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翻看一本著於前秦時期的古書,頭也不抬地說道:“咋了,難不成是又有人打架,這迴還把人打死了?”


    湘沙市民風比較彪悍,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就在前兩天,文物街上就因為有人販賣假古董而發生了持械鬥毆,還有好幾個人被砍傷住院了,所以在我看來,鬧出命案也是意料中的事。


    誰知牛胖子卻說:“不……不是打架,是……是謀殺!昨晚上死的。”


    “謀殺?”我微微一怔,抬起頭來:“難不成是為了搶奪什麽值錢的文物?”


    “還不知道,警方正在調查呢,都不讓人靠近現場。死的是墨玉閣的韓老板,我還認識,他那人平時也不咋……”


    一聽“墨玉閣”,我不由得腦子一激靈,沒等牛胖子把話說完,我霍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等,你說死的是誰!?”


    牛胖子被我嚇了一跳,他看著我怔怔地說道:“墨……墨玉閣的韓老板啊,怎……怎麽了?”


    “沒什麽!我過去看看!你幫我把這裏收拾一下。”我顧不得跟牛胖子多作解釋,立刻將手裏的古書往書桌上一放,起身下樓,直奔古玩街而去。


    墨玉閣的老板名叫韓惕,他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是林光遠的徒弟,之前我若是要與林光遠聯係,隻有兩種途徑,一是通過暗影發消息給鬼眼陳,二便是去墨玉閣,如今韓惕居然被人謀殺了,這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我一路快走,沒過幾分鍾,便來到了墨玉閣的門口,不過這會兒墨玉閣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還有不少協警站在附近,不讓旁人靠近。


    墨玉閣的店鋪大門是關著的,隻開著一條小門,我伸長脖子朝小門裏麵瞧了瞧,但由於室外的光線比較強,再加上裏麵沒開燈,看上去十分暗淡,什麽也沒瞧見。


    站我旁邊的兩名擺地攤的中年男子正在議論著墨玉閣內昨晚發生的兇殺案,聽起來他倆似乎了解一些內情,我忙轉頭問道:“二位大哥,這墨玉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


    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歎了口氣,說:“唉!墨玉閣的韓老板昨晚被人殺啦,這什麽世道啊!”


    另一名瘦高個接過矮胖男的話說:“韓老板也是命當該絕,平時晚上都是他店裏的夥計二愣子看守鋪子的,昨晚韓老板跟二愣子說他晚上要清點一下店裏的貨品,就讓二愣子迴家去睡。誰知道今天早上二愣子來了之後,卻發現店鋪還沒開張,他開門走進鋪子,一眼就看到了韓老板的屍體。”


    “那你們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我忙追問道。


    “還用說嗎,肯定是被人打死的唄!店鋪裏一片狼藉,很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矮胖男說道。


    瘦高個說:“我看韓老板生得五大三粗的,聽說以前還練過功夫,怎麽就被人給打死了呢。”


    矮胖男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聽說,是九頭蟲的人幹的。”


    一聽“九頭蟲”,我不由得微微一怔,九頭蟲是一個跨國文物走私組織,他們文物的來源,都是通過盜墓、搶奪等非法手段得來,在古玩界可謂是惡名遠播。而在我的印象裏,九頭蟲與黑煞鬼教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文青山甚至認為,九頭蟲其實就是黑煞鬼教,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外的另外一個稱唿而已。


    如果真是九頭蟲幹的,那這事恐怕就不僅僅隻是謀財害命那麽簡單了,因為林光遠說過,韓惕原本也是邪教中人,後來在林光遠的幫助之下才脫離了邪教,並隱姓埋名躲在這裏。而如今邪教找上門來,莫非是尋仇?可林光遠是邪教聖使,邪教中人若要找韓惕尋仇,他不可能一無所知。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我心裏正納悶,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墨玉閣那條開著的小門內走了出來,是李紹兵!


    我忙朝他走了過去,衝他打了一聲招唿:“李警官!”


    李紹兵轉頭看了我一眼,先了愣了一會,隨即認出了我來:“你是莫石宇?好久不見啦!”


    我和他確實有幾年沒有打過交道了,在跟他客氣了幾句之後,我忙趁機問道:“李警官,裏麵出啥事了?”


    李紹兵說:“昨晚有人被殺了。”


    “被殺的是這家店鋪的老板韓惕麽?”


    李紹兵微微一怔:“你認識他?”


    我點了點頭,趁機說:“李警官,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李紹兵卻立刻擺手道:“這可不行!這是案發現場,現在法警正在進行取證,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以免現場遭到人為破壞。”


    李紹兵已然這麽說,我隻得放棄進去查看現場的想法,我又向他問道:“那,查出他的死因沒?”


    “目前看來,應該是被人打死的。”話說到這,李紹兵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轉頭看了看我,說:“對了,說到他的死因,你一定不會陌生!”


    我微微一怔:“什麽意思?”


    李紹兵四下看了看,見旁邊無人,壓低聲音說:“他的胸口上,印著一個黑紅色的掌印。”


    “什麽!他是被摧心掌打死的!?”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摧心掌是林光遠的絕招,當然,邪教當中肯定還有其他人也會這招,文青山曾經遭到邪教中人伏擊,便中了摧心掌。


    韓惕是林光遠的徒弟,所以不太可能是林光遠幹的,那麽又究竟會是誰殺死了韓惕呢?


    我心裏充滿疑惑,但因為不讓進入店鋪內查看,也沒辦法了解更多的信息,我覺得有必要找林光遠問個清楚,可問題是現在韓惕已經死了,而在去西藏之前,我又讓暗影去了鬼眼陳那兒,現在還沒迴來。現在又該怎麽跟林光遠聯係呢?


    我思前想後,覺得可以去當初林光遠曾帶我去過的那座廢棄的古墓看看,盡管之前林光遠說過不讓我去那裏找他,但現在畢竟是特殊情況,我不得不去一趟,說不定他會在哪兒。


    那座古墓位於湘沙市往南約七十公裏的一片山林之中,要去的話得開車去,因為車在店鋪門口停著,於是我立刻奔去了店鋪。


    賤賤這會兒正在店裏看店,我找他拿了車鑰匙,也沒具體說去哪兒,隻說出去走走,便驅車往市南郊的方向駛去。


    憑借著模糊的印象,一個半小時之後,我終於來到了古墓所在的那片林子前,林子裏草木茂盛,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羊腸小道直往林子深處延伸。隻要順著這條小道一直往裏走,便能找到那座古墓了。


    由於車子沒法開進山裏去,於是我隻得將車停在路旁,從車上下來,沿著滿是泥濘的羊腸小道徒步往林子深處走去。


    林子裏十分安靜,甚至都沒聽到鳥啼蟲鳴的聲音,這讓我感到有些納悶,現在雖說已經入秋,天氣日漸寒冷,但畢竟還沒到冬天,這山林中草木茂盛,又怎麽會連一隻鳥兒都沒有呢。


    隨著我越往林子深處前行,周圍也就顯得愈加安靜,安靜地我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從風水學上說,這叫生氣全無,往往隻有在陰氣極重的環境當中才會出現這種狀況,亦或是有十分邪乎的東西曾經從這一帶經過。


    我不免感到有些緊張,為了給自己壯膽,我扯著嗓子高喝了幾聲。聲音在林子裏迴蕩,竟久久未絕。


    我一路往前走著,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看到了那棟破舊的木屋。那棟木屋其實隻是一座掩體而已,並無人居住,而屋內有秘道可直達古墓之中。


    我快步走到木屋前,深吸了一口氣,抬腿正準備踏進屋內,頭頂上方卻忽然傳來了“哇哇”的叫聲,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是暗影!


    我趕忙抬起頭來,往天空中一瞧,還真是暗影,它就在我腦袋上方盤旋,隻是不知為何,它飛得似乎有些吃力,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我正覺得納悶,暗影忽然撲騰了幾下,竟從半空中一頭栽落了下來,掉到了離我不遠處的一窩草叢之中。


    我不由得心頭一緊,看來暗影是受傷了!我趕忙快步走上前去,將暗影從草叢中抱了出來,就在我的手摸到它腹部的時候,感覺濕漉漉的,我將手抽出來一瞧,手掌上居然全是血。


    暗影還真是受傷了,而且看這狀況,隻怕還傷得不輕。


    我將暗影的身體翻轉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在它腹部發現了一道近半寸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仍止不住地順著那道傷口往外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半個小時,暗影就得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隨身背著的挎包內便有用於止血的糯米粉,雖然不知道對鳥類是否有效,但眼下也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看了。


    我忙將糯米粉從挎包內取了出來,抓起一把,敷在了暗影腹部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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