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文青山的眼神,我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忙問道:“文老板,你……你盯著我幹啥?”


    未等文青山迴答,林光遠在一旁說道:“你的印堂發黑,隻怕魔魂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


    “什麽!?魔……魔魂已經……”我話還沒有說完,隻覺腦袋一陣發脹,緊接著便開始疼了起來,那是一種我以前從未有過的疼痛感覺,腦袋仿佛隨時都會炸開了似的,我捂著腦袋“啊!啊!”地大叫了起來,文青山見狀,趕忙伸出手在我的後脖子處點了一下。


    他這麽做是想封住我的穴位,以減輕我的痛苦,然而沒想到的是,他這麽一點,我非但沒覺得好受一點,反而愈加疼痛了。


    文青山不免有點慌神,忙向林光遠問道:“林老前輩,現在該怎麽辦?”


    “為今之計,隻有試試看能將他體內的魔魂逼出來了!”林光遠說著,走到我的身後,一掌推在我的後背上,霎時間,我覺得一股熱氣由我後背傳導至全身各處,頭疼感也稍微減輕了些許。


    然而隻是過了片刻,便仿佛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從我體內迸發了出來,站在我身後正在用內氣為我逼除魔魂的林光遠竟被這股強大的氣流給衝了出去,甚至就連站在一旁的文青山也被衝到在地。


    而也就在一刹那間,我隻覺腦袋一片空白,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從昏迷的狀態蘇醒過來,腦袋已經不疼了,睜開眼睛,發現我正置身於木屋前的空地之中,一縷斜陽透過濃密的樹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不禁有些納悶,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明明是在古墓當中,現在怎麽被弄到屋外來了呢!?


    我下意識地扭頭瞧了一眼,發現文青山和林光遠都在旁邊坐著,他倆似乎都受了傷,臉色不太好看,兩人正緊閉著雙目,雙腿盤坐,看起來像是正在調理內息。


    我一骨碌坐起身來,這才發現,我不但腦袋不疼了,甚至就連胸口挨得那一記摧心掌,如今也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我還特意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胸口,的確已經不疼了,感覺身體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盡管我有著異於常人的傷勢恢複能力,但怎麽會這麽快就完全恢複了呢?難不成是我已經在這裏躺了很久?而且,就算傷勢迅速恢複說得過去,可我還被所謂的魔魂侵體而入,那麽進入我身體內的魔魂又到哪去了呢?


    我正納悶,聽到動靜的文青山睜開了眼睛,文青山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開口問道:“石宇,你的傷……難道已經恢複了嗎?”


    我活動活動了手腳,迴答說:“感覺好像應該已經沒啥事了,文老板,我昏過去多長時間了?”


    文青山看了看表,說:“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吧。”


    “什麽!才一個小時!?”我不由得吃了一驚,我原本以為我至少昏迷了一兩天,要不然傷勢不可能這麽快恢複,卻沒想到才過了一個小時而已。


    文青山笑道:“怎麽,莫非你還嫌昏迷的時間不夠長?你若再不醒來,咱們恐怕就得在這地方過夜了。”


    我忙解釋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奇怪,這迴傷勢怎麽會恢複地這麽快!”


    林光遠看了看我,問:“你當真覺得自己身上傷已經完全痊愈了嗎?”


    我點了點頭:“不但痊愈了,而且好像還充滿了力量,林老爺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林光遠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而且侵入你體內的魔魂……”話說到這,林光遠欲言又止。


    一聽魔魂,我忙追問道:“侵入我體內的魔魂怎麽了?”


    林光遠頓了頓,緩緩答道:“那魔魂似乎自行消失了。”


    “消失了?”我微微一怔。


    林光遠點了點頭:“你昏迷過去後不久,你印堂穴處的黑印便消失了,而且無論氣息、脈象都恢複了正常,魔魂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文青山接過林光遠的話說:“非但如此,這周圍的氣場似乎也發生了改變,剛才我用羅盤查看過,竟然已經探測不到絲毫陰邪之氣了。”


    “怎麽會這樣呢?”我吃驚地說道。


    林光遠說:“你體內擁有龍魂之力,正是陰邪魔魂的克星,想必是龍魂之力壓製住了魔魂,至於這一帶的陰邪之氣為何會在一瞬間消失,我倒也沒想明白。”


    “等等,你說是我體內的龍魂之力壓製住了魔魂,難不成魔魂還在我體內?”


    “應該是如此,所謂魔魂,其實與我們常說的魂並非一迴事,而是一股強大的邪力,這股協力不生不滅,所以不可能憑空消失,而現在周圍又完全探查不到一絲陰邪之氣,說明魔魂極有可能是蘊藏在你身體之中。”


    聽了林光遠這麽一說,我頓時急了:“我靠!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林光遠說:“你也別太擔心,你畢竟是龍脈傳人,又有龍魂之力護體,那魔魂即使在你體內,一時半會應該也傷不了你。”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心裏仍難免有些隱憂,要是魔魂真在我體內,也不知那邪乎玩意什麽時候又弄得我頭疼欲裂,那滋味可實在是太難受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見時候已經不早,我們便準備離開,林光遠並不打算跟我們一塊走,他說他自有去處,於是我和文青山就此與他別過,沿著那條羊腸小道往山林外走去。


    我們走到半道的時候,一群鳥兒飛了過來,落到了我們身旁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見此情形,文青山笑著說:“這座林子邪氣已經散盡,鳥兒終於迴來了。”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林子裏的邪氣是沒了,可我身體裏的魔魂又何時能夠除去呢!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想到體內有可能隱藏著邪力強大的魔魂,我就像是吞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我琢磨著這事一直到了半夜,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掛在胸口的那塊石牌微微一熱。那種感覺就像是觸電一樣,我一下子便從迷迷糊糊的狀態清醒了過來,趕忙伸手摸了摸石牌,卻明明沒有任何變化。


    我正禁覺得納悶,忽然一團黑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隻覺背脊一涼,霎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由於是大半夜,屋內幾乎一片黑暗,隻能借著屋外的星光依稀瞧見屋內家具的輪廓,我不敢怠慢,趕忙坐起身來,將手伸到枕頭底下,摸出龍牙握在手中,並低聲問道:“是誰?”


    並沒人迴應,我扭頭瞧了一眼房門,是關著的,而且我記得我臨睡前上了鎖,所以不太可能是賤賤和牛胖子在跟我惡作劇,更何況他倆就算要惡作劇,也不可能選擇在這大半夜裏。


    看來是我眼花了,也有可能是產生了幻覺,人在迷糊的狀態下,最容易產生幻覺,這樣一想,我心裏稍微放鬆了些許,正準備躺下來繼續睡,卻忽然一個陌生而又低沉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是我!”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刹那,我嚇得心髒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屋子裏居然還當真有人!關鍵是他怎麽溜進來的!?


    我趕忙四下掃了一眼,借著夜色,發現在屋內一處角落裏似乎有一團黑影,但因為光線太暗,也沒法看清楚究竟是什麽。


    我顧不得那麽多,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按亮了屋內的燈光,再扭頭往那處角落一瞧,驚得我差點喊出聲來。


    隻見在那處角落裏,居然聚集了一團人形黑霧!


    我瞪大眼睛,緊盯著那團人形黑霧,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是人是鬼……”其實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玩意兒不可能是人,必定是鬼無疑,隻是一般的鬼並不能聚氣成形,除非已經修成了魔,比如當年依附在那條千年蜈蚣身體裏的鬼邪,便是已經近乎成魔的鬼靈,但很顯然,眼前這團黑霧的道行更高,因為它說話的語調幾乎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那團黑霧再次說話了:“看來你是不記得貧道了,當年幸得你那塊乾坤石的庇佑,貧道仙魂才得以安身立命。”


    貧道!?乾坤石!?再聯想到剛才胸口那塊石牌曾經微微一熱,我頓時腦子裏一激靈,明白了些什麽,驚道:“你……你莫非就是當年附在我的石牌裏的鬼靈!?”


    “正是貧道!”


    我一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隻鬼靈依附在我的石牌內已經有好幾年了,這麽些年來,我們之間隻打過一次交道,便是那次我遭到千年蜈蚣的攻擊,他幫我擊退了依附在千年蜈蚣體內的鬼邪,其實嚴格上來說,也稱不上打過交道,因為我壓根就沒瞧見他,還是事後能夠洞悉陰陽的鬼眼陳告訴了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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