屍體的右耳上,然而待我將屍體的腦袋擺正後再定眼一瞧,卻一下子怔住了,因為這家夥整個右耳的耳廓都已經被香屍蛆啃食光了,而且還有幾條肥大的白色蛆蟲正從那血肉模糊的耳洞中爬出來。


    看到這場景,我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文青山忙走過來,用手在我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並拉著我往後退了幾步,海胡子則笑著調侃道:“嗬嗬,沒想到像石宇兄弟這麽強的人也會覺得惡心呢!”


    我一邊嘔吐,一邊喘著粗氣說:“你有種近距離扶著那顆腦袋試試!”


    “說起來我還正想問你,你沒事去摸那顆腦袋幹嘛呢!?要驗屍的話待會讓那老張頭來不就得了麽?”


    我用袖口抹了抹嘴巴上殘留的嘔吐物,沒好氣地說道:“驗屍關我屁事,我是想看看他的耳朵!”


    “看他的耳朵?為什麽要看他的耳朵?”海胡子不解地問道。


    沒等我迴答,文青山在一旁說道:“石宇隻是想確認一下這個人的身份!”


    海胡子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臉的疑惑,夏龍生問:“看耳朵就能確認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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