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鄭偉在工作期間,曾經做過一個關於湘西蠱毒的專題調查研究,因此對蠱毒也算是有所了解。他聽說有一種蠱毒,能夠使人變成行屍走肉一般的不死生物,即使沒了唿吸心跳,也能夠照常行動。他又聯想到事發時聽到的笛音,極有可能便是傳說中用於控製蠱蟲的蠱笛,由此斷定,他老婆肯定是被人下了蠱!他擔心自己也被人下蠱,所以這一路上,甚至連水都沒敢怎麽喝。


    聽了鄭偉的講述,我愈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整件事的幕後真兇,必定便是邪教中人無疑!不過我又有些疑惑,因為邪教中人雖說心狠手辣,但行動一向詭秘低調,而這一次,為何搞得這麽大陣仗,不但綁架人質,甚至還殺害了三名民警呢。究竟這幅人皮地圖有多重要?


    我心裏正尋思著,文青山提著一個黑色皮箱迴來了。他將皮箱往鄭偉麵前一放,笑著對鄭偉說:“這位老哥,這裏麵是五十萬現金,您點點。”


    鄭偉站起身來,伸手將皮箱拿了過去,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放了好些捆嶄新的百元大鈔。


    他也不數,二話不說,立刻將裝著人皮地圖的木匣子往文青山麵前一推,便將皮箱內的錢放自己挎包裏塞。


    沒一會兒工夫,五十萬現鈔很快便全都裝進了他那個挎包內,挎包本來就不算太大,裝進這五十萬,立刻脹得鼓鼓的,我真擔心他被不法之徒盯上。


    他起身便往外走,我忙攔住他說:“鄭大哥,先別忙著走!”


    鄭偉看了看我,警覺地問道:“還有什麽事?”


    我反問道:“您兒子現在還在那幫壞人的手裏,難道你就不想救他出來麽?”


    文青山本來正在查看那張人皮地圖,聽我這麽一說,立刻抬起頭來問道:“怎麽迴事?”


    我將鄭偉的遭遇向文青山簡單講述了一番,文青山聽完,憤怒地說道:“邪教中人真是喪盡天良,今天這事咱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管!”


    然而鄭偉卻擺了擺手說:“你們是不知那幫家夥的厲害,我又何嚐不想救我兒子,可我現在是自身難保,哪還有能力救得了他呢!再則說了,他肯定也已經被下了蠱毒,就算救出來,恐怕也跟一具行屍走肉沒啥區別。你們就別來攪這趟渾水了,我不想連累更多人。”


    我忙說:“我們知道害你全家的是什麽人!其實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他們的下落,現在隻要你肯配合我們,我們一定可以幫你把你兒子救出來!”


    鄭偉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們知道那幫家夥是什麽人?”


    我點了點頭:“他們是黑煞鬼教中人!黑煞鬼教是一個邪教組織!實不相瞞,我們與黑煞鬼教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聽了我所說,鄭偉的眼神之中仿佛閃過一絲希望,不過,那一絲希望稍縱即逝,很快他的眼神又變得暗淡了下來,他長歎了口氣,說道:“唉!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招惹這幫魔鬼了,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


    未等他把話說完,賤賤在一旁吼道:“找個地方幹嘛!當縮頭烏龜嗎!你老婆被這幫家夥害死了,你兒子現在還在他們手裏,生死不知!這麽大的仇恨,你居然甘心當縮頭烏龜?你***還是不是男人!”


    賤賤的一番話使得鄭偉情緒有些激動,他竟緩緩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文青山盯著鄭偉看了一會,轉頭對我和賤賤說:“我看鄭老哥的情緒不太穩定,不如先讓他冷靜下來,好好考慮考慮再給我們答複。”


    我一想也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異於最為沉重的打擊,再加上長時間的逃亡生涯,鄭偉的神經高度緊張,恐怕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如果我們逼得太緊,隻怕非把他逼瘋不可。


    於是我上前扶起鄭偉,對他說道:“鄭大哥,不如這樣吧,我們幫你安排一間酒店,你先住下,好好休息休息,等想清楚了,再給我們答複……”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鄭偉拚命地擺手道:“我不住酒店……我不住酒店……,他們……他們會殺了我……”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我還想再勸他幾句,誰知他卻忽然抓起挎包,迅速衝出了店鋪,我和賤賤忙追了出去,可他跑得飛快,一轉眼的工夫已經跑出了大老遠,我倆也不好在大街上攆他,隻得返迴了店鋪,我擔心他遭遇什麽不測,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龍一。


    聽了我所說的情況,龍一立刻表示,他們會盡快找到鄭偉,並保護他的人生安全。


    掛了電話,我的心裏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


    我們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張人皮地圖上,出於好奇,我衝文青山問道:“文老板,這張人皮地圖真值五十萬?”


    文青山笑了笑,說:“這人皮製品算是非主流文物,很少有人願意收藏,即便有些年頭,也很難脫手,所以要是單從文物價值的角度來看,肯定值不了這個數。”


    賤賤一聽,脫口嚷道:“我靠!那你還花五十萬買下來!你該不會真相信這是一幅藏寶圖吧?”


    文青山抬起頭來看了賤賤一眼,說:“以我的經驗來看,這確是一幅藏寶圖無疑,但這個寶藏究竟還存在與否,可就不好說了。”


    “那要是不存在了,你這五十萬豈不是打水漂了麽?”


    文青山笑道:“嗬嗬,錢財不過是身外物。更何況邪教中人既然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這張人皮地圖,那便說明我這五十萬沒有白花!”


    我一想也是,如果這幅人皮地圖當真沒有任何價值,邪教中人也不至於為了它幾近瘋狂的殺戮,說不定正如鄭偉他爹所說,圖中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


    想到這,我頓時來了精神,趕忙追問:“文老板,那你看出啥門道了麽?”


    文青山搖了搖頭,說:“若隻是單看這幅圖,並不能看出什麽,還是得結合背麵的文字,不過這些是失傳已久的古藏文,大多數我都不認識,所以暫時還沒能搞明白。”


    聽了文青山所說,我不禁有些失望。文青山笑了笑,說:“不過要搞懂這些文字也不難,我認識一位古文專家,他專門研究這類失傳已經的古文字,應該能幫上咱們。”


    我趕忙問:“那這位專家現在在哪兒?”


    “嗬嗬,這人其實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是誰?”我有些驚訝,雖說自從開了風水鋪子,認識了不少人,但我實在想不出來,有哪一位是文青山所說的古文字專家。


    文青山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個名字:“董鬱均。”


    董鬱均,這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但我一時之間卻沒法將其跟某張熟悉的臉龐聯係起來。


    我正琢磨著,忽然一個人走進了店鋪,我抬起頭來一瞧,原來是董曉丹,而就在看到董曉丹的一刹那,我立刻想到了董鬱均是誰,不是別人,正是董曉丹的父親——董教授。


    董曉丹顯然不知道我們在聊些啥,更不知道我們正好提到他的父親,她一走進鋪子,張口便說:“你們可算是開門營業了,我還以為已經關門大吉了呢!”


    我顧不得跟她多說什麽,忙問:“曉丹,聽說你老爸還是一位古文專家?”


    董曉丹一下子愣住了,估計她怎麽也沒想到我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這個,過了好一陣,她才點了點頭:“算是吧,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太好了!我們有件東西想請他看看!你帶我們去找他吧。”


    董曉丹撅了撅嘴:“喂!我剛進門,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呢!”


    賤賤提起桌子上的空水壺在董曉丹麵前晃了晃,笑道:“嘿嘿,我說嫂子,水恐怕你是喝不成了,因為剛才被一個瘋子把店裏所有的水都喝光了。”


    聽了賤賤所說,董曉丹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她看了看我,正想說些什麽,文青山將手裏的人皮地圖遞到了董曉丹麵前,說:“那個瘋子帶來了這個,我們需要你父親幫我們看看這上麵這些文字。”


    董曉丹接過人皮地圖看了看,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一幅人皮地圖。”


    董曉丹一聽人皮地圖,嚇得手一抖,手裏的人皮地圖掉落在地。


    “你……你說這……這是人皮?”


    文青山彎腰將揀起掉在地板上的人皮地圖,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說:“你別害怕,在古藏族,人皮是上等的製作材料,不但被用於繪製地圖,書寫重要的文件,而且還被用來製作人皮鼓。因為古藏人相信,純潔的少女能夠與天上神詆相通,而用她們的皮製成出來的物件,便是聖潔之物。”


    董曉丹看著文青山手裏的人皮地圖,仍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我知道!我爸以前跟我講過,省博物館裏就有一麵人皮鼓,不過這畢竟是人皮,摸在手裏,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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